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天師不驚不亂,淡然道:“風前輩,前方八十裏有倭修作亂,咱們插不插手?”


    他的聲音溫和平常,仿佛在和麵前之人說話一般。


    鍾天師話音剛落,譚陽等人麵前的虛空一陣扭曲變幻,一個褐衣身影驀然浮現出來,磔磔笑道:“豈止要插手!乘笈,總共應該有七人,其中那個證罡境界倭修老夫包了,剩下那六個禦靈境界小嘍囉交給你如何?”


    鍾天師擺手笑道:“殺雞焉用宰牛刀,前輩就替我觀敵掠陣吧,這七個倭修即使跑了一個,也算貧道白白修煉這麽年了!”


    譚陽心下感慨萬千,證罡境界修士在自己眼裏幾乎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而在人家鍾天師和風萬裏眼裏卻如同草芥一般根本不放在眼裏,世俗間官大一級壓死人,修真界也同樣如此,在堂堂元相境界的鍾天師麵前,一個證罡境界修士自然是絲毫沒有勝算,至於那六個禦靈境界倭修,就更加如螻蟻一般了。


    同時,譚陽心裏又頗為遺憾,按理說青陽宗如今遭難,正是落井下石的良機,不過東海修羅島的倭修一向殘忍嗜殺作惡多端,此時趁火打劫似乎又有些說不過去,隻能先暫時靜觀其變了。


    汪叔齡認識自己,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譚陽從乾坤袋中摸出了一張人皮麵具,迅速套在了自己頭上。


    鍾天師等人知道譚陽和青陽宗之間的過節。對他這個舉動自然也沒感到驚奇和意外。


    “降落!”


    隨著鍾天師一聲令下,妖鯨飛艦在金甲傀儡武士的操縱下,穿過翻湧的雲層。迅速朝下落去。


    飛艦剛一落到雲層以下,隻見前方五六裏外的天空裏,六個五顏六色的光團,正朝著這邊疾飛而來,另外一個負責殿後的紅色光團,正射出一道道刺眼奪目的光束,阻攔著後方一個追上來的小光點。這個小黑點的後麵,還尾隨著十幾道各色光束。


    “影兒。仔細看好,天璣九劍第二劍滄海潮汐!”


    鍾天師也不誦咒,也不掐訣,隻是揚起手中劍虛空一劈。隻見一道凜冽的劍影從劍身上激射而出,然後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瞬間分化出無數小光劍,組成了一道道驚濤駭浪般的劍浪,山唿海嘯般朝著那六個光點席卷而去!


    方圓數裏的天空中,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驀然彌漫開來,充斥了整個天地間。


    “太拉風了!”


    譚陽看得目搖神馳。當初在巡海衛晉級大賽中,他曾經在參賽弟子中見識過這一式滄海潮汐,不過比起鍾天師來。簡直有天壤之別!


    如果換了自己,肯定會被這一浪高過一浪的劍浪潮汐中粉身碎骨,在絕對的實力懸殊麵前,幾乎任何投機取巧的手段都如螳臂擋車。


    飛在最前頭的六個五顏六色的光團,正是六名禦靈境界倭修,當他們剛一看到從雲層中驀然鑽了出來的龐然巨艦時。已經被驚得幾乎肝膽俱裂,此時一見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層層劍浪。不由得更是魂飛魄散,齊齊驚叫一聲,沒命地轉身就逃。


    “降落!降落!那是元相境界大修士,趕快朝地麵降落!”


    後麵阻擋追兵的那個證罡境界倭修一邊失聲驚叫,一邊雙手一揚,祭出了一個金磚狀的法寶,萬道金光中,那個金磚狀法寶瞬間變大,並後發先至地阻擋在了那六名倭修和劍浪之間,而且眨眼間就幻化出一道長百餘丈、高十幾丈的黃金之牆!


    “轟!”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第一層劍浪轟在了金牆上,將金牆轟成了無數金燦燦的光點,後續劍浪接踵而至,又摧枯拉巧般將那些金色光點淹沒了,繼續朝著那六名倭修殺去!


    漫天劍影中,除了一名反應最快疾速降落的倭修逃出了劍海,其餘五名倭修瞬間被生生斬成了肉泥,化為了漫天血雨,就連魂魄都被化為了齏粉。


    “太恐怖了!”


    譚陽看得目瞪口呆,元相境界大修士的一擊之威,竟至於斯!


    “可惜可惜。”公孫無忌道,“禦靈境界修士魂魄的魂力充沛,對老夫修複魂魄是難得的靈丹妙藥,鍾老兒真是暴殄天物。”


    這時,那個證罡境界倭修早已鬥誌全無,順手摸出了一塊玉符並一祭而出,隻見一團刺眼的白光閃過之後,他整個人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區區瞬移符,也想逃出貧道的手心?”


    鍾天師輕笑一聲,雙手齊揚,一手抓向了那名正在急速下降的禦靈境界倭修,另一隻手卻朝著前方的一處虛空抓去。


    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那名禦靈境界倭修身形一頓,接著如同被一條無形的繩索捆住了一般,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翻滾著被拽了迴來!


    此時,這名倭修距離妖鯨飛艦足足有四五裏之遠!


    另一處虛空中,那名證罡境界倭修仿佛被生生從虛空中拖了出來,也同樣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拽向了妖鯨飛艦!


    “好一招擒龍手!乘笈,你這手擒龍手已臻化境了。”


    風萬裏讚許地點了點頭,嘖嘖讚道。


    還沒等鍾天師說話,隻見那名正翻滾著被拖拽而來的證罡境界倭修身上,驀然散發出一圈蒙蒙光暈,似乎企圖施展某種秘法。


    “現在才想自爆,晚了!”


    鍾天師傲然一笑,張開的五指虛空一捏,那名證罡境界倭修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噗地一聲悶響,他的整個身體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偉力壓碎了,血雨紛飛中。瞬間變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泥!


    就在他粉身碎骨的同時,一個三寸多高的透明小人捧著一枚乾坤戒,從那團肉泥中驀然飛了出來。朝著一側激射而出!


    不過,僅僅飛出了不到兩丈,透明小人就仿佛一頭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再也飛不動了,然後一邊竭力掙紮著,一邊被重新朝著這邊拽了過來。


    “前輩饒命!饒命啊!”


    透明小人此時已被駭得肝膽俱裂,吱吱尖叫著討饒。而那名禦靈境界倭修也被噗通一聲摔在了甲板上,鍾天師袍袖一拂。封住了他的周身要穴。


    從鍾天師出手,到七個倭修全軍覆沒,僅僅用了十幾個唿吸的功夫,譚陽現在才深刻體會到。自己原先在任虹、丘老怪等那些大修士手中逃生,簡直是撞了逆天大運。


    另外,看似溫文儒雅風流倜儻的鍾天師,出手竟然如此狠辣,也讓譚陽震悚不已,甚至對這位英俊瀟灑的天師產生了幾分戒懼之心。


    公孫無忌急道:“譚小友,你想想辦法,老夫急需這兩名倭修的魂魄,而且讓鍾老兒切莫傷了他們。”


    譚陽暗自用意念道:“可以。不過既然他們的魂魄這般有用,你得到的好處要分給鍾師妹一半。”


    公孫無忌道:“這個沒問題,不過要汲取魂力。需要老夫傳給她一套培本固原的秘法,那老夫在你體內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隻要你不怕就行。”


    “這個我自有辦法。”譚陽道,說完,他施展剛學會不久的靈氣傳音術,衝鍾天師道。“天師,這兩名倭修的魂魄。對修複鍾師妹的元神有些好處,請天師最好不要傷了它們。”


    鍾天師看了一眼譚陽,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之色,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沉聲道:“貧道問你們幾個問題,如果你們老實迴答,貧道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否則……”


    那個透明小人此時已萬念俱灰,勉強笑道:“前輩能否留下名號,讓我們死個明白。”


    鍾天師淡然一笑,搖頭道:“修羅島的侏儒,恐怕還不配問貧道的名號。”


    “你!”


    那個禦靈境界倭修滿臉羞憤道,他看上去大約三四十歲,滿臉胡子拉碴,一個大大的酒糟鼻子顯得格外紮眼。


    這時,一個刺眼的光團從天空中激射而至,人未到聲先到:“感謝兩位前輩相助之恩,青陽宗上下同感大德。”


    話音一落,隨著微微的破空聲起,一位鶴發童顏的灰衣老者降落到了甲板上,慈眉善目,仙風道骨,正是青陽宗宗主汪叔齡。


    汪叔齡稽首施禮道:“晚輩聚雲嶺青陽宗汪叔齡,拜見兩位前輩,敢問兩位前輩怎麽稱唿?”


    鍾天師淡然道:“汪道友客氣了,貧道淩海閣鍾乘笈,這位是風老前輩。”


    “淩海閣鍾葛方袁四大天師,鍾天師?難怪有如此神通!晚輩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汪叔齡大驚失色道,他表麵上誠惶誠恐,心裏卻暗自叫苦不迭,自從曲長老從淩海閣铩羽而歸後,他一直在擔憂並準備應對淩海閣的報複,沒想到人家今天居然真的來了,而且來的還是一位元相境界的大修士,還有一位根本探測不出修為境界的神秘高人,不過就連淩海閣堂堂天師都稱之為老前輩,這位白發金眼的中年修士自然絕非等閑之輩了。


    且不說這位神秘高人,恐怕僅憑眼前這個風流倜儻的帥氣青年,要滅掉青陽宗也綽綽有餘了!


    “汪道友,這究竟是怎麽迴事,能否說來聽聽?”鍾天師道。


    汪叔齡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後背上也早已是冷汗淋漓,隻得再次施禮,惶恐道:“天師,此事說來話長,不過都是誤會,誤會而已,我們小小青陽宗,對貴閣萬萬不敢有絲毫歹意,還望天師能看在千龍門的份上放鄙宗一馬。”


    譚陽和胡眉兒偷偷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裏都立刻明白了汪叔齡的意思,他這番話肯定是指曲長老和章四海偷襲潮音洞一事,和鍾天師問的問題根本不是一迴事。


    “如此良機豈容錯過?”


    譚陽靈機一動,立刻用靈氣傳音術跟胡眉兒交代起來。


    鍾天師聽得一頭霧水,舉著那個透明小人晃了晃,又朝著躺在甲板上那位倭修一指,納悶道:“汪道友這是什麽意思?此事跟我們淩海閣又有何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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