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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卿年摸著下巴沉思了一瞬,接著溫和地開口說道:“我需要一些關於醫術的典籍,你能幫我找到嗎。”


    紙鳶點頭如搗蒜,一臉認真地答應道:“沒問題,包在我身吧,大人您先去忙,奴婢找到那些古籍後會親自給您送過來。”


    得到紙鳶的保證,紀卿年倒也不疑有他,她微微頷首,臨走之前衝著侍女溫和一笑,柔聲說道:“那麻煩紙鳶你了,等你找到那些古籍之後,不用專程送過來,我抽空自己過來取行了。”


    紙鳶聽到紀卿年的話語愣了愣,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憨直地說道:“那怎麽行,大人您還要處理衙門的公事,哪裏有時間朝這裏跑,再說了篩選古籍本來是奴婢的分內之事,理應由奴婢給您送過來。”


    見到這個侍女一再堅持,紀卿年也不再推脫了,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多謝了。”


    紙鳶生平頭一次被人道謝,竟然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呆呆地望著紀卿年,局促不安地說道:“大人,您不應該衝奴婢這樣的人道謝。”


    紀卿年被紙鳶一口一個大人叫的有些心煩意亂,在她前世生活的那個世界裏,根本沒有什麽階級之分,每一個人都擁有獨立的人格和平等的自由,相互道謝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之前的一切都不在適用了,連道聲謝也會令得別人不安。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注視著侍女的眸子沉聲說道:“紙鳶,記住我說的話,受到別人的幫助,應該道聲謝,其他人怎麽做我不去管,可是我紀卿年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或許從今往後你還會聽到我對你說謝謝,你不用感到有什麽不安和不自在。”


    紀卿年的話語聽在紙鳶的耳朵裏跟天方夜譚似的,不過她還是溫順的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


    紀卿年見狀,也不再多言,她揮了揮手,轉過身朝著遠處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侍女紙鳶的視線之。


    紙鳶生生地望著紀卿年離去的方向,許久之後方才迴過神來,她搖了搖頭,嘖嘖稱地感歎道:“這位新來的縣令大人還真是與眾不同,竟然會願意衝下人道謝,雖然有些不習慣,可是現在仔細迴味一番,那被人感謝的滋味倒也不賴。”


    紀卿年離開書房之後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去,她準備將綠柔叫起來,從頭開始傳授自己的一身醫術。


    可是她在房間裏邊兒轉悠了一圈兒,也沒有發現綠柔的蹤影,這令得紀卿年微微皺眉,心升起了一絲不悅。


    “這妮子,起床之後不好好兒看我交給她的醫書,跑到哪裏去瞎晃悠了。”


    紀卿年輕聲斥責了一句,轉身朝著院子裏走去。


    剛邁進院子裏,她便聽到遠處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她追著聲音的源頭尋了過去,見到綠柔正手持掃帚,神情專注地清掃著院落的積雪,一張俊俏的小臉蛋被冷冰冷的空


    氣凍的通紅,瘦弱的嬌軀還在輕微的打著擺子。


    將眼前的一幕盡收眼底,紀卿年心剛升起的不滿之意瞬間消失無蹤了,她假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等到綠柔聞聲看過來的時候,她雙手叉腰,故意將一張俏臉板了起來,裝出一副嚴肅的模樣。


    綠柔望著那突兀出現在不遠處的紀卿年,嚇得差點兒沒能握住手的掃帚,她雙手緊緊的抓著掃帚,抬腳一步一步地朝著紀卿年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後,綠柔衝著紀卿年深深彎腰,檀口輕啟,柔聲說道:“老師您怎麽來這裏了,外邊兒天寒地凍的,您趕緊進去坐著吧,綠柔馬過來給您燒水沏茶。”


    紀卿年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的老師啊,那我昨天給你說的那些話你怎麽全給忘了。”


    說罷,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了綠柔手握著的掃帚,她伸出手一把將那掃帚奪了過去,嘴裏不無責怪之意地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如今是我的大弟子,平日裏應當爭分奪秒地跟著我學習醫術才對,這些雜活交給府其他人做是了,你瞎摻和什麽。”


    綠柔聞言,趕緊將小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眯縫兒著眼睛不敢去看紀卿年。


    望著綠柔這副可憐模樣,紀卿年瞬間便動了惻隱之心,她伸手扶住綠柔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聽老師的話吧,以後不要再去做這些事情了,你天資聰穎,做這些事情隻會將大好的資質都給荒廢掉,以後把你的時間多花在醫道一途,如此才不負老師對你寄予的一片厚望。”


    綠柔點了點頭,怯怯的仰望著紀卿年,認真保證道:“老師所說的,綠柔一定銘記於心,以後我早起來第一件事兒是看書,再也不去管別的事情了。”


    聽到這話,紀卿年的臉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她輕輕拍了拍綠柔的腦袋,搖頭晃腦地說道:“一日之計在於晨,日後你每天都早早起來,我親自替你講解博大精深的醫術一道。”


    綠柔張了張嘴,輕嗯了一聲,望著紀卿年眨巴了一下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你還有什麽話想說嗎。”


    紀卿年將綠柔臉的表情盡收眼底,她一手撫摸著小丫頭的腦袋,溫和的開口問道。


    綠柔伸手指了指紀卿年手抓著的掃帚,沉默了一瞬後方才怯怯地說道:“老師,這院子裏的積雪我都已經清掃了大半了,你把那掃帚還給我吧,我將剩下的雪給清理幹淨。”


    紀卿年聞言,忍不住伸手扶額,瞪了綠柔一眼後,沒好氣的說道:“孺子不可教也,感情我剛才說了老半天你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是吧。”


    綠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眼珠子一轉,有些狡黠地迴答道:“綠柔記得老師說過,做事情要有始有終,切忌半途而廢,是因為牢記著老師的教誨,綠柔才這樣說的。”


    紀卿年沒想到自己當時隨


    後說的一番話會被綠柔這妮子拿來當擋箭牌,不過眼下她也找不到什麽話來反駁了,當下隻好點了點頭,將手的掃帚還給了綠柔,無奈的說道:“趕緊的,動作麻溜兒點兒,打掃完院落之後直接到我房間裏來。”


    說罷,紀卿年也不在此多做停留,抬腳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綠柔攏了攏耳耳後的發絲,雙手拿著掃帚認認真真的清掃著院落的積雪,她臉的神情很是專注,眼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之色。


    紀卿年迴到房間後,坐在位置用墨筆在那本灰撲撲的古籍勾勾畫畫,將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要點用自己的話語闡釋了一番。


    綠柔如今還沒有入門,這本書即便內容簡單,可也不是她一個門外漢能夠看得懂的,正是因為這個,紀卿年才花這麽多心思在其標注,好讓綠柔能夠更好的理解。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紀卿年一把將手的墨筆扔到桌,雙手枕著腦袋懶洋洋的倚靠在藤椅,喃喃自語道:“總算大功告成了,接下來等綠柔那妮子過來了,作為我的第一個弟子,希望她不會讓我失望吧。”


    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房間的門忽然打開,綠柔終於走了進來,紀卿年抬眼看了她一眼,輕聲笑道:“累壞了吧,快過來歇息一會兒,等你休息好了咱們開始學習醫術。”


    綠柔倉促地點了點頭,並朝著一旁退開了一步,露出了身後站著的一個高大男子。


    “老師,南嶺大哥說要見你。”


    綠柔衝著秦南嶺努了努嘴,輕聲開口說道。


    紀卿年見狀不由得一愣,她從藤椅站起身來,快步朝著秦南嶺迎了過去,嘴裏疑惑地問道:“南嶺大哥你怎麽還在衙門裏,今天不用外出執行任務嗎。”


    秦南嶺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直到此刻都還有些氣喘籲籲,他沉默了一瞬,隨後望著紀卿年說道:“阿年,楊崢帶著一大批人馬將咱們衙門給圍住了,指名道姓說要見你,讓你給他一個交代。”


    紀卿年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纖細的眉毛,淡漠的問道:“他這又是抽了什麽風,我與他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哪裏需要給他什麽交代。”


    一旁的綠柔聞言小心的提醒道:“老師,您忘了嗎,他們府的小姐如今還在咱們這裏呢。”


    紀卿年一拍腦門兒,被綠柔這麽一提醒,她才猛地想起楊湘君還留在衙門之。


    紀卿年背負著雙手,來來迴迴的踱著步子,許久之後,她忽然咧嘴一笑,抬起頭來望著秦南嶺說道:”來得正好,去把楊府小姐帶出來交給他們吧,順便將事情的始末告知那楊崢,免得那家夥作怪。”


    秦南嶺站在原地沒有行動,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說道:“他已經知道自己妹妹受傷的事情了,這一次過來,似乎是來找麻煩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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