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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奴婢真的可以跟著您學習醫術嗎。”


    綠柔呆楞半晌,終於張了張嘴,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能跟在大人身邊已經是福源了哪敢奢求什麽。


    紀卿年見到後者那副吃驚的模樣,不由得抿嘴一笑,點了點頭後輕聲說道:“當然可以,我那一身醫術也並非是什麽不傳之密,你若是真有心去學,我也樂得教你兩手。”


    說罷,紀卿年忽然前幾步,雙手按住丫鬟綠柔的雙肩,俯視著她一字一頓地開口說道:“隻是醫術一道博大精深,艱深晦澀,學這個還需要不低的悟性和吃苦耐勞的精神,你若是想學,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綠柔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隻見到小丫頭的臉露出了一抹與年齡不符合的堅定之色,她望著紀卿年咬牙點了點頭,認真開口說道:“大人,奴婢願意跟著您學習醫術,奴婢能吃苦,您讓奴婢做任何事情奴婢都絕無怨言。”


    紀卿年聞言微微一笑,隨後她收斂起臉的笑容,盯著麵前的嬌俏少女一字一頓地開口吩咐道:“你若是跟著我學習醫術,那也算我紀卿年的半個弟子了,以後別大人大人的叫我,也不要再奴婢奴婢的稱唿自己,我可不收奴顏媚骨的弟子。”


    綠柔聞言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那綠柔應該怎麽稱唿您,我叫您師父可以嗎。”


    聽到師父這個稱唿,紀卿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短暫的思索之後她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你叫我老師吧,師父這個稱唿聽去太老氣橫秋了,我的年紀可沒那麽大。”


    綠柔聞言乖巧的點了點頭,忽然一下子撲倒在地,衝著紀卿年磕了三個響頭,瑩白如玉的飽滿額頭被撞擊的通紅。


    紀卿年先是一愣,而後有些薄怒地說道:“綠柔,你這是做什麽,這樣的大禮叫我如何受得起,還不趕緊起來。”


    說罷,她主動俯下身去伸手拉綠柔,可是綠柔卻搖了搖頭,固執的跪在地,仰麵望著紀卿年,倔強地開口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行此禮是應該的,大人您無需介懷。”


    紀卿年伸手扶住侍女綠柔的臂膀,將其一把從地拉了起來,她用手掌揉了揉綠柔額頭的那塊兒淤青,嘴裏沒好氣地說道:“怎麽還叫我大人,現在該叫我什麽了。”


    綠柔聞言一愣,俏皮地衝著紀卿年微微欠身,輕聲說道:“綠柔見過老師。”


    紀卿年伸手摸了摸綠柔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既然你下定了決心要跟著我學習醫術,那做好吃苦的準備吧,從今往後每天清晨五點起床,晚九點之前必須床休息。”


    綠柔聽到這話又是一愣,她下意識的開口問道:“那麽早休息的話,我還怎麽照顧您的衣食起居。”


    紀卿年聞言不禁莞爾,她屈指彈了綠柔光潔的額頭一下,輕聲說道:“我都說了,你現在已經不是侍女了,你是我紀


    卿年的弟子,衙門裏的活計我自會安排其他人去做,你無需擔心,給我靜下心來學習醫術行了。”


    綠柔聽到這話,乖巧的點了點頭,柔聲答應道:“綠柔謹遵老師吩咐。”


    紀卿年微微一笑,正想要開口說話,卻忽然聽到了床榻之傳來的動靜,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去,而後見到楊湘君驀地睜開了眸子,正一臉驚恐的望著她們。


    紀卿年見狀,不由得驚喜叫道:“楊小姐,你可算是醒過來了。”


    話音落下,她便抬起腳來朝著楊湘君走了過去。


    楊湘君見到紀卿年朝自己走過來,她臉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她裹著鵝絨毯子不斷向身後挪動身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站住,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楊湘君伸手指著紀卿年,嘴裏顫聲說道。


    紀卿年見狀不由得愣了愣,她頓住腳步,衝著楊湘君說道:“楊姐姐,是我啊,我是紀卿年,你不記得我了嗎。”


    楊湘君沒有理會紀卿年的話語,依舊雙眸呆滯地望著她,嘴裏不斷嚷嚷道:“你別過來,別過來。”


    紀卿年無奈的歎了口氣,衝著楊湘君攤了攤手掌,柔聲說道:“楊姐姐,我這不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嗎,你別害怕,有什麽話慢慢說,我不過來是了。”


    楊湘君聽到這話,緊張的神色才略微有些緩和,她抬眼環視了房間一圈兒,望著紀卿年茫然地開口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是誰,為何會在這裏。”


    紀卿年聽到這話一驚,她略微前一步,嘴裏驚疑不定地問道:“楊小姐,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


    楊湘君迷茫的搖了搖頭,望著紀卿年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可不可以告訴我。”


    紀卿年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著,仔細的審視著楊湘君臉的神色,想要從後者細微的表情變化察覺出一些端倪,然而她最終還是失望了,楊湘君兩眼澄澈,毫不避諱地與紀卿年對視著,看去坦然極了,完全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你的名字叫楊湘君,是青山鎮楊府的大小姐,你父親叫楊萬山,這片地帶極有名望和聲勢的大人物,你還有一個哥哥叫楊崢。”


    紀卿年想了想,隨後長話短說,將楊湘君的身份簡單的介紹了一遍。


    楊湘君柳眉緊簇,雙目之流露出迴憶之色,紀卿年見狀,也沒有出聲打擾,而是安靜的等待著楊湘君迴憶下去。


    半晌過後,楊湘君搖了搖頭,望著紀卿年輕聲說道:“你說的那些話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總之我現在沒有一點兒印象,不過看到你卻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們兩個以前認識嗎。”


    紀卿年聞言一愣,旋即點了點頭,連聲說道:“當然認識,我叫紀卿年,以前在咱們村子前開過一家醫館,而今則是這青山鎮的新任縣令。”


    楊湘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她目


    光下移,視線落在了自己身軀纏繞著的繃帶和紗布麵。


    “這些是什麽東西,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楊湘君伸手扯著身纏繞的繃帶,嘴裏驚唿道。


    紀卿年見狀,連忙前幾步伸手製止了楊湘君的動作,同時沉聲說道:“楊小姐,這些繃帶是用來幫你止血的,你渾身下都是傷口,千萬不能把這些東西撕扯下來。”


    楊湘君聞言一愣,不由得停下了手的動作,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忽然衝紀卿年問道:“能不能借我用用銅鏡。”


    紀卿年聽到這話有些猶豫,楊湘君此刻憔悴不堪,脖子還有著那麽長的一道疤痕,若是看到自己的相貌,紀卿年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這麽想著,紀卿年沒有立刻開口答應對方的要求,楊湘君倒也不疑有他,隻是張了張嘴重複了一遍:“能借我用用鏡子嗎。”


    紀卿年歎了口氣,衝著一旁的綠柔點了點頭,示意她去取鏡子過來。


    綠柔很快在房間之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銅鏡,她雙手握著銅鏡走到楊湘君的身前,伸手遞給了她。


    楊湘君雙手顫抖的接過鏡子,隨後將其緩緩抬高,直到鏡麵出現了自己的麵容方才停下。


    楊湘君一手舉著銅鏡,一手輕撫著自己的一側臉頰,見到這一幕,一旁的紀卿年倒是悄悄鬆了口氣,楊湘君雖然渾身是傷,可偏偏一張俏臉毫發無損,眼下臉頰除了蒼白了一些之外並無其他不同之處。


    “我脖子這裏是怎麽了。”


    楊湘君目光下移,忽然從鏡子之看到了自己修長脖頸裹著的那層紗布,她不由得張嘴問道。


    紀卿年聞言一愣,心知這事兒早說晚說都得說,當下她也不打算隱瞞了,直截了當地開口說道:“這是你全身下最嚴重的一道傷勢,據我推測,應該是被人用匕首割出來的,傷口長達七寸,幸而避開了氣管,否則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得到了紀卿年的迴複,楊湘君點了點頭,臉的神色卻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


    紀卿年沉默了一瞬後,忽然抬起腳來朝著楊湘君走了過去,到了近前之後,她伸手指了指床榻,輕聲問道:“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楊湘君牽強的笑了笑,聲音沙啞地說道:“你是這裏的主人,想坐哪裏都行,何必征求我的意見呢。”


    紀卿年抿嘴一笑,撂起裙擺坐在了床榻邊沿,她偏著腦袋望著楊湘君,輕聲問道:“我已經吩咐下去了,明天一早會有人在衙門之外張貼告示,全鎮通緝那害人的賊子,到時候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聽到紀卿年的承諾,楊湘君的臉依舊古井無波,她怔怔出神地盯著窗外的夜空,嘴裏淡漠的說道:“我如今連記憶都失去了,算找到了真兇又有什麽意義呢,恐怕他算站在我麵前,我也認不出他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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