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姑娘剛剛不是說至今無人對出嗎?”


    有人滿意疑惑地問道。


    琴兒瞥了他一眼,也不客氣,道:“我家小姐是怕說出來,你們會羞愧,無地自容。”


    “琴兒,不得無禮。”


    韓沐婉秀眉微蹙,輕聲斥道。


    “嗬嗬,琴兒姑娘說笑了,如果真有人能夠對出這樣的妙聯,我等隻會佩服的五體投地,哪裏會羞愧的無地自容了。何況能夠對出這樣下聯的,肯定是哪位聲名遠揚的前輩,我等敬仰還來不及呢。”


    有人滿臉笑容地道。


    魏文也點頭道:“不錯,沐婉姑娘,不知道是哪位前輩對出的?我們可認識?”


    韓沐婉想到楊夜被這些向來自傲的人稱作前輩,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不過麵上卻波瀾不驚,搖了搖頭,道:“你們不認識。”


    “韓姑娘,那麽那位前輩對出的下聯是什麽,姑娘可否方便相告?”


    王子臣問出了一個大家迫切想知道的問題。


    “對,下聯是什麽,雖然是前輩對的,應該也不太完美。”


    “嗯,應該還是有些瑕疵的。”


    他們都想知道,這樣難對的上聯,那位前輩到底是如何對出來的,說不定隻是稍微工整,還有許多破綻呢。


    琴兒眸中露出了一抹嘲弄,不待韓沐婉吩咐,便道:“這下聯,那人隻用了半炷香的時間,完不完美,你們聽了就知道了。”


    說罷,清了清嗓子,脆聲念道:“凍雨灑窗,東兩點,西三點;切瓜分客,橫七刀,豎八刀。”


    眾人聽了,稍一愣神,紛紛低聲念叨起來。


    漸漸地,王子臣等人的目光,越來越亮起來,旁桌那些才子們,也很快評析出來味道。


    “啪!”


    沉寂半響,王子臣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滿臉興奮地驚歎道:“妙!妙!絕妙的下聯!這下聯簡直是精妙絕倫,令人拍案叫絕啊!”


    琴兒又洋洋得意道:“更妙的是,這下聯人家並非苦思冥想,而是當時丫鬟們切了西瓜端上去,人家看了一眼,直接文思一動,隨隨便便就作出來的。”


    語氣帶著一種炫耀,似乎這下聯,是她自己做出來的一般。


    “這……這世上竟有如此才思敏捷之人!非身具慧根者,絕不會如此輕易構得,這位前輩,當真是實力驚人,深不可測啊。”


    王子臣滿臉震驚道。


    各桌的那些自命清高的才子,此時也滿臉敬佩,連連點頭。


    “琴兒姑娘,那名前輩到底是誰,可否告知?”


    魏文站起身,滿臉殷切地拱手道。


    這下聯,他越是咀嚼,越覺得精妙無瑕,簡直是神奇之極,妙手天成啊。


    琴兒見眾人剛剛還說這道上聯無解,現在立刻就變了臉,滿臉敬仰的模樣,不禁心中暗暗得意道:什麽前輩不前輩的,瞧瞧你們那恨不得五體投地要去膜拜的樣子,那小子我還親口辱罵過他呢,也不怎麽樣。


    “不行,那人隻有我和小姐認識,才不會告訴你們呢。”


    琴兒看了一眼韓沐婉的臉色,哼了一聲道。


    眾人有些失望,唉聲歎氣地坐了下來。


    此時樓外,斜陽落山,夜幕降臨。


    酒館挑起了大大的燈籠,夜空中升起了皎潔的月光,四處,一片明亮。


    酒菜也已經準備妥當,在王子臣的吩咐下,小二開始上菜。


    王子臣站起身,親自敬了一圈酒,放迴來坐下,對韓沐婉道:“韓姑娘,那位前輩如此厲害,可否留有別的作品,說出來,也讓我等欣賞膜拜一下。”


    “對,對,那位前輩的作品,定當是極品之階,賞心悅目,令人振聾發聵。”


    魏文也連聲道。


    修文作品,一般從低到高,分為三品,二品,一品和極品,再上麵就是地階和天階,以及王階和聖階了。


    在夏國,能夠創作極品作品的修文者,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而如果這件極品作品還蘊含文氣的話,就更加難得了。


    所以楊夜的那幾件作品,才會引起那麽大的轟動。


    韓沐婉聽了他們的問話,怕琴兒亂說,微微一笑,道:“咱們今日相聚,就說自己的事情,何必提別人呢。”


    魏文見她似乎不想多說,連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咱們這些朋友相聚,就說些自己的事情吧。”


    說到此,他目光看向王子臣,道:“子臣兄,剛剛我已經拿出自己的詩了,之前你也說過,今晚咱們可都是要拿出一件像樣的作品才行,不然一定要罰他百杯酒。在座的都是各地才子,今晚這麽好的夜色,一年懶得一次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王子臣聞言,也道:“不錯,各位,咱們難得相聚一次,今晚光是吃飯喝酒,多沒興致。既然剛剛魏兄已經拿出一首小詩,那麽大家就不要吝嗇,也把各自的作品拿一件出來,讓大家評析吧。沒有存稿的,可以當場發揮。至於做不出來的,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眾人聞言,紛紛笑著點頭,道:“如此甚好,這裏的人,可沒有不會作詩的。”


    琴兒低聲對韓沐婉道:“小姐,我也要作嗎?”


    韓沐婉一笑,道:“那是自然,你既然坐在這裏吃飯,可不能例外。”


    琴兒一聽,苦著臉。


    韓沐婉瞥了她一眼,目光微閃,道:“你若是真作不出來,就借用一下別人的,也可以。”


    “借用誰的?”


    琴兒聞言,一臉疑惑,隨即心中一動,喜道:“他的東西,琴兒也可以用嗎?”


    韓沐婉神色有些複雜,道:“他的東西,他並不在乎,既然送給了我們,你隨便用就是。不過這文名,咱們不能占,以後還是要還給他的,今日就當做幫助他散播名聲吧。”


    琴兒連連點頭,滿臉歡喜道:“沒想到那小子,還有點用嘛,以後若是再見著他,一定要讓他多作點東西出來,以備後用啊。”


    “再見著他?”


    韓沐婉苦笑一聲,道:“你那樣冤枉辱罵人家,就算再見著人家,人家會理睬你?”


    琴兒卻沒有她那麽悲觀,嘻嘻一笑,道:“小姐,我看他,可不是那麽記仇的人,你放心,到時候見到他了,我會去道歉的,幫你們撮合撮合。”


    韓沐婉臉頰一紅,也沒有斥她,想著楊夜當初在船上不卑不亢,沉默寡言的模樣,心中暗暗歎息。


    在兩人低聲說話之際,從王子臣開始,已經在拿出自己的作品了。


    桌上眾人各抒己見,都在評論。


    輪到唐粉粉時,她微微一笑,拿出玉笛,隨意吹了一首好聽的曲子,贏得滿堂喝彩,算是過了關。


    到韓沐婉時,她沉吟片刻,念出了曾經寫下的一首小詩,王子臣和魏文聽了,稱讚不已。


    隨即,眾人的目光看向了埋頭喝茶的琴兒。


    “琴兒姑娘,該你了。”


    王子臣看著他,含笑道。


    琴兒見大家的目光都盯著自己,頓時有些臉紅,囁嚅道:“可是……可是我不會作啊。”


    剛剛雖然和韓沐婉說的好,要用楊夜的作品,可是現在真要用,她還真是拉不下這個臉,若是以後被楊夜發現了,那才叫丟人呢。


    她當初可是冤枉辱罵了人家,現在竟然拿人家的東西來度過難關,是在有些說不過去。


    “我……我可不可以不做。”


    琴兒憋了半天,隻得到。


    “不行!”


    眾人滿臉笑容,異口同聲道。


    “琴兒姑娘,規矩可不能壞,你隨便作一首就是了,不用謙虛。若是不作,這一百杯酒,可夠你喝的了。”


    王子臣笑著道。


    聽著那一百杯酒,還沒有喝,她就開始有些頭暈起來。


    魏文見她的確為難,又想著她是韓沐婉的人,連忙大義凜然道:“沒事,琴兒姑娘,你若是做不出來,那一百杯酒,我來幫你喝。”


    “魏兄可真是豪邁啊,那可是一百杯酒啊,就算是水,也撐死你。”


    任鳴故意誇大其詞道,其實以他們的修為,加上那酒杯的小,一百杯酒,真不在話下。


    魏文大手一揮,道:“沒事,這點酒量,我還是有的。”


    說罷,看著琴兒,滿臉笑容道:“琴兒姑娘,不用緊張,作不出來也沒有人逼你,這詩不能代作,酒卻是可以代喝的。有我在,你別害怕。”


    “誰害怕了?我才沒有害怕。”


    琴兒見大家都以戲謔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脖子一梗,道:“我隻是在想,要不要展露出自己的真實才華,讓你們看見。我怕一不小心,會讓你們這些所謂的才子,自卑死的。”


    “哈哈哈……琴兒姑娘,盡管展露,讓我們這些人都自卑算了,也沒有人會逼你喝酒了。”


    魏文一聽,忍不住大笑起來。


    其他人也哄笑起來,紛紛道:“琴兒姑娘,請。咱們可都眼巴巴地等著你打擊呢。”


    孫雪梅也“噗嗤”一笑,道:“丫頭,快請吧,可別像去年一眼,作出一首讓我笑噴的詩來哦。”


    琴兒聞言,想起去年的丟人事來,頓時滿臉通紅,恨恨道:“雪梅姐,去年你可因為那首詩笑話了我整整一夜,還罰我喝了三杯酒,這次,我可要報仇。”


    “哦,你想怎麽報?姐姐絕對奉陪。”


    孫雪梅一臉笑意道。


    琴兒哼道:“雪梅姐剛剛作的是一首小詞,大家都說挺好,那麽我現在也作一首詞,若是大家評價說我作的比你的好,你就要喝十杯酒,並且跳個難看的舞,讓我笑話你,如何?”


    眾人一聽,皆滿臉笑意地看著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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