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尚燕王一聽這話,心裏也有些詫異,本來他是想讓天兵閣先給他補給軍械的,但沒想到邱尚羽如此雲淡風輕的先送了十萬兩白銀來。


    雖說十萬兩白銀不算多,但隻憑一個小小的江湖門派這麽容易就拿出來了,也不由得使燕王不敢相信。


    他身旁的道衍倒是沒多少的吃驚,畢竟道衍對天兵閣還是有些了解的。


    道衍嗬嗬笑道:“天兵閣不愧為三十多年前浮生莊財富榜榜上有名的大門派,如此大的手筆,實在是誠意十足啊。”


    邱尚羽擺擺手,道:“這還算不上什麽大手筆,隻是這半年來天兵閣遭遇巨變,又得替朝廷補給軍械,原本的聲音也大多停了,現如今天兵閣也隻不過是在吃前幾輩攢下的老本而已,要不是眼下還需花錢的地方太多,我們又豈是隻能拿的出十萬兩白銀呢。不過殿下放心,隻要您幫我們就出了老閣主的話,那麽後頭還有重謝。”


    燕王滿意的點點頭,向道衍道:“快,大師,去召集人手,把鼎陽殿還帳內的全叫過來,本王要給邱少俠引見引見。”


    道衍應了一聲“是”後,便也就依言出了賬外通知了。


    不過邱尚羽倒是有些不安,他旁邊的龍菀也是如此,倆人對視一眼後,龍菀低聲問道:“怎麽辦,要是那個鼎陽殿的什麽左使來了,我們該怎麽辦?”


    邱尚羽微微點了點頭,不敢讓燕王瞧出來,又道:“先等等看,看燕王這副樣子,其實也不怪邱尚羽抱怨,朝廷和燕王相加的人馬足有幾十萬,其中軍帳又何止千百,僅憑他們倆人實在是無異於大海撈針。


    再者說,燕王所部巡邏有序,即使實在夜中也不曾懈怠,邱尚羽和龍菀也隻能慢慢的尋找。


    但進程實在太慢,即便是龍菀這般清冷的性子也難免不發牢騷。


    但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就這麽迴去了,她還是勉勵邱尚羽道:“行了,這十五日都這麽堅持過來了,就多再堅持一下吧。這會兒龍禦風他們說不定都已經迴到了天兵閣了,咱們還是得盡快,不然就拖他們的後腿了。”


    邱尚羽歎了口氣,搖著頭說道:“唉,好吧好吧,我也隻是發個牢騷而已,真的又能怎麽辦呢。”


    說著,倆人就準備再找找看來著,但卻聽到背後軍帳中發出了些許聲響。


    聽起來是個老者的聲音,不急不緩,但實在是聽不仔細。


    邱尚羽附耳靠在帳上,這才聽得真切些許。


    隻聽見帳內老者說道:“殿下,如今朝廷兵馬分兩部駐紮在這夾溝河下遊,分明是想夾擊我們,倘若真的被他們打亂咱們的陣型,老衲恐怕會首尾不相顧啊。”


    這所以透過軍帳一字不差的傳到了邱尚羽耳中,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這自稱老衲的就是燕王手下的那老僧,也就是道衍,而他口中的殿下必然就是燕王朱棣了。


    不等他證實,就聽到帳內又起了一渾厚聲音道:“沒那麽簡單就讓他們夾擊我們,如今敵我兩方分守這夾溝河南北兩岸,他們既然想夾擊我們,那我們就不等他們準備萬全。不讓他們有絲毫反應餘地,咱們今晚就對盛庸所部發動突襲,我倒要看看平安的那部人馬來不來得及搭救。”


    此話一出,邱尚羽便斷定了在他們背後的軍帳內的就是燕王朱棣和道衍二人。


    龍菀看他附在賬上一動不動,疑惑問道:“邱尚羽,你這是怎麽了,聽到了什麽事了?怎麽一動不動的?”


    邱尚羽沒出聲,隻是輕噓了一聲,接著又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龍菀見他這副樣子也明白過了邱尚羽定然是發現了什麽,不然不會怎麽認真的,她也不再打撈他,隻是仔細注意著他們周圍的動靜以免被巡邏的士兵發現了。


    裏麵沉默了一會兒,邱尚羽就又聽到道衍說道:“殿下,既然您已然決定要發動突襲,那老衲認為不如晚些發動為好。”


    燕王疑惑道:“大師何故如此建議,還請明示。”


    道衍接著說道:“據老衲所知,朝廷兩部兵馬皆是清晨五更天的時候換防,那時也是巡邏士兵最為困倦之時,倘若那時出其不意的話,那麽殿下您就可以一舉成功。”


    燕王短暫思考了一會兒,也道:“嗯,大師說的有理,那就按大師建議,等到四更的時候本王再發動突襲,不過在此之前本王還要親自帶人好好偵查一番,畢竟知己知彼,才能更有把握。”


    道衍一聽這話,連忙勸道:“殿下不可,您親自出馬實在太過危險,萬一出了什麽事的話,即便是受了輕傷也是對我軍士氣不利,還望殿下三思。再者倘若真的要偵查也不是沒有別的人選,殿下何必親自出馬呢。”


    燕王隻是搖搖頭,又擺了擺手道:“大師何必擔心,我那好侄子不是下了一道聖旨不讓那些人傷了我這做叔叔的麽,有這道護身符在手,本王安全得很。”


    道衍還是不太放心,剛想說些什麽,就聽到了些異樣,一瞬間神色就變了,本來準備要說的話也全都拋在腦後,右掌聚集內力,整個身子就竄了出去。


    道衍聽得到異樣自然是不屬於他和燕王的,另外兩個人的聲音了,他也沒有絲毫顧慮,下手就是殺招,畢竟現在偷聽他們說話的不是內奸就是敵人。


    他這一招是正對著帳外的人的脖子去的,要是被抓住了,就相當於是直接被抓住了命門,絕沒有出招的機會。


    好在帳外的提前了一點聽到了道衍出招時衣袍的聲響,他一下子就感到了不對勁,一麵閃身退後,同時又推開了龍菀。


    正是這一點破綻,也使道衍這招沒有命中,但他沒做絲毫的停滯,看準了邱尚羽和龍菀的方向,徑直就抓了過去。


    到了這時,邱尚羽也沒機會說他們是來找燕王合作的了,眼下隻能先應付過道衍再說了。


    背後帝燮劍抽出就運起了縹緲劍法,此時他和道衍相距不遠,他便也不使用劍氣了,手一揚,倒轉劍尖對著道衍抓來的手掌就刺了過去。


    旁邊龍菀也隻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手中龍麟決甩掉刀鞘便配合邱尚羽的劍招,對付起道衍來。


    不過道衍絲毫沒把他們兩個放在眼裏,一探手就抓住了邱尚羽的帝燮劍,再一抬腿,接著猛然落下,就把龍菀的龍麟決踩在了腳下。


    邱尚羽的反應也不慢,持劍的右手受製,他便用左手施展出了縹緲指決,一道無形真氣就從他的中、食二指激射而出,直指道衍的雲動穴。


    另一邊龍菀則是施展出瀚雲府的家傳獨門武功控雲手,推向了道衍的左手。


    道衍見識甚廣,雖然不認識邱尚羽的縹緲指決,但隱約覺得是一門隔空點穴的武功,隻是一側身就躲開了去。


    至於龍菀發出的控雲手那就更好破解了,由於龍菀持刀的右手受製,她便隻能僅憑左手發出的控雲手,不僅內力微薄,就連準頭都差得很,隻是將道衍的袖頭扯下一塊來。


    道衍僅和他們過了兩招便知道此二人實在是功力低微,不屑的冷笑一聲後,左右手同時出力,用了邱尚羽和龍菀都閃避不及的武功點了他二人的穴道。


    邱尚羽才剛剛看見道衍的右手手指戳來之時,正想出手抵擋他這一下的時候,就發現已經遲了,道衍的動作實在太快,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了就被點住了穴道,再看龍菀那邊,發現她也一樣,已經被道衍點住,一動不動了。


    還是想和我們合作的,要是那個左使認出我們來了話,那也不能說明什麽,反正他隻認識龍麟決,又不知道我背後背的這把是帝燮劍。”


    龍菀點點頭,道:“也隻好如此,反正那四個找寶藏的九龍使也不是我們殺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時間不長,道衍就帶著幾個人進來了,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還有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老者,最後一個是六旬左右的小老頭。


    邱尚羽一看這幾個都不認識,更沒有那個鼎陽殿的鎮殿左使,心裏才稍稍放鬆了些。


    五人先是向燕王行了一禮,燕王連忙讓他們起身,接著就開始給邱尚羽介紹起來了,指著最先進來的那中年男子說道:“這位就是我鼎陽殿的副宮主了,名叫程玄禮,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武亞聖’。一口關刀耍的是天下一絕,馬上功夫更是厲害,本王也是因為此才把他留在帳前的,在本王軍中還兼任著中軍大將,曾將一戰斬下朝廷的十八名大將的頭。”


    邱尚羽雖說在江湖上也算是漂泊了兩年,但對這位實在是無所了解,聽著燕王的介紹也感覺此人很厲害,仔細一看才發現為什麽他號稱“武亞聖”了。


    此人真如關帝廟內所供奉的關羽神像一般,長得是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麵若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其丹鳳眼和臥蠶眉乃世間罕見,鳳眼生威,臥蠶似霧,英氣逼人,身著綠衣錦袍,實在是霸氣十足。。


    邱尚羽雖然不愛讀史書,但對武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看戲是也見過關羽扮相,一見此人還真叫他分不清眼前是不是真的武聖下凡了。


    道衍在旁嗬嗬解釋道:“程宮主號稱‘武亞聖’,除了在扮相像之外,更為重要的是他在武藝上的造詣,其馬上關刀招式,獨步天下,老衲也算是見過不少武林高手了,但能在馬上勝過程宮主的,絕對不會超過一手之數,倘若天兵閣得此相助的話,那麽就好比是如虎添翼。”


    聽了道衍和燕王的這番話,邱尚羽雖然有心提醒他們這次營救行動大家都是憑借輕功的,根本不上馬,老是強調他馬上功夫有什麽用。


    但還是得顧及旁人麵子,隻是恭恭敬敬像程玄禮行了一禮,道:“晚輩邱尚羽見過程宮主。”


    這程玄禮模仿關帝已經到了癡狂的地步了,傲骨一下子就出來了,邱尚羽如此恭敬的言語,他也不熱不冷的“嗯”了一聲。


    燕王都覺得有些尷尬,但現在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接著介紹後麵的人,指了指三胞胎老者,道:“此三位老者是近些日子才加入的鼎陽殿,現在在鼎陽殿居三大長老之職。從左到右分別是老大鍾六路,老二鍾八方,老三鍾如簧。”


    燕王一邊說著,老二鍾八方也一直向老大比劃這什麽,然後又到老三手心裏寫了些東西。


    見到此番場景,邱尚羽也不由得奇怪,疑惑的問道:“這三位前輩是怎麽了,為何要如此呢?”


    旁邊道衍解釋道:“難免邱尚羽疑惑了,其實這三位老者是天殘派的高手,天殘派是一個隱世門派,但要進去也很簡單,那就是身體上有一部分是殘缺的,不過他們隻收先天殘缺之人,要是想太監那般後天殘缺的,那也是照樣不收的。”


    邱尚羽這才明白,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三胞胎老者,發現除了老大鍾六路外,老二鍾八方和老三鍾如簧都是把眼睛閉起來了的,那顯然是個盲人的樣子。


    而老大鍾六路也隻是眼睛能視物而已,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道衍接著又道:“此三兄弟都是打娘胎裏出來就帶有天生殘疾的,老大鍾六路隻有眼睛是好的,除此之外是口不能言,耳不能聽,而老二鍾八方則是隻有耳朵又用,眼睛是看不見的,嘴巴也是發不出聲音來的。至於老三鍾如簧就是隻有嘴巴能夠發出聲音來,眼睛和耳朵也都隻是擺設而已。”


    邱尚羽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他們的名字要叫這個了,老大鍾六路表示眼觀六路,所以他隻有眼睛能夠使用,老二鍾八方表示耳聽八方,就是說他隻有耳朵能夠使用,至於老三鍾如簧就是說他巧舌如簧,也就是隻有嘴巴又用,如此的三兄弟互相補足,互相又不足,相互配合,倒也能夠正常與人交流。


    隻見鍾八方在鍾如簧的手心寫了幾筆後,鍾如簧就開口道:“嗬嗬,我兄弟三人天生殘疾,實在是叫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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