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夫人取過身旁的一個精致梨花木盒,繼續說道:“年輕娘子就應該多打扮,老身思前想後,覺得這個翡翠玉簪很適合你,快打開來看看。”


    沈翊寧小心冀冀地打開木盒子,是一隻瑬銀翡翠白玉簪子。簪頭的翡翠晶瑩剔透,蒼翠欲滴,品相極好,應該極其貴重。


    這溫潤生輝的翡翠似乎有些眼熟,沈翊寧緩緩伸手撫上透亮的翡翠......


    好疼!腰腹處的刀疤傷口傳來刺痛!


    是它!是前世未婚夫李瑨送給自己的傳家翡翠玉鐲!裴翠的品相和色澤與那個玉鐲子一模一樣。難道說,這個翡翠與前世的裴翠手鐲有關係,與自己的穿越也有關係?


    沈翊寧反應過來,立馬鬆開握住翡翠的手指,微喘著氣,疼痛才漸漸緩解。


    盧老夫人看在眼裏,滿眼擔憂,正要喚人,手卻已被她按住。


    沈翊寧撐起身子,輕輕握住盧老夫人的手:“老夫人莫要擔心,不過是尋常舊疾。想來此物很是珍貴,小女不好......”


    盧老夫人迴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道:“這個簪子的確名貴,當年大郎救駕有功,是皇後娘娘贈予老身的。沈娘子你是老身孫兒的救命恩人,定然值得。”


    “多謝老夫人相贈。翡翠的品相極好,想來必定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品。”


    盧老夫人開懷大笑:“哈哈哈哈,沈娘子果然好眼光。這一大塊翡翠玉石可是當年南詔國進貢的佳品。皇後娘娘向來喜愛名貴玉石,當年皇後娘娘還命人將這塊翡翠玉石分別打製成了耳環、玉扳指、玉鐲子等名貴飾品......”


    沈翊寧目光一凝,玉鐲子,難道是與自己前世戴著的翡翠鐲子有淵源。如若能再次拿到這個翡翠鐲子,自已能夠迴到原來的世界嗎?


    三人在盧宅呆了一個月,盧家四郎日漸好轉,終於準備返程了。


    等了好些天都沒等到盧公相熟的商隊迴到瓜州,沈翊寧隻好到市集上找了一個比較大型的漢人商隊,商隊主人姓查,看起來比較憨厚樸實。查當家收了她的三十文銅錢,終於答應帶上沈翊寧三人同行。


    今日是返程的第四天,一路上還算平安順利。


    這日的午後,一行人繼續浩浩蕩蕩地前行,許翊寧三人的馬車落在了商隊的最後麵。


    突然不遠處傳來幾隻馬匹的嘶叫聲和人群的爭執聲。


    “小井,快去前頭看看。”


    沈翊寧有些不安,拉起馬車門簾,低聲喊過小井。


    小井耳目靈敏,反應迅速,立馬越過馬車查探前方的情況。


    “沈娘子,是查當家和北狄人在理論,好像是談不妥錢財。”小井迴到馬車外,小聲說道。


    北狄人越來越近,在仔細翻看每一輛馬車上的貨物,前頭有兩位膚白貌美的胡姬被粗魯地拉下了馬車,接著又有兩個中年郎君被硬生生拽下馬車。


    沈翊寧暗道不妙,三人身上已無多餘錢財,更何況與查當家非親非故。


    “小井,快上車。”


    小井躍上馬車之時,手已經按在劍上:“沈娘子,王爺說了定要護你周全,我一定會.....”


    “小井,莫要衝動。對方人多勢眾,你怎麽打得過!”


    沈翊寧用力按住小井要拔劍的手。


    隨後沈翊寧利索地打開藥箱,輕輕扣了扣藥箱中間的兩個格子,藥箱底部竟然出現了一個暗格,暗格裏還有好幾罐小藥瓶子。


    沈翊寧拿過兩個藥瓶子藏入自己的袖中,又將另外兩個藥瓶子塞到沈源的衣袖中。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粗暴地翻騰了一下行囊,觸碰到某個溫潤如玉的物品,麻利地收入懷中。


    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北狄人已經大搖大擺走到了三人的馬車前。


    “過來,這一車是什麽貨物?”一個北狄人用不太熟悉的漢語問道。


    查當家唯唯諾諾地迴道:“這、這是過路的旅人。我順路捎上他們的,我不認識的,不認識的。”


    北狄頭子一把掀開馬車簾子,看見裏麵坐著一個娟麗清秀的漢人娘子,眼前一亮。又看見兩個年輕的漢人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三個人,我要了!”


    “大人,這、這不好吧......”查當家悻悻地迴答道。


    “不給人,那就再給八匹絹布。”北狄頭子兇狠地看著查當家。


    查當家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毫不猶豫就把沈翊寧三人趕下了馬車。


    最後,北狄強盜拿了查當家商隊裏的一對琉璃月光杯、三匹絹布、兩個貌美的胡姬、兩個中年漢人郎君、還有沈翊寧三人,就放查當家及其它人離開了。


    幾人坐在牛車上,哭哭啼啼,泣不成聲,既不敢惹惱北狄人,又對自己的前路感到無比躊躇絕望。


    沈翊寧強忍住心中的不安,安撫好沈源,低聲說道:“小井,憑你的功夫,一個人可以順利逃跑嗎?”


    小井目光凜凜:“沈娘子,我不會一個人逃走的。”


    “如若你能順利逃跑,找到王、你家少爺,我們定能獲救的。”


    “沈娘子,如若我能順利逃脫,這一來一迴就必定要花上一個月的時間。但是這荒蠻之地我並不熟悉,如果沒能逃脫成,便是死罪,更會連累你們。沈娘子,我心意已決,你莫要再說了。”


    沈翊寧歎了口氣,小井向來重情重義,看來隻能另尋它法了。


    日落西山,餘暉照耀在三人的身上,有些頹廢不振,前路迷惘。


    一行人已到北狄人的部落大營,就直接被拉去部落後方的大牢。


    兩名胡姬女子先被關進左側一處狹窄潮濕的小牢房。牢房裏麵還有四五個頭發散亂、衣衫襤褸、衣不蔽體、麵色憔悴的胡人女子,有兩個女人還在低聲啜泣,想來她們遭受了難以言說的非人折磨。


    沈翊寧拽緊手中的藥瓶子,心中越發不安。


    牢房管事繼續拉著剩下的漢人俘虜往前走,來到了最後頭的牢房。這個牢房比前麵的要寬敞明亮些,東邊頭頂處還有兩扇小木窗。裏麵已經關著三四十名漢人俘虜,有女人、有男人,甚至還有兩個六七歲的小娘子。


    三人尋了牆邊的一小處空地坐下,終於緩了口氣。


    沈翊寧仔細端詳著牢房裏的女人、男人和孩子們,更多的恐懼不安和疑問困惑翻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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