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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紀成被明隱抱在懷中,尚還稚嫩的麵孔上帶著一種類似於憧憬的情緒,他望著天空之中的點點星辰,嘴裏脆生生地說道:“我想要成為像娘親一樣的人,我也一定能成為那樣的人。”


    他的話音落下去之後,正在抬頭望天的明隱忽然一愣,旋即低下頭來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當見到後者稚嫩的臉上寫滿了認真和堅定時,他微微發怔,隻覺得這孩子的性子簡直跟紀卿年如出一轍,都是那麽固執和倔強。


    “一定會的,不過要在醫術一道追上你娘親恐怕有些難度,小紀成既然下了這樣的決心,做爹爹的也不好說些什麽來打擊你,不過還是想讓你知道走這條路並不那麽容易。”


    短暫的愣神之後,明隱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小紀成的腦袋,嘴裏頗為溫和的開口說道。


    一旁的紀卿年在這個時候走上前來,她先是愛憐地揉了揉自己孩子的臉頰,隨後衝著明隱翻了翻白眼,嬌聲斥道:“你這當爹的怎麽盡衝孩子說些喪氣話,孩子現在才這麽小,能懂什麽,說些鼓勵的話給他聽不就好了嗎。”


    明隱聞言一愣,旋即搖了搖頭,固執地說道:“娘子,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人生在世哪裏會一帆風順呢,挫折和困難就跟海裏的浪濤一樣層層疊疊,一重強過一重,這些東西是不能被忽視的,正是因為孩子現在還小,我們才更應該讓他知曉這個道理。”


    紀卿年哪裏想到一向對她言聽計從,逆來順受的明隱會在孩子麵前反駁她,不過她也不是什麽小肚雞腸的女人,靜下心來細細思索了明隱的話後,她就清楚其實明隱說的都是對的。


    小紀成雖然年紀尚小,可卻不能一味地用童話去麻痹他,而是應該嚐試著將人世的辛酸與不易也共同描述給他,讓他對自己往後的人生充滿謹慎與敬畏。


    “這話倒還像是個父親說的。”


    紀卿年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明隱嘿嘿一笑,旋即轉過頭來衝紀卿年問道:“不過娘子,你有考慮清楚嗎,真的打算讓這小家夥以後當一名大夫?”


    紀卿年伸手揉捏著小紀成胖乎乎的臉頰,輕聲說道:“既然孩子自己都有這樣的憧憬,我這個做母親的又怎麽阻止他呢,隻要他願意吃苦,願意跟我學,我就一定傾囊相授,把自己所有會的東西都教給他。”


    明隱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那你準備從什麽時候開始呢,醫術一道艱深晦澀,恐怕不容易入門啊。”


    紀卿年深有所感地點了點頭,輕聲歎道:“正因為醫術艱深晦澀,所以才更要趁孩子還小的時候就著手進行準備,我打算先從最基礎的部分給他講解,首先得讓孩子對這門學問產生興趣才行。”


    明隱將懷中的小紀成放了下來,任由後者踏著滿地的積雪在院落之中跑來跑去。


    隨後他走上前去攬住紀卿年的纖腰,將嘴巴貼道後者耳朵那裏輕聲說道:“孩子跟你學習醫術我沒有什麽意見,不過在這之外的閑暇時間裏我也準備教給他一些體術,防身都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趁他年紀尚小,打磨一下他的根骨,強健體魄,日後定然受益無窮。”


    紀卿年聽到明隱的話語,狹長的鳳眼忍不住眯了起來,她猶豫了一下方才開口說道:“這樣不太好吧,這孩子天生體質虛弱,跟著我學習醫術已經夠累了,若是再讓他跟著你練武,他那身子骨吃得消嗎,我還是覺得要張弛有度才可,練武的事情不如先放一放。”


    明隱似乎早就猜到了紀卿年心中的顧慮,此刻聽到前者的話,他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迴答道:“阿年你可知道,我才五歲的時候就被族人每天拉著練拳,六歲的時候就被父親生拉硬拽拖去深山打獵了,那些日子雖然吃了不少的苦頭,可我卻受益匪淺。”


    見到紀卿年若有所思的模樣,明隱張了張嘴繼續說道:“所謂玉不琢不成器,這孩子心氣不俗,孱弱的身子隻會是他前進路途上的阻礙,往後的日子裏我帶著他鍛煉體魄,娘子你就抽空熬一些藥湯給他補補身子,這樣一來想必不會對孩子的身子造成什麽傷害。”


    紀卿年聽到這番話,眯著眼睛仔細思索了一會兒,隨後微微頷首,略顯無奈的答應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你是當爹的人了,我也相信你做事會有分寸的,就如你所言,孩子跟我學習醫術以外的時間,就由你來帶著他鍛煉體魄吧。”


    見到紀卿年應許,明隱忍不住搓了搓手掌,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真希望明天能夠快一點兒到來,我已經等不及想要操練這小家夥了。”


    紀卿年聞言,忍不住白了明隱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瞧你這德行,幹什麽都急不可耐,我可警告你啊,小紀成年紀尚小,身子骨弱的很,你若是讓他受到什麽傷害,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你的。”


    明隱潑浪鼓似的直搖頭,隨後連連擺手否認道:“娘子瞧你這話說的,小紀成不是咱倆的孩子嗎,難道我就不疼他了?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小家夥可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怎麽會讓他受到傷害呢。”


    聽到明隱這話,紀卿年臉上努力擠出了一抹笑容,旋即言不由衷地開口說道:“你知道他是你唯一的兒子就好。”


    話音落下,紀卿年的心中卻是忍不住一澀,說謊話顯然並不是她所擅長的事情,不過此刻夜黑風高,借著那微弱的月光,明隱倒也沒看出紀卿年的異常之處。


    “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我才能將那個秘密告訴明隱呢,或許此生都要將此事爛在心中吧。”


    紀卿年心中喃喃自語著,旋即她猛地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暫時不要再去想這些煩心事兒。


    明隱這時候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兩隻眼睛之中冒著賊光,他的手掌攬著紀卿年的纖細腰肢,同時很不安分的上下其手。


    紀卿年隻覺得腰部那裏癢癢的,不過出於心中對明隱的愧疚,她並沒有伸手將明隱的手掌打開。


    明隱見狀,更加的得寸進尺,他將另外一隻手也放到了紀卿年的纖腰上,隨後將腦袋湊到了紀卿年的耳邊,壞壞的開口說道:“娘子,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好好兒商量一下,咱們光有一個兒子恐怕不夠吧,我琢磨著啥時候咱倆再弄一個女兒出來,這樣一龍一鳳豈不美哉。”


    紀卿年聞言一愣,潔白無瑕的俏臉轉瞬間羞得通紅無比,那細膩的紅潤沿著她的雙頰不斷蔓延,一直延伸到了脖頸那裏。


    “你這家夥一天到晚滿腦子就在想這些壞主意嗎,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小紀成還在旁邊兒呢,你說話給我注意點兒,別把孩子給帶壞了。”


    紀卿年一巴掌將明隱的鹹豬手給打開了,隨後瞪了後者一眼,嬌聲斥責道。


    明隱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戲言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他訕訕的縮迴手,隨後站在原地尷尬的撓著臉頰。


    紀卿年臉上的紅潤直到此刻依舊沒有徹底褪去,她伸手不自然地攏了攏耳後的秀發,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羞澀和尷尬。


    小紀成這時候正坐在雪堆上堆著雪人兒,玩兒的不亦樂乎,連腳上的鞋子都跑掉了,他竟也懶得去尋找,就那樣光著兩隻腳丫子自娛自樂。


    眼尖的紀卿年一眼就看到了小紀成光著的小腳丫子,她頓時一驚,隨後趕緊抬腳朝著孩子走了過去。


    “你這不讓人省心的小家夥,還不趕快給我把鞋子穿上,這外邊兒天寒地凍的,待會兒著涼了可怎麽辦。”


    紀卿年俯身從地上撿起兩隻鞋子,隨後用手抓住小紀成的腳丫,將鞋子一左一右地替他穿了迴去,同時嘴裏還不忘訓斥後者一頓。


    小紀成顯然對於自己這個母親有些害怕,他坐在雪堆上任由紀卿年替他將鞋子穿上,隨後他蹣跚著站起身來,用肥嘟嘟的小手拍了拍屁股上的雪花。


    紀卿年見狀,連忙伸出手去將孩子抱在了懷裏。她低著頭仔仔細細地替小紀成擦拭著身體上的雪水,假裝生氣地開口教訓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玩兒可以,但不許光著腳玩兒,你的身子骨本來就虛弱,一旦受了風寒,很長一段時間都好轉不起來,以後不許這樣了,不然娘親可要生你氣了。”


    被紀卿年教訓,小紀成吐了吐舌頭,隨後又頗為乖巧的點了點頭,嘴裏脆生生地答應道:“娘親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把鞋子脫下來了。”


    紀卿年見到這小家夥還算聽話,她當即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她抱著小紀成站起身來,大步朝著明隱走去,嘴裏輕聲說道:“走吧,咱們進屋去,外邊兒越來越冷了,待久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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