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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隱早就想進屋去了,他穿的本來就不多,在屋子外又沒怎麽活動,渾身都冷冰冰的,此刻聽到紀卿年的吩咐,他點頭如搗蒜地答應了下來。


    迴到房間之後,紀卿年先帶著小紀成去泡了一個熱水澡,隨後陪在床榻邊兒上守著小紀成入睡。


    這小家夥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今天精神好得很,硬要纏著紀卿年給他講幾個睡前故事,無奈之下,紀卿年隻得裹著被子耐心的給小紀成講起故事來,她講的全都是前世世界裏流傳下來的那些童話故事,小紀成聽得津津有味,越聽越精神,完全沒有絲毫疲憊的跡象。


    到了後來,紀卿年都快累的睜不開眼睛了,奈何小家夥還是不肯老實睡去,紀卿年隻得強打起精神來,又連續給小紀成講了四五個故事,之後那孩子才稍微有了些倦意,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嘴角還流下了一串晶瑩的哈喇子。


    紀卿年從懷中掏出手絹,替小紀成將嘴角流淌下來的口水給擦了個幹淨,隨後她又細心的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確認將孩子裹的嚴嚴實實後,紀卿年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候房間的木門忽然傳來一聲響動,紀卿年翻了翻眼皮,瞬間就猜到一定是明隱那家夥過來了。


    她看了床榻上躺著的孩子一眼,隨後連忙轉過身衝著明隱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明隱見狀,連忙搗蒜似地點了點頭,而後躡手躡腳地走了近來。


    紀卿年走到明隱身前,瞪了後者一眼,沒好氣的低聲斥責道:“真是要命,我好不容易才將這小家夥給哄睡著,你這時候進來幹什麽,想讓我一番功夫白費嗎。”


    明隱聞言一愣,伸手抓了抓後腦勺上的頭發,訕訕的說道:“我這還不是怕娘子你累著嗎,特意給你熬了一碗銀耳羹,你快出來嚐嚐吧。”


    紀卿年聽到這話有些愕然,旋即心間一暖,仿佛有股暖流在其中流經,她沉默著點了點頭,隨後伸手拉了明隱一下,示意他跟著她出去。


    出了小紀成的房間後,紀卿年將木門小心翼翼的合攏,做完這件事後,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滿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明隱見狀嚇了一跳,還以為紀卿年出什麽事兒了,他趕緊俯下身子想要將紀卿年拉起來,沒想到卻被後者揮手製止了。


    紀卿年看了明隱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不用擔心,我沒事兒,隻是有些疲倦而已,你就讓我在地上坐會兒吧。”


    明隱聞言連忙搖頭否決道:“這可不行,地上冷冰冰的,你累了我就帶你迴房間裏歇息,別在這裏坐著啊。”


    說罷,他也不顧紀卿年的反對,將後者生拉硬拽地拖了起來,隨後攔腰將紀卿年抱在了懷中。


    “我這就帶你迴房間裏去,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兒,我去灶房將熬好的銀耳羹端過來,趁熱吃了對身子很有益處的。”


    明隱抱著紀卿年朝著他們的房間走去,嘴裏輕聲開口說道。


    或許是因為實在太勞累的緣故,紀卿年這一次再沒有做出任何反抗,而是任由明隱將她橫抱著向前走去。


    明隱這時候也格外的老實,兩隻手安分的托著紀卿年的身軀,走到房間裏後,他將紀卿年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塌之上,動作輕柔地仿佛在安置一件極為珍貴的瓷器,生害怕摔壞了似的。


    之後,他又替紀卿年蓋上了被子,隨後伸手握住紀卿年的纖足,用自己的兩隻手掌輪番揉搓起來,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讓紀卿年迅速暖和起來。


    紀卿年累的不行,剛倒在床上,便閉上了眼睛,可是又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使然,她依舊沒能睡過去。


    等到紀卿年的雙腳逐漸暖和起來,明隱便鬆開了手掌,隨後長身而起,轉身朝著房間之外走去,他要去將自己熬好的銀耳羹給紀卿年端過來。


    明隱走了之後,紀卿年睜開了雙眼,靜靜地注視著房間的頂部,她在思考著小紀成的事情,那孩子今晚上突然說想要跟著自己學習醫術,這著實令得紀卿年有些驚喜,她還一直在愁找不到合適的傳人呢,如今看來,有什麽樣的傳人比得過自己的孩子呢。


    “也不知道寒州他究竟去了哪裏,為何不告而別,若是有他留在醫館之中,小紀成就能夠擁有兩個好老師了。”


    紀卿年輕聲自語著,語氣之中頗有些不解和無奈,小紀成平日裏就數跟葉寒州玩兒的最近最親,有了葉寒州在身邊陪伴著,這孩子對於學醫的興趣一定能多上不少。


    可是世事總是不如人意,葉寒州從楊府離去之後,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音訊傳迴來,不過紀卿年倒也不怎麽擔心那家夥,畢竟論起武功,連明隱都不是他的對手,而論起醫術,在不動用隨身空間的情況下,葉寒州的醫術絕對不會比她紀卿年遜色多少。


    想著這些事情,紀卿年有些煩躁的甩了甩腦袋,也就在這時候,房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了,紀卿年抬眼一看,隻見到自己的丈夫正端著一個黑乎乎的陶瓷罐子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紀卿年微微一笑,嘴裏輕聲調侃道:“怎麽去了這麽久,是不是一個人躲在灶房裏邊兒偷吃啊。”


    明隱聞言一愣,旋即苦笑一聲,無奈的解釋道:“我要吃光明正大的吃就行了,哪裏用得著搞這些小動作,這銀耳羹剛出鍋不久,還燙得很,我在廚房呆著就是為了將它吹冷一些,免得待會兒燙著你了。”


    紀卿年嘿嘿一笑,隨後從床上坐了起來,她興奮的搓了搓手掌,迫不及待的說道:“你可真是體貼,我現在的確餓的要死,快端過來給我嚐嚐,讓我瞧瞧你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明隱聞言哼了一聲,一邊兒向前走去一邊兒得意地說道:“我的手藝你還信不過麽,保證美味的能夠將你舌頭都給化掉。”


    走到床榻前,明隱一屁股坐在了紀卿年的身旁,隨後他伸手揭開陶瓷碗蓋兒,露出了其中裝著的銀耳羹,一股濃鬱粘稠的香氣沿著陶瓷罐子冉冉上升,紀卿年煽動鼻翼,吸了一口香氣,隻覺得饞涎欲滴,她忍不住舔了舔紅唇,衝明隱催促道:“你來喂我喝吧,我都快餓死了。”


    明隱這次沒再跟紀卿年貧嘴兒,他拿起桌上的木頭勺子,隨後將其伸進陶瓷罐子裏邊兒,舀了一大勺晶瑩剔透的銀耳羹出來。


    明隱撅起嘴唇衝著勺子吹了幾口氣,隨後又放到自己嘴邊兒輕抿了一口,確認溫度不高後,他方才將勺子上的銀耳羹送向了紀卿年的嘴巴裏邊兒。


    紀卿年張大嘴巴,一口將整個木勺子含進了嘴巴裏,隨後她咂著舌頭大口吞咽起來,看那模樣,顯然對這銀耳羹的味道頗為滿意。


    明隱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紀卿年,嘴裏柔聲問道:“娘子,怎麽樣啊,我熬的銀耳羹應該不難喝吧。”


    紀卿年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陶瓷罐子,衝著明隱連聲兒說道:“美味極了,別說廢話了,趕緊喂我。”


    明隱撇了撇嘴,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他再次舉起勺子,將銀耳羹一勺接一勺地送進了紀卿年的嘴巴裏邊兒。


    紀卿年深更半夜胃口竟然出奇的好,整整一大罐子銀耳羹被她喝的一點兒不剩,一旁的明隱甚至連味道都還沒嚐到一下呢。


    “娘子,你吃飽了嗎,若是還餓肚子,我再去灶房升火熬一些。”


    明隱瞥了空空如也的陶瓷罐子一眼,隨後望著紀卿年輕聲問道。


    紀卿年捂著自己的肚子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嘴裏含糊不清地迴答道:“不用了,我吃飽了,看在你今天這麽懂事的份兒上,本小姐就破例讓你挨著我睡吧。”


    明隱聞言一愣,旋即莞爾一笑道:“我們本來就是夫妻,連孩子都有了,在一起睡覺難道不應該嗎。”


    紀卿年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那你到底上不上來,我數三下啊,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就自己滾去柴房裏邊兒睡吧,正好那裏的柴火還剩下不少,你若是嫌冷了,還可以升火烤烤。”


    明隱聽到這話,再不敢多說什麽,連忙脫下自己的鞋子,隨後翻身上了床榻。


    兩人都累的不行,也沒有什麽氣力打鬧纏綿了,他們簡單的交流了幾句,隨後紛紛眯著眼睛睡著了過去。


    窗戶外邊兒一輪皎潔的明月高高懸掛在天空之上,靜靜地注視著大地上的一切,微弱的星輝沿著幹淨的窗簷灑落在房間之中,也灑落在了兩人的臉上,襯的這平凡的一幕格外溫馨。


    第二天一大早,院落中的公雞剛叫了兩聲兒,床榻上緊閉著眼睛的紀卿年便蘇醒了過來,她從床榻上坐了起來,隨後舒展胳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看在你昨晚替我熬銀耳羹的份兒上,今天就讓你多睡一會兒吧。”


    紀卿年看了一旁熟睡的明隱一眼,輕笑著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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