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黑影毫無征兆的從房屋裏衝出來,撞出的斷壁殘垣一股腦兒飛向“張有才”,他一劍劈開飛石後抬頭望去,隻見一個五六米高,身著銀鎧手持巨斧的家夥死死地盯著自己。


    趙天傲馬上聯想起船夫所說的黑色身影,看樣子說的就是這家夥了。


    在靈域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像這樣的大家夥都被稱為“宿靈”,為宿主所用,但也並非每個靈明使都擁有宿靈,一方麵要講究天分,另外一方麵要看“緣分”。


    那家夥隻字未提便掄起巨斧砸下“張有才”,“張有才”意念一動,化作一道光退後數米遠。再看那巨斧砸向的地方,塵煙四起,飛沙走石,縱使“張有才”動作之快卻也還是在腿邊受到了擦傷。


    看樣子,這才是蕭真能逍遙法外的真正原因啊,趙天傲想著。


    想罷,趙天傲已在遠處調整好狀態盤腿而坐。


    既然要裝,幹脆裝的像一點吧。


    另一邊,“張有才”晃了晃脖子,擺出一副慵懶相說道:“有宿靈了不起啊?我還以為多厲害呢,其實也不過如此嘛。”


    蕭真見狀不但沒有生氣反倒多出一抹奸笑,“是個好苗子,可惜在我看來毀掉你們這些苗子比培養來的更讓我興奮。”


    聽著這種極端變態的發言,兩人心裏都一陣作惡。


    “張有才”皺了皺眉,“你還真是一點都讓人喜歡不起來。”


    蕭真大笑不止,對於這次的戰鬥他有著很足的底氣。


    在他眼中,這一幕無異於初生牛犢挑釁成年雄獅,“張有才”是那隻牛犢,而自己才是那條雄獅。


    “張有才”眉心一橫,又一次化成那道金光,不停地對那個大家夥身上換位交斬,腰間,後背,胸口,奈何這個家夥有盔甲在身,造成的傷害並不理想。


    “奉千”,蕭真說道。


    那個大家夥聽後拿起巨斧,他抬起斧柄狠狠的戳向地麵。


    霎時間氣浪騰空,“張有才”被震飛出去摔在了地上,他咳出了口鮮紅的血後滿臉的不服氣。“張有才”擦了擦嘴角後起身,再次化作光的同時甩出數道黃色的劍氣。奉千巨斧一揮,攔下了這些劍氣,緊接著又砍向“張有才”,“張有才”急忙躲閃到另一座房屋上方。


    那個大家夥走出來,拿起巨斧就往房屋上劈,“張有才”便急忙從屋頂上跳下來。


    隻見奉千拖著卡在房屋的巨斧往右甩,散落的巨石盡數飛到“張有才”身邊,麵對這些飛石他也隻能來一顆擋一顆。碎塊紮進他的右臂,讓他來不及防備眼前。隻聽悶哼一聲,“張有才”被擊退到了趙天傲身邊的位置,他將斷劍插在地上,自己半跪著才穩住身子。


    這位少年左手攥緊著拳頭,雙目死死的盯著蕭真。


    那家夥坐在屋簷上狂笑,笑聲中充滿對他的蔑視。


    稍微喘息了一會後,“張有才”站起身,似乎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在看不見的地方,他體內,一股股靈力如同山間泉水正慢慢凝聚起來。


    然而這時,趙天傲深唿吸了一下,他沉穩說道:“張兄,待會我的身體就交給你了。”


    “張有才”不解的看向趙天傲,與此同時,他的身後緩緩飄出一縷縷黑氣,那黑氣慢慢匯聚一團並開始出現輪廓,線條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趙天傲盤腿而坐,此刻的他麵色清冷,神態空前的嚴肅。他對房頂之上的蕭真冷笑一下說道:“蕭真是吧,在橫舟為了錢財魚肉劫殺河渡白氏一家淪落為萬人唾棄的逃犯,這一年不斷受各地清道夫逮捕,日子過的很煎熬吧?我問你,你可有悔?”


    蕭真哼出一鼻子氣,仍是不知悔改道:“什麽時候一個路邊的野小子也敢來管我的事了?”


    少年不知從何處取出一塊手掌那麽大的木牌,他將這塊木牌丟給蕭真。


    後者抬手接下,僅看了一眼便使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猛一發力捏碎了那塊木板起身道:“道夫令?可惜,木鐵銅,銀金標,你這屬於最低級的木階。清道夫已經這麽缺人了嗎?讓一個木階的小子過來,喂,或許我可以放你一馬,你迴去把你們公認的道夫主叫來,我親自會會。”


    趙天傲又冷笑一聲,“對付你還需要道夫主出手?我今天就要帶你走,你要是敢說一個‘不’字我就扭斷你的胳膊,折斷你的雙腿,信不信由你。”


    蕭真嘖嘖嘴,站起身了扭腰道:“人不大,口氣不小嘛,我若是不肯呢?”


    趙天傲閉上雙目,輕聲道:“木蘭。”


    說罷,身後的黑氣驟然散去,進入視線的是一個五米有餘左右高大的黑影。這個黑影右手握著一把紅纓槍,槍尖朝下,木蘭頭戴插纓鑄鐵盔,一身明光鎧,颯爽無比。


    “主公。”


    那黑影目視前方,等候著趙天傲的發落。


    “去吧。”


    “木蘭得令。”


    話畢,花木蘭一個箭步衝向前去直取蕭真。奉千作為蕭真的宿靈此刻當然不能坐視不管,奉千雙手握斧上前迎敵。在屋頂上的蕭真喃喃道:“花木蘭,自然社會南北朝名將,有點意思。”


    花木蘭握著長槍,往奉千頭頂刺去。奉千歪頭躲過,隨後木蘭又一出一收,逼得他用起巨斧震開槍頭,抓緊斧柄使出一記迴旋劈。


    花木蘭拔地而起,在空中旋轉了一圈給了奉千胸膛一槍。這一槍給出的力量極大,但由於銀甲的保護,奉千隻是連退幾步,除了銀甲自身出現一處裂痕並無大礙。


    木蘭趁勢追擊,紅纓槍宛若長著尖牙的赤蛇,在奉千前麵步步緊逼。連出數槍皆攻下三路,奉千將巨斧砸向地麵。試圖威懾住花木蘭,轉守為攻。


    然而,花木蘭畢竟是名將。


    “策勳十二轉,賞賜百千強。”


    這句話在自然社會可謂人人皆知,從此處也能看出花木蘭行軍一生戰功顯赫,久經沙場的她便一秒看破這麽簡單的心思。還沒等奉千的巨斧落下,她就已經收迴長槍,在那之後隨意的往上一挑,奉千連忙躲閃顧不得進攻。


    失去了平衡後,木蘭踏出一步,轉了個身,殺了個迴馬槍。


    隻聽清脆地一聲,奉千的胸甲處的裂痕變得更深了一些,而奉千自身因承受不住這衝擊倒在了附近的木樓上,木樓底盤受損開始坍塌,埋下了他半截身子。


    霎時間,蕭真那張臉拉黑:“奉千?”奉千雙手撐地,身上帶著泥土和木料緩緩起身。他長吸一口氣,變得更為認真起來。蕭真暗暗發力,看向一旁還插在地上的巨斧,那巨斧化為一團黑煙消失,又毫無征兆的迴到了奉千的手上,大喝一聲後奉千再次發起了衝鋒。


    情況看似對趙天傲這方有利,但少年的額頭上不知何時開始出現細細密密的汗珠。


    再看蕭真,他放出宿靈的時間雖遠超於趙天傲卻顯得十分輕鬆。盡管宿靈的強弱對靈明使的消耗是成正比的,但能夠做到如此氣定神閑,蕭真也算得上入流的角色了。


    蕭真發現自己的宿靈被壓製後決定做點什麽。


    隻見他又一次握緊了鋼刀,趁著兩人不注意時偷摸著跳下樓房來,與此同時,他的嘴裏不斷念叨著什麽東西直到漸漸的拉近身位後蕭真將一道氣刃揮下。


    “張有才”在蕭真念出口訣的一瞬間察覺到了什麽,他將斷劍猛地插進地上,一把把金色的,形態各異的長劍從土裏冒出擋住氣刃化為硝煙。


    他拔出斷劍迴過頭去,蕭真扛著刀一步步朝著兩人走來,“張有才”能明顯感覺到他與之前的差異,身段上亦或者是靈力上。


    罡氣護體,蕭真在宿靈決鬥之間調換了唿吸,分出靈力來化作罡氣,一部分在體內遊蕩,作為疏通經絡,激發人體潛能;另一部分將靈力凝於體外而不散,宛如一根根針線串起一件天衣披身。


    罡氣有九境,四境前的調動需要主動去運氣的同時搭配特殊的唿吸法。有罡氣護體,凡兵利器不能近身。


    “張有才”握緊了拳頭,此人氣力不純,心中貪念甚多,應沒有師傳倒有幾分像偷學而來,境界理應不到三境。自己出了師門沒多久便發現有如此宵小之輩偷學功法,敗壞師門名聲,心中不禁對此人的厭惡再次加深。


    他一把扯下原先掛在身上的破布,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一套黑白相間的行裝。


    這是“張有才”師門裏的特有的行裝。


    “張有才”整理了一下護腕,他擋在趙天傲身前對著蕭真沉聲道:“喂,你哪學的罡氣?”


    蕭真邪笑一下,“你猜啊?”


    “張有才”飛身上前一劍直刺他的胸膛,蕭真立刻抽出刀來招架,兩件兵器碰撞在一起再次發出清脆的響聲。蕭真使出一記迴旋斬,“張有才”右腳一蹬地躲過後從天而降,斷劍上七個亮點再次相連。


    蕭真見狀立刻運起罡氣建立一層護罩。


    “轟”地一聲,少年連人帶劍刺過來,一旁數個石墩子接連炸開。蕭真悶哼一聲,隻覺嗓子一甜嘴角流出抹鮮血。再睜開眼時,感到四周冒著金星。若非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他也不會硬接下這麽一招。但萬萬沒有想到,眼前乳臭未幹的小子這一招看似普通實則暗藏殺機。


    這一劍在刺向自己建立起的罡氣護罩前宛若一碗端平的水,沒有任何的波瀾,可在接觸的一瞬間驟然發力至最大,突如其來的衝擊感打破了蕭真唿吸節奏。意識問題時蕭真急忙調整,但隻憑這一秒不到的時間,“張有才”順勢重重地推出一掌打在蕭真胸前。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誤讓蕭真漸漸恍惚起來,眼前這個對手就像河裏的水草,顯的無比難纏。


    挫敗感讓他惱羞成怒,他猛吸了一口氣,怒目圓睜地看向“張有才”,手臂上青筋暴起,他逐漸失去理智,也不管什麽唿吸法便一手提著刀,一手抓起一塊木板就往少年衝去。


    “張有才”哼道:“未經師輩允許偷學我派功法,罪不可赦,其心可誅。”


    ——


    奉千的巨斧一次接著一次的掄著,雙方打得有來有迴,場麵開始白熱化。然而,這對於趙天傲來說無異於慢性死亡,自己剩下的靈力恐怕支撐不了多久,倘若不能及時結束戰鬥等到木蘭迴到自己身體可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宿靈與宿主的心靈相通,蕭真的情緒傳染了奉千,這也使得他開始變得殘暴,一連幾招都十分的兇狠毒辣。


    木蘭得到的靈力越來越少,漸漸的,奉千愈戰愈勇反過來壓了木蘭一頭。


    眼見占據先機,奉千當機立斷往木蘭側邊拍去一斧。木蘭沒來得及躲閃被拍往一側,踉蹌幾步後才勉強站穩身。


    趙天傲吐出一口血,咳了幾下,木蘭有些擔心的望去。趙天傲右手握拳擦拭去血跡後淡然道:“無妨。”


    奉千就在此時突然跳起,直直劈下一擊。木蘭歪過頭橫著長槍抵擋泄力。


    雙方僵持不下。


    聽到動靜後“張有才”心裏不由得為趙天傲捏了把汗,對著蕭真大罵其卑鄙小人。


    蕭真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告訴兩人這叫戰術,兵不厭詐。


    “張有才”大怒,但隨後想通了什麽,臉上立刻多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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