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江賊出身的雷薄肯定沒有聽過這句1500年後德國軍事學家克勞塞維茨說過的名言。


    不過“守尚不足,攻而有餘”這樣的孫子的名言,他多少還是聽說過的。


    現在自己身後有袁術率領的主力逼在自己的身後。身前是曹操的弓弩手和那個超級大號的叫不出名字的弓弩。既然自己無處可退,那就隻能選擇前進。曹軍的前軍離自己也就百步之遙。曹操的弓弩手能射到自己,那自己的弓弩手就該反擊。


    “弓弩手!上前!”


    “放!”


    對射吧,用人命填平這百步之遙。


    和曹操設想的差不多,想要讓自己的左右軍的騎兵能有機會突襲到袁術的部隊,那就必須讓自己的前軍做出犧牲,和對麵的弓弩手進行對射,這是唯一的辦法。


    不管多殘酷,這就是戰爭。想在戰爭之中,毫發無傷,這樣的天真的想法,隻適合在夢中打仗。真刀真槍的戰爭,伴隨著的一定是血肉橫飛。


    自己能做的,就是為自己的兵卒提供更好的裝備,更好的後勤和更專業的訓練。好能讓他們在戰爭之中,活下來。


    雙方的對射,就伴隨這雙方的傷亡。在箭雨之中,曹操的兵卒還在用絞輪給床弩開弓。床弩的每次射擊,不光是對於袁軍性命的收割,同時也是對他們心靈的震撼。


    看到自己身邊的袍澤被弓弩射死,和看到自己身邊的人被床弩一箭射的腸穿肚爛,那樣的震撼效果是完全的不同的。


    雖然袁軍的傷亡明顯更多,可是他們也確確實實的一步一步的的再逼近的曹操的前軍。


    “甲士!上前!”


    許褚,典韋和樂進帶著穿著2層鎧甲的甲士越過了自己的弓弩手。在袁軍和自己弓弩手接戰之前,擋在了弓弩手的身前。


    “給我上!給我去把那幾個破弓弩弄壞!”


    雷薄帶著自己的前軍,拚著傷亡,終於拚到了曹軍的身前。可是本想著終於可以短兵相接的時候,曹軍之中又衝出來了幾百甲士。帶頭的三個人,兩高一矮,一個使長刀,一個使長戟,另一個手裏拿著兩柄短戟。怎麽看都不是善人的打扮!


    “給我衝!衝啊!”


    到了這個份上,雷薄也就隻能自己帶隊衝鋒了。就連跟著他原來一起混江賊的,都拿起了自己手裏的刀準備去和曹軍一教高下了。


    雖然很無奈,可是這是唯一的辦法。


    袁術在中軍看到了自己前軍慘烈的傷亡,不過,袁術並不心疼。他反倒覺得這樣就到了屬於自己的迴合了。


    不管對麵的強攻勁弩有多猛,不過對麵的甲士到底有多抗揍。自己早都見識過了。自己有著一樣曹操所有沒有的,那就是超過曹操一倍人數的人馬。


    “今天我就是二換一,我也要把你換死在這裏!”


    這次出軍,袁術集中了自己在豫州所有的人馬。沒有老弱病殘,都是當打之人。麵對曹操的鐵騎,自己也準備數萬的弓弩手。


    自己如此雄厚的實力,曹操拿什麽來應對?


    相對於袁術的硬實力,曹操確實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偷襲,奇襲,火攻,三個他最擅長的辦法都不太奏效的時候。就隻能先想辦法正麵克敵,然後想著輔以奇襲。


    可是現在袁術的左軍,右軍和後軍都沒有動一動的跡象,曹操也確實很頭疼。根據自己對袁術的理解,他的後軍應該又是豆腐渣捏的。湊出來的人在後軍。隻要他的後軍暴露出來,自己就可以用馬弓手掩護自己的虎豹騎衝他們的後軍。對麵的左軍,右軍和後軍一動不動的話,那就隻能拚著傷亡,來和袁術對射吧。


    現在這樣的戰爭,自己雖然不喜歡,可這才是自己要打的硬仗的常態。


    許褚,樂進和典韋三個人在軍陣之中殺的痛快極了。袁術的前軍一茬又一茬的衝向自己,自己根本不用出去找人殺,就有人送到自己麵前來給自己殺。


    於禁在指揮著前軍的弓弩手。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袁術的部隊,於禁也隻是讓弓弩手自由曲射,盡量在袁術的部隊和自己的前軍接戰之前,多殺一些人。


    雷薄想帶著前軍突破曹操的防線,帶著自己的人殺進曹軍的前軍,而不是這樣在鋒線上拚著傷亡。這樣對於自己實在太不利了。


    可是他麵對曹軍鋒線上重甲的甲士確實又沒有太好的辦法。兵器相同,戰力相同,決心相同的時候,盔甲就是勝負的關鍵。


    曹操焦急的等著看到袁術的破綻,袁術卻好整以暇的派出自己的中軍和曹操接戰。


    就這麽用人肉拚了1個時辰,曹操先坐不住了。看到對麵的袁軍根本沒有讓自己的出擊的破綻。這樣再殺下去,自己的前軍確實會陷入危險之中。


    “來人,準備投石機!”


    “是!”


    除了床弩,曹操準備的迷你投石機也要用上了。畢竟現在已經不是自己遲疑的時候。對麵不給自己破綻,自己也不能這麽拚著傷亡和對麵死磕了。


    按照記憶,曹操做的是絞盤投石機,也就是後世的“迴迴炮”。因為不像春秋戰國時期那種需要幾十或者幾百人操作,所以把尺寸做的小巧了很多。彈杆隻有不到15米,試射的時候也就能射出去100多斤的東西。好在安裝簡單,而且便攜。自己到袁術的地盤上想把他趕走,還是多少需要一點“出奇製勝”的法寶。


    自己準備的“迴迴炮”就是自己的奇兵了。


    袁術離得遠,還看不太清楚。雷薄在前軍就看著曹軍在自己前軍和中軍的空地上,開始安裝起來了什麽東西。


    等把彈杆架上之後,雷薄立刻就知道了。


    “娘的!投石機!給我衝!給我衝!要不一會兒腦袋都要被砸開花了!”


    其實,他想多了。因為曹操做的是簡易的投石機,想投出來石頭有點不太夠用。他準備的“石料”是火物。


    鬆油侵泡的樺樹皮當心,一次能放出去4,5個。曹操本來打算是用來夜襲攻營用的。可是戰況拖成現在的樣子,也由不得自己再猶豫。


    曹操的前軍的弓弩手看到身後的投石機架了起來,立刻士氣大增。


    “放!”


    隨著絞盤機關的鬆開,熊熊燃燒的“石料”就奔向了袁術的軍中。本來也就隻是試做的而已,曹操也就準備了3台。可是著三台的威力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袁軍的密集進攻,讓他們人馬之間,沒有什麽閃躲的空間流給自己。曹操的這幾個燃燒的火彈砸進袁術的部隊的時候,袁術的步兵隻能祈禱著曹操那邊燃燒著的火球不要砸到自己的身旁。鬆油貼著人的皮膚上,那絕對不是人類能受得了的事情。


    被鬆油燒著了的袁軍,除了本能的發出淒厲的哭號之外,都努力著想去自己身邊的戰友那裏尋求幫助,想撲滅自己身上烈焰。可是等待他的隻有戰友的利刃。畢竟這樣的一個火人,貼到自己身上的話,自己的命運未必會比眼前的整個快燒成焦炭的倒黴蛋好多少。


    最關鍵的是袁術的中軍還沒有接敵,就看著自己前軍的人馬就莫名其妙的燒了起來,還有很多個地方一起燒了起來。


    最恐怖的是在這些被燒著了的地方,都傳出了非人的哭號之聲。


    這樣的情景對於隻能看到天空,而根本沒有看到投石機的袁術中軍部隊的心裏打擊實在是有點大。


    “我操,你看那前麵那些人是怎麽迴事?”


    “不知道啊,怎麽就燒著了啊!”


    “壞了!我聽說過那曹操會做法!”


    “對對,我也聽過,騎兵的兄弟說過,曹操會做法!”


    不明真相的袁軍開始了騷動。


    曹操看到對麵袁軍的長戟左右不規則的擺動,就知道袁軍的軍中出現了騷動。


    “快!讓投石機稍微轉動角度,燒出來一個火牆!”


    不用曹操指揮,自己這邊指揮投石機的也知道該稍微轉動一點角度。自己拋射出去的第一批火焰“石料”效果非常之好。落在人的身上,哪怕敵人身死,可是火的溫度夠高,袁軍根本沒有滅火的辦法。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知道了大概火彈的落點。第一次放的時候,還多少有點擔心砸在自己的前軍之中。現在看來,完全沒有整個顧慮了。


    “放!”


    第二批火彈也砸向了袁術的軍中。


    “給我砸!給我使勁的砸!啊哈哈哈哈哈!”


    “主公,你的笑聲有點,怎麽說呢,變得奇怪了啊。”


    “你看到這個場景,聽到袁術部隊的哀嚎,不覺得很過癮嗎?”


    “主公,要是都燒了,我們打掃戰場會很費勁的啊。”


    “勝利者才有資格打掃戰場啊,剛剛那個焦灼的狀態,說不定誰能贏啊。”


    看到自己的投石車拋出去的火彈又砸在了袁術的軍中,曹操開始發出了奇怪的笑聲。


    袁術也看到了自己前軍被陣陣的火彈砸中。現在看來,雖然不甘,可是撤軍成了自己最好的選擇了。


    “撤軍迴營!”


    袁術準備退迴自己的軍營了。


    當然了,他還沒有問曹操是不是就這麽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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