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繼成正坐在仇局長的辦公室裏與仇局長談笑風生地啦著。昨天,仇局長沒讓他走,把他留下來是想與他好好地啦啦,了解了解一下情況,好給他打報告。誰知,兩個人一啦,可不得了了,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啦也啦不完了。仇局長聽著馬繼成的話,覺得句句動聽,句句入理。聽到精彩處,怕寫材料的人記不住,就打手勢讓馬繼成停下來,再讓他重複一遍。馬繼成也能說,從他老祖宗怎麽樣學徒講起,一代一代的往下講,決不斷代。哪怕是一些隱秘不光彩的事情,他也不拽著藏著,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部地倒了出來。馬繼成覺得要說就實事求是地說,曆史是什麽樣的就說什麽樣的。對這貨真價實的材料,仇局長像聽天書一樣認真的聽著,覺得萬金難買。他有個小九九,想收集一下馬家的情況,待以後退休了,為馬家也是為他自己寫書而用。


    魯含急急地走著,一小會就來到了馬繼成的家。他裝作找馬繼成的樣子,在大門口喊了起來:“繼成!繼成!”


    巧鳳聽到喊聲,從屋裏出來,走到大門口開開門,一看是魯含就趕緊地笑笑,說:“是大哥,你怎麽來了?”說完,還是笑著,顯得很熱火的樣子。


    巧鳳與魯含根本就不外,論房份他們是剛出五服的姊們,論年齡,巧鳳得喊魯含大哥。其實魯含和馬繼成是一年人,而魯含又比馬繼成小了一個月,通常魯含喊馬繼成大哥。


    “巧鳳,我是來找繼成的。”魯含站在大門外說。


    “他進縣城了,幾天都沒迴來了。”巧鳳笑著說。


    “他什麽時間能迴來?”魯含刹時欣喜起來,覺得他不在家更好。


    巧鳳說:“今天可能迴來。你有事,就家裏說吧!”


    “那好!”魯含說完,就往院子裏走。


    魯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接過巧鳳遞過來的茶,先寒暄了起來:“家裏沒有什麽困難吧?


    巧鳳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說:“哥,沒有什麽困難。不過那……”


    魯含怕巧鳳誤解了他的意思,趕緊地打斷了她的話,說“巧鳳,我不是來問你要錢的,你想哪去了。”


    巧鳳一聽魯含這麽說,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她一笑,說:“哥,謝謝你了!你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魯含笑了笑,覺得到火候了,就說:“其實沒有什麽大了不得的事,不過……”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巧鳳一看魯含欲言又止的樣子,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哥,我們又不是外人,你有什麽話說就是。”


    “那我就不客氣了,其實這事對你們馬家很好。我一個朋友聽說你們家有一個獎牌,想花重金買它。”魯含說完,兩眼看著巧鳳的反應。


    巧鳳的臉一含,接著笑了,說:“哥,馬力在上學的時候,得了很多的獎牌,人家買它幹嘛?”


    “嘿嘿!嘿嘿!”他一聽巧鳳這樣說,大聲地笑了起來,一會笑完,說:“巧鳳,你真會說話,人家花錢買你兒子那獎牌幹啥?你真會給你哥開玩笑。”


    “哥,人家是想買什麽獎牌?”


    “人家要買乾隆皇帝頒給你們老祖宗的那塊獎牌。”魯含終究說了出來。


    巧鳳搖了搖頭,說:“那個東西不能賣?”


    “為什麽?”


    “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怎麽能賣?”


    魯含看著巧鳳的臉,笑了笑,說:“巧鳳,你可別傻,人家可是出了重金,給十萬塊錢。”


    巧鳳還是搖著頭,說:“哥,別說人家給十萬塊錢,就是給二十萬我也不能賣。”


    魯含聽到這裏猶豫了一下,接著兩眼一眨,臉一本,亮出了殺手鐧:“巧鳳,你不賣也行,那你現在拿出借我的十萬塊錢。”


    巧鳳一聽如五雷轟頂,刹時呆坐在了那裏,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此時,她恨自己,恨自己到魯含那裏去借錢。


    那是三個多月前的事了。也就是馬家招待員工那天,婆婆劉澤蘭為了對得起大家,除了工資之外又決定每人再給一千元錢。當時,家裏那還有錢,馬繼成沒有法了,就又叫巧鳳去他娘家借。巧鳳到了她娘家門口,一眼看見了她弟媳婦站在院子裏,她怕她弟媳婦不高興,給她臉看,就決定不向娘家借了。於是就退了出去,另打主意。誰知,他走出沒有多遠,頂頭就碰到了魯含。


    魯含當時一看見她很客氣,問她幹嘛的,巧鳳就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待魯含聽完之後,連楞沒打,也不知道是他諞闊還是顯擺,就說他家有錢,願意借給她家使用。於是巧鳳就跟著魯含到了家裏,寫了一張借條,拿走了魯含家裏一個活期存折。


    魯含一看巧鳳哭了,說:“巧鳳,我不是逼你,當時,我借給你的那十萬塊錢,就是我這個朋友的,人家今天來要了,要麽你今天把錢給我,要麽把那獎牌給我,要不我不好給人家交代。”


    巧鳳擦了一把眼淚,說:“哥,要不你等我一會,我借錢去,一會把那十萬塊錢還給你。”


    魯含一聽,兩眼又轉起了圈子,心想,說什麽也不能要那十萬塊錢,於是又使起了壓力:“巧鳳,你別難為借錢了,我把你當時給我借錢的情景給繼成說一說,叫他去借吧!不行,明天我來找他。”


    “不行,哥,你千萬不能給他說。”巧鳳嚇得擺擺手,說:“我借你的錢,從沒敢給他說是在你那借的,是說我在娘家借的。”


    魯含知道戳到了巧鳳的軟肋上,心中暗笑。他清楚,這事要是叫馬繼成知道了,肯定饒不了她。馬家和魯家不睦都好幾輩子了,特別是他爹到他這一輩兩家更是不和,連丁點的來往都沒有。別說借錢,就是白送錢也不會要。再說馬繼成是一個死要麵子的角,他一旦知道巧鳳借了魯含的錢,不喝藥也得上吊。魯含站起身走了幾步,決定再來點軟的,就說:“巧鳳,你看這樣多好,你把寶貝拿出來給我,我把那張欠條還給你咱兩不找,你不說我不說,馬繼成到什麽時候都不會知道。”


    巧鳳抬起頭看著他,比剛才軟和多了,一雙眼睛期盼著道:“以後,繼成問我寶貝那去了呢!”


    “傻妹妹,你編一個瞎話不就搪塞過去了。我問你這幾個月,繼成他看過寶貝嗎?”魯含往深處引誘。


    巧鳳搖搖頭,說:“沒看過。”


    “那不就得了。”魯含笑笑說:“大老爺們一般地心都很粗,不想你們女人心那麽細。我知道我家裏的事從來不問從來不管,我想繼成也是這樣。”


    巧鳳還是搖著頭:“哥,我害怕他知道。”


    魯含一看她猶豫,又軟中帶硬地說:“巧鳳,你不算算賬,是你叫他知道你在我那兒借錢好,還是你叫他知道寶貝兌帳好。那頭輕那頭重,我想你不會掂量不出來。”


    “哎——!”巧鳳歎了一口氣,坐在那裏想了起來。魯含一看巧鳳的樣子,知道無需再說什麽了,就坐在那兒開始暗笑。


    一小會兒的功夫,巧鳳的牙一咬,說:“哥,去它去了我把寶貝給你咱兌帳吧!”說完,就往屋裏去。


    魯含點點頭,望著巧鳳進屋的背影,心裏樂開了花。他想,誰說老天不能掉餡餅?這不就要掉下來了嗎!


    派克斯基坐在轎車裏那個難受啊!他想下車透透氣,周流一口,可是他不敢,魯含臨走的時候對他說過他不能下車。於是,他隻能耐心地在車上等著。魯含還給他說,車玻璃還不能往下放,叫人看見了不得了。如果,事辦不成他不負責。於是,他叫司機把車開到了一個偏靜處停在了那裏。那是一個什麽環境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頭上連一棵樹都沒有。有的隻是天上一個毒辣辣的大太陽,要不是空調吹著,非熱死人不行。他看了一下表,他已經在這裏等有兩個小時了。


    派克斯基有點沉不住氣了,一會兒往外瞅瞅一會兒往外看看。不管他怎麽瞅怎麽看,都不見魯含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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