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崔德喜就帶著霍奇等一幹人等趁著夜色將蕭祁雲手下送到李淩峰府中的那二百箱生金連夜搬走了。


    “……”


    李淩峰生無可戀的看著麵前這一切,眼睛已經沒有光了,他像個行屍走肉般,先是親手打開每一個大箱子,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後才虔誠的蓋上了箱蓋。


    他感覺自己再也不會快樂了。


    徐秋默默的跟在自家公子身後,別人都是視錢財如糞土,隻有他家公子視財如命,不知道的還以為安遠侯府有多窮困潦倒呢。


    看看,把人家崔公公都搞得不好意思吱聲了。


    徐秋扶額,還好這會兒府上的下人都被遣走了,不然若是讓他們看見這副場景,隻怕會大跌眼鏡。


    他走到崔公公麵前,低聲道,“崔公公,二百箱數夠沒,這些箱子下午才送過來的,府裏也沒人打開過。”


    這些東西送到府上,陳伯都還沒有讓人抬進庫房,說是等公子迴來後再做定奪,府裏的幾位主子也沒有打開查看過,下人更是沒這個膽子。


    剛剛親眼看見公子打開箱子,他才知道裏麵原來都是生金,這麽多生金,他看了都驚歎,也難怪公子這副表情了。


    “數目自然是對的。”崔德喜聞言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的李淩峰,歎了口氣,“你勸勸你家侯爺吧,老奴要迴宮複命去了。”


    這麽多生金,也不知道陛下叫他們出去,和李侯說了什麽,不然他還真怕李侯那倔脾氣為了這些金子還真敢忤逆陛下。


    徐秋聞言將人恭送出去,才開口道,“公公慢走。”


    等他折返迴去的時候,李淩峰已經迴房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淩峰還沒從痛失二百箱生金的悲痛中迴過神來,倚翠進門服侍他的時候,就看見他頂著一臉的傷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正直勾勾的頂著天花板。


    倚翠愣了一下,旋即過去將另一頭的床幔卷起,見公子沒看自己,她不由無奈道,“公子,還起床了。”


    李淩峰還是沒理她。


    倚翠走到門口,讓荷香帶著丫鬟端來洗漱的銅盆,李淩峰才懶洋洋的從榻上坐起身來,任由著府裏的丫鬟給自己洗漱穿衣。


    “嘶……”


    沾水的帕子落在臉上,李淩峰忍不住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想到今日還要隨從太子接待劉燮等人,他就煩躁得不行。


    媽蛋的,活兒是一樣沒少做,錢是半分拿不到,怪不得要打倒封建主子推翻舊社會。


    倚翠這會兒是李淩峰身邊的大丫鬟,見下頭的人手上沒輕重,忍不住皺了皺眉,連忙接過手帕小心翼翼的給李淩峰淨麵。


    她柔聲道,“公子忍著些,一會兒抹些鎮痛的膏藥,就不會這麽痛了。”


    李淩峰悶悶的應了一聲,待倚翠取來膏藥,一一在自己身上和臉上塗抹完,他才開口問道,“徐護衛呢?”


    倚翠如實答道,“徐護衛去給公子套車了,公子今兒出門可要帶上徐護衛?有徐護衛在身邊也能方便些,公子可千萬別再像昨日一般帶著這許多傷迴來。”


    這是讓他隨時把徐秋帶在身邊幫他打架嗎?


    李淩峰嘴角抽了抽,他臉上這傷是二皇子揍的,昨天就算他帶了徐秋,那種情況,徐秋肯定也是不能出手的。


    難不成他和二皇子打一架,他的護衛還要和二皇子的護衛幹一架嗎?


    想到那個場景,他頭皮都有點發麻,還是算了吧,不過今兒是去戶外,帶上徐秋一起也方便些。


    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兩日若是母親過來看我,就說我忙著朝中的事,等過些日子再去看她。”


    李淩峰不是忙到沒時間去看望張氏,隻是因著自己臉上的傷太明顯了,若叫張氏看見,隻會平白讓她擔心。


    倚翠懂事的點了點頭,隻開口道,“公子放心,老爺夫人,還有大小姐那裏奴都會仔細照料的,隻是淳兒少爺昨日來院子裏尋您,問您什麽時候帶他去放風箏。”


    這事兒還是李淩峰過年的時候答應淳兒的,這些日子天氣暖和了,確實適合出門,隻是李淩峰現在兼任了接待使臣一事,每日早出晚歸的,確實脫不開身。


    “過兩日吧,淳兒也該進學了,前些日子我問了國子監裏的祭酒段辭瑞段大人,你與阿姐和娘說一聲,明日便送他過去吧。”


    ——


    接待使臣的地方是太子府眾人昨夜商議出來的,在西郊一塊臨河的青草地上,背靠龍西山,周圍還有樹林可供乘涼。


    李淩峰到達驛站的時候,太子正帶著大夏的幾位皇子與劉燮等人談笑風生,本來眾人剛才看見二皇子臉上的傷勢時就已經目瞪口呆,這會兒看著李淩峰頂著與楚霽別無二致的熊貓眼過來時,一群人都愣得一時忘了說話。


    陳守義捂臉,他就知道今日李淩峰與二殿下臉上的傷勢會成為眾人焦點,他與三殿下,六殿下是知道這是怎麽迴事的,但他們可沒膽子說出口。


    太子臉色黑了黑,老二就算了,說是昨天飲酒迴府的時候走夜路不小心摔了一下,這李淩峰臉上怎麽也帶傷了?!


    他眯了眯雙眼,打量著李淩峰臉上的傷,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李大人,你這臉……也是昨日摔的?”


    劉燮幾人紛紛朝李淩峰投去好奇的目光,這兩人臉上的傷哪裏像是摔的?一個人摔還有可能,兩個人都這樣???


    李淩峰聽見楚慎的問話,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還是硬著頭皮道,“太子殿下怎麽知道?殿下還真是未卜先知,哈哈哈。”


    楚慎的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轉頭看二皇子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這個二弟正一臉苦大仇深瞪李淩峰。


    這二人是怎麽迴事?


    楚慎皺了皺眉,昨日之前老二隻要看見李淩峰,就笑得像朵花兒似的,這是怎麽了,一晚上就劍拔弩張啦?


    他視線在兩人之間打量了一會兒,見李淩峰麵上一副坦然,到底沒說他什麽,隻是開口道,“二皇弟與李大人日後行夜路還是小心些吧。”


    聽見他這麽說,劉燮勾了勾唇,在一旁意味不明的開口道,“李大人與二殿下這摔得可真巧啊。”


    他這話讓眾人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見李淩峰一臉淡定的聳了聳肩,然後麵不改色道,“確實挺巧的,六殿下也喜歡這種巧合嗎?”


    “……”


    劉燮被李淩峰問得一噎,搖了搖手裏的扇子訕訕道,“那倒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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