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輸了呢?”


    孫雪梅看著她,似笑非笑道。


    “琴兒若是輸了,自然也是一樣,罰酒跳舞,絕不推辭。”


    琴兒一笑,毫不猶豫道。


    孫雪梅聞言微怔,仔細看著她,總覺得這丫頭今晚,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


    “怎麽,雪梅姐怕了?”


    琴兒斜著眼,故意一臉揶揄道。


    孫雪梅雙眸一閃,含笑道:“小丫頭,我會怕你?好,既然你還想喝酒,我便成全你吧。不過你就不要妄想你家小姐偷偷提示你了,我會睜大眼睛看著你的。”


    韓沐婉聞言一笑,道:“雪梅放心,我隻看著,不說話。”


    琴兒撇撇嘴,道:“雪梅姐也太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個文者,作首小詞而已,信手拈來,何須我家小姐出馬。”


    “少吹牛,快作,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孫雪梅緊緊盯著兩人,催促道。


    琴兒見大家都含笑看著自己,許多人的臉上都帶著看笑話的神情,不禁心中暗暗冷笑起來:一群徒有虛名的家夥,看我琴兒今日是怎麽羞辱你們的,哼!


    想到此,她站起身,裝模做樣地來到欄杆前,抬頭望著夜空中的明月,又欣賞了一下掛滿燈籠的夜景。


    稍作沉吟,便搖頭晃腦念道:


    “去年元夜時,


    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


    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


    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


    淚濕春衫袖。”


    念罷,迴頭看去,滿桌才子,瞬間斂盡戲笑,鴉雀無聲。


    旁邊幾桌的那些新人,也皆停滯動作,低頭沉思。


    “嘿嘿,怎麽樣,是不是被我的絕世才華所震驚到了。不怕告訴你們,這點小才華,隻是我琴兒實力的冰山一角,不值一提。”


    琴兒看到這種效果,早在意料之中。


    能夠激發文氣,令小姐這樣心高氣傲的人都神不守舍,拿之不安的詞,哪裏這些人的才華所能夠相比的。


    孫雪梅的詞,更是拍馬都趕不上。


    “雪梅姐,別發愣了,快快罰酒,站起跳個舞兒逗我樂樂。”


    琴兒看著孫雪梅那呆呆出神的摸樣,心中得意之極,滿臉揚眉吐氣的戲謔。


    韓沐婉含笑看了眾人的神色一會兒,忽地心中一動,臉色微變,暗暗道:壞了,這首詞非比尋常,就算是我也難以作出,何況是琴兒這丫頭。


    看著琴兒洋洋得意,趾高氣揚的模樣,她臉頰一紅,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趕快坐下。


    誰知這丫頭根本就沒有從報仇的快感中,和作了首好詞的虛榮中清醒過來。


    她拽了拽衣服,滿臉紅光,瞥眼看著孫雪梅,施舍道:“好了,好了,雪梅姐,我也不為難你跳舞了,你就自罰十杯酒吧。像我琴兒這樣的滿腹才華的天才,心地也是很善良的,對於去年你嘲笑我的事情,我就大發慈悲,既往不咎了。”


    態度囂張,語氣傲然,看得韓沐婉這樣性子溫和的人,都忍不住想站起來給她一腳。


    “琴兒,明人不說暗話,這首詞到底是誰作的?”


    果不其然,韓沐婉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孫雪梅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一臉冷笑地問道。


    琴兒聞言,心中頓時一驚,臉上猶自鎮定道:“什麽誰作的?當然是我琴兒作的了,剛剛你們也看到了,我即興發揮,一氣嗬成。怎麽,雪梅姐輸不起?”


    “少來這套。”


    孫雪梅一臉看透她的表情,冷哼道:“你把實話說出來,我也不罰你喝酒跳舞,我隻想知道是誰作的。”


    “就是我,就是我。”


    琴兒猶自狡辯,臉上露出了焦急。


    一旁的王子臣也看不下去了,道:“琴兒姑娘,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這首的詞的意境,真不是你能做出來的。不光是你,就算是我,還有你家小姐,恐怕都不能作出。所以呢,你就老實交代了吧。”


    琴兒撅著嘴巴,快哭了起來。


    魏文搖頭晃腦,嘖嘖讚道:“這首小詞,精妙絕倫,語句不算華麗,意境和韻味,卻是上上之等。稱為極品之階,就有些太貶低它了。琴兒姑娘,大家都明白人,你看桌上,有幾個人會相信,這是你自己作的?”


    另一名公子也道:“琴兒姑娘,不是我們不相信你,隻是這首小詞,是在太過驚世駭俗。如果在下所料不錯,這首小詞的原稿,定然會蘊含文氣,並且不是一般蘊含文氣的詩詞所能夠比擬的。”


    琴兒一聽,徹底敗下陣來,聳拉著腦袋,滿臉通紅。


    “琴兒,把這首詞的主人說出來,讓我拜見拜見,今日我便不提罰你的事情了。”


    孫雪梅愈是迴味,愈覺得這次小詞妙不可言,遂忍不住又多提了一個條件。


    琴兒一聽,苦著臉道:“雪梅姐,不帶這樣的,你剛剛說隻要我說出來是作者是誰,就不罰我了,現在你竟然還要見人家,有你這樣朝令夕改的嘛。”


    孫雪梅卻是強硬道:“我不管,你要是不讓我見他,你不僅要罰酒,還要當著這麽多公子的麵,跳一支難看的舞。人要言而有信,你自己願賭服輸,可不能怪我。”


    “小姐救命啊。”


    琴兒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家小姐,縮在了她的旁邊,再也沒有剛剛趾高氣揚,唯我獨尊的模樣。


    韓沐婉見她瞬間氣勢沒了,不禁有些好笑,瞪了她一眼,道:“看你以後還敢囂張吧。”


    “不了,不了,琴兒以後低調做人,縮頭做事,再也不敢囂張了。”


    琴兒扁著嘴,連聲道。


    韓沐婉無奈地搖了搖頭,抬眼看了孫雪梅一眼,道:“這首小詞的主人,其實也就是剛剛那句下聯的主人。雪梅若是真要拜見,到時候可以自己去。我們與那人……哎,算是我們對不起他,他肯定也懶得再理會我們,所以就不能幫你引見了。”


    “不會吧,這首小詞的主人竟然是就是那名對出完美下聯的前輩,竟然這麽巧。”


    魏文滿臉驚訝道。


    王子臣點了點頭,道:“也隻有那位驚才豔豔的前輩,才能夠寫得出如此意境的小詞,若是有機會,子臣定當也要去拜訪一番。”


    “子臣兄,我等也是這個意思。待比賽完了,咱們就結伴前去,聽聽他老人家的教誨。”


    其餘人也連連點頭道。


    “噗!”


    聽到這些人稱楊夜為老人家,剛剛還愁眉苦臉的琴兒,突然忍不住噗嗤一笑。


    “沐婉姑娘,不知道哪位前輩叫什麽名字,住在那裏?”


    王子臣等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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