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子彈擊破虛空。胡安坐在一棟別墅的屋頂,吃了一把薯片。他的子彈擊中了螃蟹右麵的那個眼珠。項光紅的軀體停頓了一下,兩發火箭彈命中他的正麵,差不多是嘴巴以上的一點位置。他的身體開始迅速縮小,大量的黑色粘液似從他的身體剝離,流到了地麵上,也似乎是他本人的軀體從中剝離了。或許在黑夜中,變小為人的項光紅不會太起眼。


    赤·裸著身體的項光紅靠在一顆大樹後,很慶幸剛剛沒有把這樹給弄倒。可惜身邊的空氣發出了嗞嗞聲,扭頭去看,是一個閃電球漂移了過來。他知道如果現在被電到是什麽下場,剛要邁開步子,卻發現正前方有一抹人影,看輪廓個子不高。可是他自己的身體卻被什麽東西壓住。動彈不得也就算了,雙膝都被壓垮,跪下。符光走近他說:“真是沒轍啊,你把這裏弄得一團糟,我們得趕緊走了。”


    天童闊步而來,給了項光紅結實的一拳,符光給這被逼無奈的異種打了一針。他被在迷迷糊糊中被帶到了地下室。關押他的房間頂部有自動瞄準的槍械,隻要他不老實就會給他身上留下洞眼。鎖在座位上的項光紅以為自己遇到了對策局,有點困惑地環顧四周。


    “現在你們對策局也缺人手嗎?”他問。看不到任何人,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監控之下。監控室的符光百無聊賴地翹著二郎腿,瞅著雪茄煙,羅娜都被他煙熏的逃了出去。


    “項光紅。”一把經過處理的沙啞嗓音。


    項光紅看著一片雪白的空間,左顧右盼。


    “誰,有種的給我站出來。”


    “你瘋狂的舉動砸死了你家的狗,你不是很喜歡狗的嗎?”


    “那是你們逼的!他們是你們瘋狂行為的犧牲品。”項光紅怒意盎然,“原本他們活得好好的,生活很平靜,是你們來破壞了它們的生活。你們真是連狗都不如,不,用你們比作狗簡直是對狗的侮辱!”


    “很高興你還沒有失去理智,我們知道你一直致力於為狗爭取該有的幸福。但那些被獵殺的人,你打算給他們什麽解釋?”


    “我可不隨便殺人,如果要我說出來的話,你們一定會大吃一驚。我捕食的雜碎不是虐狗的,就是吃狗的。要給他們的死加個罪名的話,你們說什麽比較好?他們已經萬劫不複,隻有我的腸胃可以超度他們。”


    “真是個恐怖的家夥,不喜歡就能殺嗎?既然你是食肉派,和你聊這些也是於事無補。”白濤對著話筒說,“抓你費了我們很大的力氣,要不是果斷跑路,警方肯定會找到我們的蛛絲馬跡。然而,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打算要殺你,你應該知道我們也是異種。”


    “廢話,憑幾個人類是不可能打傷我的。”項光紅的右眼紅腫,雖然在怪物狀態時,他的眼睛被擊傷了,可現在眼部隻是有點腫。他從巨大的軀體蛻化的時候,身體的傷勢在一定程度上被恢複了。


    他惡狠狠地咬了咬牙,不喜歡被人玩弄和監視的感覺,低下頭去。


    “和南月的實驗進行的怎麽樣了?”


    項光紅慢慢地抬起頭,眼神如野狗。


    “看來是知道不少事情啊,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政府圈養的走狗?”


    “你們在政府內部也有人脈,難道不知道嗎?”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上當了,從來沒有這麽失態過,本來我還有很重要的社會活動,我很享受作為人的生活。今天真是糟糕透頂的日子,你給我出來,站出來,你到底是誰?”


    “我是個友善的人。”


    “不對,我一開始就覺得你眼熟,我們一定有什麽過節。”他實際上有意無意看到過雜誌上的白濤,隻是沒有想到這個財閥會出現在自己麵前,似不現實的事情。正常人都不會聯想起來。一個財閥會來關注一個義工,然後領養一條狗?接著親自帶人把他圍捕了。


    “泰龍死了,紀雨彥在北山,昆鵬被斃了。”


    “昆鵬死了?”項光紅似很懷疑自己的耳朵,“那小子比我藏得還好,原以為他隻是避避風頭,沒想到傳聞是真的。他可是逃跑的行家,你們是怎麽抓的?”


    “不是我們抓的,你也不用把我們和任何政府部門聯想起來。這浪費你的時間和心思。我們談點有營養的,也是有可能幫你活下去的事情。把極光集團的秘密全盤托出,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你的腦袋會開花的。”


    “我相信你們會這麽做,可這樣的話就什麽都問不出了。”


    白色的牆麵上忽然打開了一個蓋子,伸出了一條機械手臂,似一個注射器。對,是一個注射器,直接來到了項光紅的背後。為七星幹活的異種第一次感覺到了受製於人的狼狽。


    “想幹什麽?”


    “你無需知道太多,現在,告訴我,極光集團的事情。”


    “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


    “我數三下,一……二……三!”


    項光紅聽到了後麵傳出的機械輪軸扭動的聲音。


    “等等!”他唿喊道,“你們做事情有點過於猴急了,我還在醞釀情緒,畢竟我一直是守口如瓶的人。”


    “我們的犬類保護主義,義工先生,你是個油嘴滑舌的人,在我們麵前你不需要做到守口如瓶,隻要見利忘義就夠了。”


    “老子怎麽知道你們會不會殺了我?”


    “隻要你作出對我們友善的事情,我們可以讓你活下去,用我的全家給你發誓。”


    “媽的……真是會說糊弄人的話,我還是拿捏不了。”項光紅要晃身體,卻發覺鎖住他的鐐銬很堅硬,而且他的身體虛弱,沒有變異的可能,“老子身體不舒服,你們給我用了什麽毒藥?”


    “不要企圖超限,食肉派老兄,你沒可能在這裏安然的跑出去。三秒鍾用已經過去了,你卻給我繼續浪費時間。”白濤說著按了幾個按鈕。


    審訊室裏的燈光全部滅了。對於項光紅而言,他已經墮入了無邊的黑暗孤獨之中,似與現實空間產生了隔閡。整個人獨立在了虛無的宇宙中。這種感覺會讓人焦躁。白濤是審訊專家,他很清楚用什麽手段來對待窮兇極惡之徒。為此也反複研究了很久。被天童稱之為陰暗的做法,卻是卓有成效的。


    斐俊傑走進監控室,一把將還在抽煙的符光提了起來,放到一邊去。符光抗議地把轉移奪過。他不以為然地看著黑暗中的男子。


    “你真夠壞的。”


    “組長你看這效果怎麽樣?”


    斐俊傑笑而不語。


    對於項光紅而言,白濤沒有說話,一直保持沉默,似乎已經不管他了。然而,真實的白濤卻在和斐俊傑說笑,慢慢地拿起他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屏幕上是綠色的畫麵,通過夜視效果看著那位不安的異種。


    過了良久,項光紅開口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有種就報上名號。”


    然後是驚人的子彈聲響起,是從正麵襲來的,在猛然收縮身子的時候,子彈從兩側掠過,似頭發都被子彈刮到過。


    “耍我是不是?”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是為那些不值得守信的人堅持下去,還是為了生存活下去。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可以拿自己的家人給你發誓,這對於我而言是最大的極限,你已經別無選擇。如果一分鍾後我覺得你沒有配合的意思,我就殺了你。”


    “反正是死,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你別忘記,紀雨彥還好好的活在北山。”


    “切,糊弄誰呢?去那裏的有幾個是好下場。”


    子彈聲又響起,項光紅大腿中彈。銀質的子彈讓他悲鳴了幾聲。


    “猴急的雜種!”他大叫道,“我說!不就是想知道極光集團的事情嗎?他們開發病毒,研究異種,夠了吧!”


    “抱歉,這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他們轉移了秘密研究所。研究所現在在哪裏?不要狡辯,我們知道你和極光集團走得很近,還幫他們聯係南月。你安排異種去協助南月,我們知道那裏有極光集團的研究,可知道的是一點皮毛。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南月?你們自己去不就行了,有種就滅了南月的軍事力量。”


    “給我說出研究所的事情!”


    “……”項光紅大腿流血,他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唿吸聲,咽了口唾沫。“雜種。”


    他的辱罵隻讓白濤感到欣慰,因為這個異種走到了極限。接下去,隻要他能說一點有用情報就夠了。他們確實保證了他的安全,沒有殺了他。把他扔到了北山。包括兩條沒有被砸死的小狗。當北山的人發現路邊的異種後,大吃一驚。因為此人是七星和極光集團溝通的一座橋梁。雖然項光紅自稱是這座橋梁中比較渺小的存在,可他所扮演的角色,所知道的秘密都是重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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