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鳳一小會兒,就從屋裏拿出來一件東西,外邊是一個白白的紙盒子,封得嚴實合縫,裏邊用大紅綢子緊緊地包著。她用芊芊的細手把紅綢子打開,一下子一個正方形的東西露了出來。


    魯含一看,嘴巴大張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呦了一聲。他怕自己失態,被巧鳳看出什麽破綻來,就趕緊地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裝作不當一迴事似的慢慢地把獎牌拿了過來。他兩手端著,認真地看著獎牌,隻見上麵寫著快風兩個字,下麵寫著乾隆兩個字。他一連看了三遍,越看越不舍得撒手,越看越不想包上,兩隻眼睛簡直看傻了。約莫看了有十分鍾的光景,他才把獎牌交給巧鳳,說:“妹妹,你包上吧!”


    巧鳳走到跟前用雙手先把紅綢子包上,然後又用白盒子給裝了起來,雙手遞給魯含,說:“哥,你拿好,出門別讓人看見。”


    魯含拎著獎牌點了點頭,一看太露,說:“巧鳳,你再找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在外邊包上。”


    巧鳳點點頭,又找來了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在外邊給包上。魯含一看行了,就拎起東西往外走。他還沒走幾步就又折迴頭,說:“巧鳳,為了保密,把事情辦好,你千萬不要給繼成說半句。”


    巧鳳看著魯含,說:“哥,我又不傻,幹嘛給他說。”


    魯含放心地笑了,拎著寶貝走了。


    巧鳳送走魯含迴到屋裏,心裏一下子空落了起來。雖然說十萬快錢的帳兌了,但是,祖傳的寶貝卻沒有了。一會兒馬繼成來了怎麽樣給他說,是給他說好呢還是不給他說好?一時,她陷入了沉思。那獎牌到底能值多少錢呢?要是隻值十萬塊錢,賣了馬繼成也不會發多大的火,就說娘家急等著要那十萬塊錢,給他打電話打不通,正好有人要那玩意就賣了。如果獎牌值百萬、千萬呢?馬繼成聽後,肯定不願意。她又一想,那獎牌不是錢多少的事,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一代一代流傳下來的東西肯定價值不菲……。罷!罷!罷!不管錢多少,都不能給馬繼成說。一會兒等馬繼成來到家,她閉口不談這事情。


    魯含走在路上就打起了問號,把寶貝交給派克斯基之後得問他要多少錢呢?是二十萬還是三十萬?反正不能問他要十萬。俗話說得好,沒有好處誰也不起早。他想,怪不得很多人都想當文物販子,看來這東西掙錢太容易了。這才多大會,說發財就發財了。今天,真是太好了,雖然說孫懷秀那個娘們沒理他,但是卻比理他強多了。如果兩個人約會了,這宗買賣肯定就跑了。看來,人和財是不能兼得的。這時,他突然想起了石鬥說的話,那寶貝太值錢了,價值連城。


    什麽是價值連城?魯含邊走邊想,價值連城就是錢沒有數,想要多少就能要多少要多少就得給多少。想到這裏,魯含的步子慢了下來。那到底問派克斯基要多少錢呢?他自己問起了自己,是一百萬還是二百萬?要這麽多,是否那個外國人會給?想到這裏,他又開始恨自己,恨自己平常光鼓搗收割機了,對文物這東西一竅不通。前邊再有幾步路,就是他的家了。這時,他靈光一閃,一個念頭突然蹦了出來,不管這東西值不值錢他都不給派克斯基了。於是,他就拐彎往家裏走去。


    到了家裏,他媳婦給他打招唿,問他中午在家吃飯吧他連理都沒來得及理,就先找地方藏獎牌了。藏好獎牌,他拿起巧鳳給他寫的欠條就往外邊走。走了沒幾步,一個主意他就想了出來。他想,這事一定要弄好。如果弄不好,將後患無窮。要是馬繼成知道了這建事,非得給他拚命不可。怎麽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呢?他想,還得在派克斯基身上打主意。


    派克斯基一看魯含來了,欣喜若狂的樣子問:“魯先生,事你辦成了?”


    魯含在車裏坐好,看了一眼派克斯基,說:“你聽我慢慢地說,馬家根本沒有什麽獎牌,那都是外界的謠傳。”


    派克斯基搖了搖頭,說:“不是謠傳,我們董事長掌握的情況絕對準確,一點錯不了。”


    “你們董事長是誰?”魯含兩眼瞪著,說:“他在美國能知道我們蘭城這裏的情況?”


    “我給你說董事長是誰你也不知道。”派克斯基兩眼一動,說:“你的工作做得絕對不給力。”


    魯含兩手一楊,說:“這我沒辦法了,人家說沒有我不能硬說人家有吧!再說了,我又不能抄人的家。”


    “你越說越離譜了魯先生。”派克斯基生氣的道:“你找不到,那我走了。”


    魯含一聽派克斯基的話,趕緊地下車,說:“對不起派克斯基先生,白讓你等了一個上午。”


    派克斯基搖下車窗玻璃,說:“魯先生,那馬家的獎牌我們一定會找到的。”


    “找你奶奶個裘。”魯含在心裏罵了一句,說:“你們是找不到的。”


    “魯先生,不信咱們試試!”派克斯基說完,黑色轎車一加油躥了起來。


    魯含望著遠去的轎車,高興地大笑了起來。接著他就朝馬繼成的家裏走去,他要把欠條還給巧鳳。


    二十多天的時間過去了,令巧鳳忐忑的事情發生了,比起寶貝不寶貝的事來更令她揪心,馬繼成失蹤了。


    三


    轉眼的功夫,秋天就到了。


    十萬畝石榴紅的白的,從東到西結得締遛八掛,壓得樹枝都彎下了腰。有的石榴個大皮薄,太陽一曬蒙不住羞就咧開了嘴。


    春台市第三屆石榴節,在一個明媚的秋日裏開幕了。馬繼成按照發改局仇局長的通知,參加了這次大會。這天,他一點兒也不嫌熱,在別人還再穿著褂頭的時候,他就把他兒子馬力給買的行頭穿上,精心地打扮了一番。黑皮鞋擦得錚亮,白襯衣紮在腰裏,脖子上掛了一條鮮紅的領帶。真是漂亮極了!


    要不是市裏開大會,馬繼成在他兒子那裏還不迴來。他不是樂不思蜀,戀他兒子的水鍋台,他是跟他兒子當起學生學習入了迷。那天,他和仇局長談完,應該迴家的,可是,他越想越覺得不是個事,仇局長幾個提問一下子就把他問迷糊了。心想,自己還想三想四,人家局長一問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不知道那行?所以他就沒迴家,打的到車站買了一張汽車票直奔公堂到他兒子那裏去了。


    他兒子馬力博士畢業,在中原農機研究所工作,是專門研究聯合收割機的。他一到那裏,就叫兒子給買了一台手提電腦當工具。白天兒子上班忙,他就打開電腦查資料。晚上兒子下班了,他就抓住不放,連叫兒子給女朋友約會都不讓。針對收割機製造的原理、機械的原理、目前收割機的前瞻技術、世界上哪個國家的收割機先進等十個專題學習了起來。


    他兒子馬力一看他爸學習的勁頭這麽大,就盡心盡力地教,問什麽就給說什麽,爺倆教學相長,二十二天的時間,馬繼成就掌握了十個專題的內容,還學習了相關的知識。這邊,可以說馬繼成收獲頗豐,那邊……也就是家裏可不得了了,二十多天不見他的蹤影,真把巧鳳嚇壞了。她跑到縣發改局去找,跑到親戚鄰居家裏去找,可那裏找得到他。要不是昨天他往家裏打電話,巧鳳差一點報了警。


    馬繼成當時走的時候,覺得去發改局之前已經給巧鳳請了假,這迴去兒子那裏無需再說什麽了。為圖清淨,他把手機還關了。他兒子馬力覺得爸爸從家裏來他媽還能不知道,也就沒往家裏打電話,所以巧鳳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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