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裏,還沒等譚陽開口解釋,胡眉兒就插嘴道:“我也看出來了,譚陽剛才確認說倭修已往北方逃竄,其實隻是試探而已,這個老東西果然上當並大大鬆了一口氣,可見他還是企圖在誤導我們。風爺爺,聽譚陽的沒錯,你就往南追吧!”


    譚陽笑著補充道:“我憑的可不是僅僅這一點,至於其他具體證據來不及解釋了,風前輩,事不宜遲,您老還是趕緊動身吧,等您迴來後,我自會解釋給你聽。”


    風萬裏不再遲疑,身形一晃,整個人驀然在原地消失了。


    汪叔齡心下暗自慨歎,怪不得堂堂天師會將一個聚氣境界的屁孩子帶在身邊,原來這位藍衣少年竟然如此了得,一團亂麻被他抽絲破繭,輕易就將真相剝離出來,看來淩海閣雖然早已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人才濟濟啊!


    假如他知道這位聰明過人的藍衣少年,原先曾經是自己手下一名小礦奴,不知這位青陽宗宗主又該作何反應呢?


    “這位小友聰明睿智,如果風前輩真能追迴毒魑刀,汪某一定會重重酬謝。”汪叔齡道,“天師,淩海閣英才倍出,在下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鍾天師早已知道譚陽來自青陽宗,此時見汪叔齡對自己原先的弟子稱讚有加,不由得暗自好笑,同時對譚陽更是刮目相看了。


    這時。跟隨宗主追擊敵人的青陽宗弟子們也陸續趕到了,最先趕到的都是駕禦著各種飛行法器的禦靈境界弟子,後方的天空中。陸續還有弟子正朝著這邊飛來。


    在汪叔齡的引薦下,諸弟子們先行參見了鍾天師,然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鍾鴻影和胡眉兒身上,在這兩位的絕世風姿麵前,女弟子們一個個暗暗稱羨,而男弟子們則一個個心搖神馳。有的麵紅耳赤,有的張口結舌。有的唿吸急促,甚至還有位青年男弟子竟連鍾天師都沒參見,剛一降落,便目瞪口呆地看愣了。


    這種情況下。胡眉兒蠻不在乎,鍾鴻影早已司空見慣,而譚陽則非但不生氣,反而頗有幾分自豪,甚至還悄悄湊近了胡眉兒,故意摸了一下她的小手,讓青陽宗的男弟子們看得又羨又妒,恨不得將這個其貌不揚的臭小子剁成碎片。


    汪叔齡似乎摸透了弟子們的心思,皺起眉頭。連連咳嗽了幾聲,眾弟子們這才緩過神來,不過他們雖然有所收斂。但許多人眼睛的餘光,還是戀戀不舍地在兩位小仙子身上流連忘返。


    “汪道友,你打算怎麽處置這兩個倭修?”鍾天師溫文儒雅地開口道。


    “殺了他們!”還沒等汪叔齡開口,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弟子憤然道,敢在宗主麵前搶話,看來他在青陽宗中身份不低。“他們殺了我們十幾個同門,受傷的就更不用說了。這群王八蛋死有餘辜!”


    剛才汪叔齡說死了七八個弟子,看來他是為了顧及麵子,少說了接近一半。


    一位二十多歲的綠衣女弟子哭道:“彭師兄說得對!殺了他們!我妹妹就死在這群畜生手中。”


    鍾天師溫和地安慰道:“別急,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也許是平生第一次見到元相境界大修士,也許是悲憤過度,那個綠衣女孩隻是一味地哭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汪叔齡黯然道:“天師,此事說來慚愧。這群倭修昨夜悄悄潛入了鄙宗觀雲峰,破開了我們藏寶洞的禁製,搶走了毒魑刀,還打死了看守藏寶洞的四名值守弟子,這且不說,最令人忍無可忍的是,這幫畜生居然喪盡天良,搶劫之餘,居然還有工夫將其中一個十四歲的女弟子奸殺而死。”


    “等我發現時,就立刻率人堵住了藏寶洞,沒想到,這群倭修遁術精奇,身法詭異,各種暗器層出不窮,在下無能,被他們從洞中衝了出來。在我們一路追到這裏時,正好碰上了兩位前輩路過,否則我們青陽宗從此以後可就無臉見人了。”


    那個綠衣女孩哭出了聲,泣不成聲地道:“那個被害的女弟子就是我妹妹,她是我們觀雲峰上最最漂亮的女孩子,乖巧又可愛,我們青陽宗上上下下每個人都喜歡她,可是……這幫畜生真是傷天害理,她才十四歲啊!他們怎能忍心禍害她?”


    眾弟子們一個個悲憤填膺,紛紛痛罵起來,鍾天師沉聲道:““那你想報仇嗎?”


    “想!”綠衣女孩毫不猶豫地答道。


    “那好!”鍾天師指著甲板上那個酒糟鼻子倭修,微笑道,“那就把他剁了,記住,剁碎點。”


    記住!剁碎點!


    譚陽多次聽過這句話,那都是在過年時,媽媽吩咐爸爸剁餃子餡時說的。可是鍾天師說的……把一個大活人剁成細碎的餃子餡……一股寒冰似的涼意,冰得譚陽渾身發顫,禁不住幹嘔了一聲。


    “求求你,殺了我吧!”酒糟鼻男子嘶喊道,“士可殺,不可辱!”


    鍾天師笑了,和藹地道:“不著急殺,先辱。”


    那個綠衣女孩看了一眼汪叔齡,後者輕輕點了點頭,她咬牙切齒地抹了一把眼淚,掣劍在手,搶上幾步,狠狠一劍劈了下去!


    “噗!”


    鮮血四濺,那個酒糟鼻子倭修的一隻手齊腕而斷,禁不住發出了令人不忍卒聽的慘嚎聲,而那個綠衣女孩卻毫不手軟,接連幾劍下去,酒糟鼻子倭修的其餘手腳被一一切了下來!


    綠衣女子還不解恨,一邊痛罵,一邊開始一小截一小截地剁掉他的四肢。噴湧的鮮血,濺到了她的臉上,濺到了她的衣裙上。但她卻絲毫不在乎,手中的長劍穩定而堅決,依舊在瘋狂地剁著……


    譚陽看得怵目驚心,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未毒,最毒婦人心啊!


    鍾鴻影和胡眉兒心有不忍。都不由自主地轉過了頭,不忍再看;而那些青陽宗的男女弟子們。除了少數幾個女弟子掩住了眼,其餘絕大多數弟子們都紛紛或痛罵或叫好,所有人都大大出了一口惡氣。


    酒糟鼻子倭修的慘嚎聲越來越微弱,四肢越來越短。當他的身體被削成了一截血肉模糊的圓木棍時,慘嚎聲終於戛然而止,隻是每一次長劍落下時,身上的肌肉還會抽搐一下……


    不一會兒,那個酒糟鼻子倭修就隻剩下一個滿臉驚恐萬狀的頭顱了,鍾天師這才叫住了那個綠衣女孩子,伸手朝著頭顱虛空一招,一個暗綠色光團飛了出來,吱吱尖叫著被拽向了鍾天師手中。


    綠衣女孩眼含熱淚。盈盈拜倒在了鍾天師腳下,虔誠地叩頭道:“天師,我替妹妹的在天之靈。感謝天師的大恩大德。”


    其餘青陽宗弟子們紛紛上前,打掃起甲板上的爛肉碎骨和血跡來,其中一個男弟子將酒糟鼻子的頭顱插在了劍尖上,準備帶迴山血祭死去的同門們。


    收拾完畢,汪叔齡命弟子們返迴,自己則單獨一個人留在了妖鯨飛艦上。等候著風萬裏的歸來。


    鍾天師道:“汪道友,這群倭修不遠萬裏跑來青陽宗。難道僅僅為了一柄毒魑刀嗎?再說,道友不知憑什麽一上來救斷定他們是倭修?”


    汪叔齡恭謹道:“此事說來話長,晚輩先祖曾經是千龍門客卿長老,當年曾扶助過千龍門謝極功,在東海赤尾嶼封印了四大修羅王,當時四大修羅王之一的毒魑王,就是先祖親手所擒。”


    譚陽大為驚訝,想不到汪叔齡的先祖竟然還有如此輝煌的經曆。


    汪叔齡繼續道:“後來戰事結束以後,先祖離開了千龍門,帶傷返迴了聚雲嶺故裏,並在落雲峰上開宗立派創立了青陽宗。臨走時,謝門主為酬謝先祖之功,賞賜了許多東西,其中有一件東西,就是四大修羅王之一毒魑王用過的倭刀,叫毒魑刀。據說這種倭刀在東土內陸沒有,是修羅島倭修特有的。所以,當這個證罡境界倭修的倭刀一出手,我就認出來他們是倭修。”


    鍾天師驀然明白過來,四大修羅王已破開封印逃歸了修羅島,自然會亟不可待地派人巡迴自己的法寶,既然修羅王如此重視,看來這柄毒魑刀肯定非同小可。


    說話之間,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鍾鴻影已經神思倦怠,自己先行迴房休息。


    甲板上,鍾天師陪著汪叔齡有一搭無一搭地敘話,譚陽和胡眉兒陪在一旁,不過譚陽表麵上是在聆聽二人說話,心思卻絕大部分集中在自己的識海裏,聽公孫無忌傳授如何汲取魂力來培本固原。


    大約兩個多時辰後,突然,妖鯨飛艦上方的虛空中一陣扭曲變幻,一個黑影驀然從蕩漾的空間波紋中摔了下來,噗通一聲摔落在甲板上,同時響起了一陣如金鐵交鳴般的磔磔笑聲:“嗬嗬,老夫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讓各位久等了!”


    “師兄!”


    “師叔!”


    鍾天師手裏那兩個倭修的魂魄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尖叫,聲音裏充滿了驚惶和失望,看來這就是那位先行逃離的倭修了。


    話音未落,白發金眼的風萬裏神威凜凜地現出了身形,臉不紅心不跳,連氣息都沒有絲毫紊亂,一點都沒有長途奔波的痕跡。


    汪叔齡大喜過望,輕描淡寫間,一個證罡境界大倭修手到擒來,看來這個膀大腰圓的褐衣中年人的修為,恐怕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多謝多謝,多謝前輩。”汪叔齡一連聲地道,“前輩,不知毒魑刀找到了沒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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