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前往西郊,禁軍有序的在兩側護送,引起京中不少百姓的注目。


    這會兒正值早春,太陽暖暖的照在眾人身上,微風拂麵,吹來一陣花香,到了城門口,劉燮馬車裏,司馬彥忽地掀開馬車車簾,問一旁騎在馬上的彭尺豫,“彭大人,咱們還要多久才能到?”


    彭尺豫聞言皺了皺眉,卻還是如實答道,“那處皇家莊子離此處不遠,約莫半炷香的功夫就能到。”


    司馬彥聞言沒再開口,放下簾子就迴到了馬車裏。


    聽見彭尺豫的話,李淩峰這才知道今日去的地方還有一個皇莊,這樣接待這些使臣也方便些,不然他們帶的這點人手哪夠啊。


    因為帶了隨行護衛,馬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沒過多久,馬車簾再次被掀開,這次掀起簾子的人正是劉燮本人。


    車隊不得不停下行進的動作,彭尺豫騎著馬迴頭,低聲與劉燮交談了幾句,又騎著馬去了太子車架旁,然後,劉燮就跟著彭尺豫還有李淩峰等人騎馬同行了。


    李淩峰看了一眼騎馬並過來的劉燮,他剛還懷疑對方要出什麽幺蛾子,沒想到是想騎馬啊。


    坐在馬車裏有什麽意思?


    劉燮看著西郊一隴又一隴的良田,裏麵的秧苗已經長到了小腿肚了,一茬又一茬的秧苗,帶著勃勃生機掩映在劉燮眼中。


    他眉頭輕輕蹙了蹙,雖說是京城是大夏天子腳下,但這地裏的秧苗長勢也太好了吧。


    不是說大夏幹旱嗎?


    而且這兩年無定河的流量不是減少了嗎?


    楚慎有些驚疑不定,無定河是支流眾多,主要支流分流到了大紋還有大夏,這兩年大汶朝也因為無定河流量銳減一事頭疼不已,可看大夏地裏這些莊稼的長勢,卻像是絲毫不受影響。


    莫非他們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


    想到這裏,劉燮眼神一亮,卻是不動聲色的按捺住心中的想法,對著身旁的眾人開口道,“沒想到西郊的莊稼長勢如此喜人,本殿先前聽說大夏幹旱,如今京城看起來倒是沒受一絲影響,想來是貴國天子勤政愛民的結果。”


    眾人聞言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田地,今年的莊稼因為水量充沛,即便是雨下的不多,卻長得比前幾年都要好。


    彭尺豫眼波微動,說起來,西郊田地的莊稼能有今天的長勢,還真是多虧了李淩峰。


    自去年李淩峰在工部時帶領水部官員勘察地形,掘采地下水幫助河水灌溉後,大大緩解了無定河流量緊張的問題,而且他總結的方法和發明出來的井車還被陛下大範圍在大夏國內推廣。


    想必今年各地的糧產必然會大幅度提升,隻要今年不再出什麽狀況,國庫也能漸漸充盈起來。


    如此一來,不過兩年,大夏經過休養生息,國力定然能慢慢恢複,難怪陛下現在如此重視李淩峰。


    他笑了笑,才開口道,“我朝陛下宵衣旰食,懸石程書,我朝百姓勤於耕作,不辭辛勞,所以即便偶有天災,也定然能安穩過渡,才有如今這派欣欣向榮之景象。”


    這話彭尺豫說得中氣十足,眉間隱隱透露出一種自信,讓劉燮有一種大夏國力空虛隻不過是空穴來風的感覺。


    他愣了一下,正準備開口,卻聽見一旁突然傳來了一道賤嗖嗖的聲音,“六殿下不用羨慕。”


    羨慕?


    這李淩峰什麽意思?


    他大汶如今才是三個大國中國力第一的國家,他用得著羨慕嗎?而且這麽說,那是不是在說他父皇沒有大夏天子勤政,所以他這個大汶皇子還要羨慕別人家莊稼種得好?


    劉燮的臉色不由得僵了僵,但他本來是想借機打探一下大夏如何解決無定河流量下降的,這會兒就算心裏有些膈應卻還是沒有去較真。


    說到這裏,他的餘光卻突然不經意間瞥見了這大片大片田地中有規則散落的黑點,劉燮愣了一下,定睛一看,這些黑點竟然全都是井。


    地下水?


    他心中幾乎一瞬間就閃過了這個念頭,他們到底是用什麽法子開采使用的地下水?!


    劉燮這會兒完全沒心思去想李淩峰剛剛懟他的話,隻是開口敷衍道,“李大人真會說笑。”


    幾人止住了話頭,劉燮卻是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田地裏水井的排列,想著一會兒到了地方人多口雜,實在不適合議事,便開口對著眾人道,“本殿突然感覺身子有些不適,想先迴馬車休息一會兒,諸位見諒。”


    “?”


    彭尺豫一臉問號的看著劉燮,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麽,這大汶皇子怎麽一會兒要騎馬,一會兒要坐馬車的?


    雖然心中有微詞,但人家畢竟是客,雖然眾人奇怪但也沒說什麽,隻覺得是對方嬌貴,受不住這日頭亦或是受不住馬匹顛簸,就隨他去了。


    陳守義見眾人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他打馬上前兩步到了李淩峰身邊。


    “李大人。”


    聽見有人叫自己,李淩峰一轉頭就看見了自己旁邊不知何時過來的陳守義,他疑惑的問道,“陳大人,怎麽了?”


    陳守義皺了皺眉,眼底浮現一抹擔憂,“本官剛聽聞大汶六殿下提起莊稼一事,李大人有所不知,比起大夏,大汶一國更重騎射培養,與遊牧民族有一些相似之處,那就是善於馬背上的功夫,方才六殿下騎馬時還好好的,這麽一會兒就……”


    要說在場的眾人,誰更了解這些外國使臣,那陳守義作為鴻臚寺卿必然首當其衝。


    雖然他不知道劉燮匆匆棄馬的原因是什麽,雖然對方麵色並沒什麽問題,但他就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總感覺劉燮這番舉動有些反常。


    李淩峰本來沒將此事放在心上,聞言眉頭卻是忍不住皺了皺,細想之下,劉燮的舉動確實有些奇怪。


    他仔細迴想了一下劉燮剛剛的舉動,對方也隻是看了看田地中的秧苗,誇了永德帝一句,好像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見李淩峰搖了搖頭,陳守義依然沒有放下心來,隻是開口道,“不知怎麽地,本官總覺得不妙,還請李大人多多留意些才好。”


    李淩峰看了他一眼,老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既然陳守義都這麽說了,他自然會外謹慎些,“本官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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