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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隱一手攬著紀卿年,一手持著弓箭,他眼神淩厲,姿態睥睨,渾然不將眼前的徐太醫等人放在眼中,視他們為無物。


    紀卿年纖細的腰肢被明隱自作主張的摟住,她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覺得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這樣摟著很不好意思,可是一番掙紮後她還是放棄了,任由明隱小小的放肆一下。


    “這家夥這些年來還真是改變了不少,無論是眼神還是氣質都變得沉穩了許多,再看不到以往的桀驁不馴了。”


    紀卿年望著明隱那刀劈斧鑿般的英俊側臉,忍不住在心中喃喃自語起來。


    即便時隔多年,她依稀還記得當年在深山之中第一次見到明隱時後者的模樣,那時的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獵戶,以為自己所在的這片山林便是世界的全部,整個人就跟用來狩獵的箭一樣鋒芒畢露,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桀驁不馴的氣質,猶如離群索居的孤狼。


    可是自從他們成婚之後,明隱的性子也在逐漸發生變化,他的鋒芒和棱角經過時間和生活的打磨,終於開始一點一滴的收斂,傲氣不顯露於外,而是內斂成為了一身的傲骨,當他們有了小紀成之後,明隱的性子更是變得溫和質樸起來,成長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


    “怎麽可能,老夫分明看見你被護衛捆住手腳,裝入箱子裏,你怎麽可能逃出生天!”


    徐太醫依舊還在自顧自的驚唿出聲,一臉活見鬼的表情,他真的很難相信明隱會有那般大的本事,在無數禦林軍護衛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明隱嘿嘿冷笑一聲,望著徐太醫不屑的開口道:“老匹夫,你還是接受現實吧,小爺本領通天,一群土雞瓦狗,酒囊飯袋而已,怎麽可能困得住我,如今還是讓咱們來算一算你欺負我家娘子的這筆賬吧。”


    話音落下之後,他單手抓住手中的長弓,隨後竟然將其當作了一柄長槍,虎虎生風地舞動了起來,當場便將衝過來的兩個禦林軍護衛給打翻在了地上。


    徐太醫此刻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趕緊對著明隱開口問道:“你既然已經逃了出來,那麽那口木箱子裏裝的又是什麽人。”


    明隱聞言,嘴角微微掀起,英俊的麵龐上噙著一抹很溫和的笑容,他衝著徐太醫輕輕攤了攤手,略有些無奈的說道:“沒辦法,當時一位禦林軍的仁兄實在太盡職了,硬是不肯讓我離去,無奈之下我就隻好將他給綁了起來,委屈他在那箱子裏邊兒待上一段時間了。”


    聽到明隱的迴答,徐太醫急火攻心,用手捂著胸口蹬蹬倒退了幾步,差點兒就忍不住噴出一口老血來,他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明隱,眼底深處既有憤怒又有惶恐。


    李丞相事先再三叮囑他一定要將明隱生擒活捉,然後押送到將軍府去震懾慕容鋒,本來一切都在按照他們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可是明隱卻在中間來了這麽一手偷梁換柱。


    徐太醫可以想象,當李丞相得知那口木箱子裏裝的竟然不是明隱的時候,會有多麽的怒不可遏,到時候他徐太醫絕對難辭其咎,會全麵承受那個當朝宰相的怒火,一想到這裏,他就頭皮發麻,雙腿發軟,心中的恨意和恐懼如潮水泛濫,都快要將他給淹沒了。


    明隱偏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端詳著徐太醫的神色,緊跟著毫不猶豫的出言打擊道:“徐太醫,你這麵色怎的如此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該不會是生了什麽怪病吧。”


    說罷,他也不顧徐太醫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伸手拍了拍紀卿年地肩膀,衝著徐太醫繼續挖苦道:“賤內精通醫術,徐大人不妨遣散這些禦林軍的弟兄,然後過來讓我的妻子給你看看,說不得就能夠讓你多活個幾年呢。”


    對麵的徐太醫聞言,一對渾濁的老眼瞬間瞪的滾圓,他捂著胸口劇烈的喘著粗氣,蒼白的臉頰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異樣的潮紅,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哇地一聲嘔出了一大口暗紅色的血液。


    “天呐,徐大人您這是怎麽了,咳血出來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啊,真的不要我的妻子幫你看看嗎。”


    明隱見到此狀,趕緊趁熱打鐵地開口說道,說這話的同時,他還故意在臉上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來,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在此地,或許還真以為他跟徐大人關係莫逆。


    紀卿年一手將明隱放在她肩頭的手掌打開,隨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聲嗬斥道:“你剛才出了一通氣也就行了,別再激怒這老家夥了,你難道還真想跟這些人開戰不成,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嗎,繼續纏鬥下去吃虧的還是咱們。”


    聽到紀卿年的嗬斥聲,明隱忍不住撇了撇嘴,不過也不敢反駁,隻得低著腦袋悻悻地說道:“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嗎,這老家夥方才帶著這麽多的人圍剿你,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他們指不定會將你傷成什麽樣呢,如今有機會落井下石,我怎麽可能放過他。”


    紀卿年聞言一愣,隨後臉上的嚴厲之色逐漸放緩,她一想到明隱方才的所作所為,心中頓時一暖,旋即柔聲開口道:“阿隱,你就聽我的話吧,暫時不要激怒這個老家夥了,他充其量隻是那李虎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咱們要算賬的話,還是等著以後找那李虎一並算清楚好了。”


    明隱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隨後輕輕頷首,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接著他一把抓住了紀卿年的手腕,隨時準備逃離這個鬼地方。


    “咱們恐怕沒那麽容易脫身逃走,這老家夥手底下的禦林軍護衛並不在少數,眼前這些應該並非全部,還有不少護衛隱藏在暗處,隨後都有可能出手對付我們。”


    紀卿年張著一對狹長的鳳眼不斷打量著四麵八方,嘴裏不無擔憂地衝著明隱開口說道。


    明隱聞言,攥著那張長弓的手掌也不由自主的緊了緊,他深吸了一口氣,旋即低頭衝著懷裏的紀卿年笑道:“放心吧娘子,有我在這裏,誰來了都不能傷害你分毫,莫說他一個小小的太醫,就算是皇帝老兒來了我也不怕。”


    聽著明隱的一番豪言壯語,紀卿年卻罕見的沒有出言嘲笑,她的腦袋輕貼著明隱的胸膛,隨後頗為乖巧地點了點頭,嘴裏柔聲說道:“你我為結發夫妻,自當患難與共才對,若是你不讓我受傷,那麽今日你便也不能受傷,否則的話我可不會輕繞了你。”


    聽到這番關切之語,明隱當即含笑點頭答應了下來,他心中豪氣驟生,衝著徐太醫等人朗聲開口喝道:“徐大人,我夫婦二人今天還有要緊事,便不在此逗留了,改日等我準備周全,一定登門拜訪,到時候十倍奉還。”


    說罷,明隱便拉著紀卿年大步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跑去,留下一眾禦林軍護衛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一臉的不知所措。


    “一群蠢貨,還不快給我追上去,一定不能放他們離去!”


    徐太醫一巴掌削在麵前一人的腦袋瓜子上,歇斯底裏地咆哮出聲。


    這些禦林軍護衛聽到他的喝罵聲,全都敢怒不敢言,隨後抄起地上的十八般武器,大步流星地朝著明隱二人追擊了過去。


    “這些家夥真是跟狗皮膏藥一樣,想甩都甩不掉,實在太煩人了。”


    明隱一邊拉著紀卿年飛速奔跑,一邊罵罵咧咧的嘀咕著。


    紀卿年這時候已經恢複了不少的體力了,雙腿邁動間倒也能夠跟得上明隱的步伐,不過她畢竟不是習武之人,長此以往,恐怕終會力有不怠。


    明隱性子雖然大大咧咧,可是卻心細如發,他很快就察覺到了紀卿年的體力有些不支,當下也不顧對方反對,直接將手中的長弓背在了背上,而後將紀卿年攔腰抱在了懷裏,繼續朝著皇宮的西南方向奔逃而去。


    紀卿年被明隱的舉動弄了個措手不及,她那絕美的雙頰上瞬間浮現出了兩抹坨紅,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煞是美麗,明隱低頭一看,心中忍不住激蕩起了層層漣漪,下一刻,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俯下頭去,在紀卿年嬌嫩欲滴的唇瓣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娘子,你真是太好看了。”


    明隱砸吧砸吧嘴巴,有些意猶未盡地開口說道。


    紀卿年嬌軀顫抖,臉上的紅暈一直擴散,轉瞬間便從雙頰上蔓延到了耳根那裏,她羞惱地瞪了明隱一眼,而後一句話也不說,直接伸手掐住了明隱腰間的軟,肉,用力的撕扯了一下,疼得後者一陣呲牙咧嘴,連忙開口討饒。


    身後的追兵速度不慢,很快就追上了明隱二人,其中幾人彎弓搭箭,衝著他們射出一支支漆黑的箭矢。


    箭矢劃過空氣,帶起陣陣刺耳的破風聲,前方的明隱聽到這聲音後,麵色並沒有多少的變化,他如一隻獵豹般俯下身子,整個人幾乎快要貼在地上了,那些箭矢擦著他的後背射了出去,一支也沒有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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