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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紀卿年和明隱二人,他慕容鋒其實一直都是心中有愧,若不是因為他那一紙書信,那夫婦二人此刻定然還好好兒地待在那間小小的醫館之中,一邊兒給絡繹不絕的病人們治病開藥,一邊兒在空下來的時候陪伴他們的孩子,每天都過著平淡卻充實的小日子。


    前些時日,他一紙書信寄去邊疆青山鎮臥龍村,沒想到紀卿年收到信之後立刻就給了他答複,夫婦二人都直言願意親自前往皇宮一趟,去替太後治病。


    慕容鋒一向重情重義,他雖然嘴上不怎麽說話,可是心中卻將這點點滴滴記得很清楚,如今紀卿年被人針對,他心中自然異常憤怒和愧疚。


    “李虎,你最好給我悠著點兒,若是紀卿年和明隱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非將你渾身骨頭給拆了不可。”


    慕容鋒緊緊地攥著一雙拳頭,平日裏溫和的聲音此刻陰沉的仿佛厲鬼在咆哮,他這副模樣將身後的眾多黑虎軍將士都給嚇了一跳,眾人麵麵相覷一眼,隨後紛紛挺直腰杆,恭敬地等候在一旁。


    慕容鋒環視了眾人一圈,隨後他大手一揮,沉聲開口道:“弟兄們,雖本帥火速趕往養心殿,護紀神醫和太後娘娘的周全。”


    “遵命,將軍大人。”


    眾多黑虎軍護衛齊聲應喝,整齊的喝聲在大殿之中不斷的迴響著,震耳欲聾,經久不息。


    與此同時,在那金碧輝煌的養心殿之外,紀卿年已經被徐太醫等人給逼的退無可退了,其中一個銀甲護衛獰笑著朝她撲了過來,紀卿年神色毫不慌亂,捏著一枚銀針精準無誤地插入了後者脖頸上的某處穴位,隨後那家夥便晃晃悠悠地摔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大膽妖女,休得再負隅頑抗,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徐太醫見到紀卿年還敢反抗,他當即就豎起了眸子,冷冷地嗬斥道。


    紀卿年狹長的鳳眼之中眸光閃動,麵對眼下的危機局麵她卻是絲毫也不慌亂,心中甚至還在盤算著是否要將太後賜予她的那塊兒紫玉令牌來出來。


    那塊令牌絕對可以保她在宮中無恙,眼下的危局完全可以化解,可是這麽一來她手中的一張底牌也就暴露了,之後李丞相和徐太醫這些人要對付她就會防備著她這一手,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所以紀卿年現在很是猶豫。


    紀卿年後背緊緊的貼在宮外的大理石柱上,冷眼望著那些繼續逼近的敵人,對於那徐太醫說的威脅之語,她根本就懶得理會,在她看來,這個老家夥身為一個醫者,已經連醫德都沒有了。


    紀卿年藏在袖袍之中的手掌輕輕翻動,隨後指間又多出了幾枚銀針,銀針尖端泛著碧油油的光芒,顯然是帶著毒性,她並未修習過任何武功,麵對眼前這些敵人,她就隻能靠一些小手段來應付一下了。


    一個銀甲護衛張開雙臂猛地撲了過來,紀卿年趕緊側過身子,險之又險地躲避了過去,隨後她用手掌在那人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那人麵色一變,隻見到自己的肩膀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針,他剛打算伸手去將針拔掉,卻忽然感覺到一陣陣頭暈眼花,隨後徑自摔倒在了地上。


    “一群廢物,你們怎麽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抓不住,全部給我一起上啊,還愣在那裏做甚。”


    徐太醫見到又一個護衛被紀卿年給弄昏過去,他的臉色當即變得更加難看了,忍不住歇斯底裏地大聲嘶吼著。


    紀卿年攏了攏耳後的幾縷青絲,略帶戲謔地衝著徐太醫調侃道:“徐大人不是說我是什麽妖女嗎,既然我是妖女,那你們這麽點兒人恐怕有些不夠看啊,要不你們先迴去再叫點兒人過來,我哪兒也不去,就站在這裏等著諸位,徐大人意下如何啊。”


    徐太醫聞言,一對老眼之中瞬間攀爬上了不少的血絲,臉色陰沉的仿佛能夠擠出水來,他伸手點指著紀卿年,怒極反笑地說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妖女,你以為老夫真不知道你在幹嘛嗎,你是想拖延時間對吧,不過你真的以為慕容鋒能夠帶人趕過來嗎,他現在恐怕自身都難保了。”


    徐太醫並不知曉將軍府內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依舊以為李丞相帶人攔住了慕容鋒。


    紀卿年同樣不知道將軍府內發生的事情,此刻聽到徐太醫的話,她的麵色終於發生了一些變化,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徐太醫,冷冷地出言諷刺道:“好好的一個太醫院,成天到晚不想著如何救死扶傷,卻偏偏要跟丞相府沆瀣一氣,你們真的已經病入膏肓了。”


    徐太醫冷哼一聲,絲毫也不在意紀卿年的刻薄話語,他大手一揮,聲音森冷地喝道:“所有人聽令,立刻拿下紀氏妖女,不得再耽擱了,我允許你們動用兵器,隻要不把她弄死,留口氣都行。”


    他的話音落下後,所有的護衛紛紛撿起了地上的武器,振臂高唿,士氣大漲,隨後目露兇光,緩步朝著紀卿年逼近過去。


    之前徐太醫出於某些顧慮,竟下令讓他們不得傷到紀卿年,這樣一來他們隻好放下手中的武器,以短擊長,後果就是非但未能製服住紀卿年,反而還折損了不少的人馬,眼下徐太醫收迴成命,他們自然高興得緊,總算不用去跟那個妖女近身肉搏了。


    紀卿年俏臉冷漠,目光凝重,她揮手一甩,十幾枚泛著綠光的銀針便朝著眾多護衛激射而去,然而這一次,那些無往不利的銀針卻受到了阻礙,所有的銀甲護衛飛速舞動手中的長槍,將他們身前擋的密不透風,沒有一枚銀針能夠擊中他們。


    徐太醫見到這一幕,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些許滿意之色,他捋著胡須衝紀卿年輕笑道:“這一次你總該黔驢技窮了吧,我看誰還能救的了你。”


    紀卿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卻根本懶得迴答他一句,她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隨後便將手掌伸入了懷中,準備摸出太後娘娘賜予她的那枚紫玉令牌。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破風聲傳來,紀卿年抬眼望去,隻見到一道魁梧壯碩的身影傲然立在屋頂之上,恍若天神下凡。


    在他的手中正持著一張碩大無朋的弓箭,隨著他的不斷拉動,一支支箭矢從弓弦上飛射而出,化作密密麻麻的箭雨從天而降,將所有的禦林軍護衛都給籠罩在了其中。


    “有敵襲,快布盾甲陣抵擋!”


    由於過分激動,徐太醫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他迅速的跑道大理石柱後躲藏了起來,最後才想起開口下令,不過顯然晚了,那些護衛根本沒來得及舉起手中的盾牌,便被一些箭矢給射中了,他們哀嚎著倒在地上,儼然受創不輕。


    屋頂之上,壯碩男子一把取下腦袋上的黑色鬥笠,隨後衝著遠處的紀卿年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燦爛潔白的牙齒,旋即他關切地開口問道:“阿年,沒事兒吧,我來晚了。”


    紀卿年望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麵龐,一時間鼻子也有些發酸,不過她最後強行忍不住哭泣的衝動,衝著明隱冷笑一聲,淡淡的開口說道:“你還知道迴來啊,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被紀卿年無故訓斥一頓,明隱一時間也有些呆滯,不過他很快便迴過神來,衝著紀卿年溫和的開口道:“阿年你就在一旁歇著吧,接下來這些家夥就交給我,我一定幫你狠狠地出一口氣。”


    紀卿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後絲毫不顧儀表地坐在了地上,之前對付眼前這些敵人,她的精神高度集中,體力也消耗巨大,如今一坐在地上,身軀中的疲憊瞬間如同潮水一般四處蔓延,她覺得腦袋有些昏沉,隨後想也不想便直接閉上了眼睛。


    她相信明隱,相信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的,所以即便眼前有千軍萬馬,她依舊可以放心的睡去。


    明隱施展輕功,在宮殿頂上不斷騰挪,很快便來到了紀卿年的身邊,他摸了摸紀卿年的腦袋,隨後轉身看向了徐太醫一行人,原本噙著笑容的溫和麵龐瞬間變得淩厲和冷肅起來,如同一匹離群索居的孤狼。


    “一群不要臉的家夥,這麽多人竟然聯合起來對付一個弱女子,你們一把年歲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吧,今日有我在此,倒要看看誰能動我妻子分毫!”


    徐太醫完全沒有料到明隱會突然出現在此地,他分明清楚的記得自己之前派人抓住了明隱的,之後還將其裝進了一口大木箱子裏,送到將軍府去。


    “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徐太醫嘴角抽搐,渾身顫抖地指著明隱開口問道。


    明隱扭了扭脖子,滿臉的淡漠,他指了指眼前這些禦林軍,隨後戲謔地問道:“你不會真以為憑這些家夥就能抓住小爺吧,之前隻是略施小計而已,沒想到你們這群蠢蛋竟都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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