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放在一邊吃草,蘇宛平幾人在樹下坐下休息。


    時燁將蘇宛平的頭靠在自己的肩頭,說道:“你居然也不同我商量就用匕首去紮馬腹,你知道有多危險?”


    時燁無奈的看著她,剛才那一刻,時燁萬分後悔,後悔不該買下黑馬,後悔不該教她馬術,她跟蘇義不同,可是沒有學功夫,怎麽能對付得住。


    蘇宛平卻抱著他的手臂,笑道:“不是沒事麽?我在書上看到北方漢子馴烈馬時會用上這一招,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就想試試看,不過真的有風險,以後還是少試為妙。”


    她這麽一說,時燁更是心疼她,剛才要是她沒能馴服,真的被甩下馬來,不死也得重傷,而他們即使追得再快,也不可能快過一匹寶馬的腳力,而且這匹馬性子烈,使了全力。


    事後說什麽都徒勞,但是好在一切都是好的結局,蘇宛平再次麵對這匹馬,這匹馬對她比誰都親切。


    眼下就算是時燁和蘇義馴服了它,也沒有像對蘇宛平這般臣服,自此後隻要蘇宛平要騎它,它必定前蹄跪下讓她上馬,其他人等,皆是自行上馬,倒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在外頭馴了一個下午的馬,天都黑透了,蘇宛平騎著黑馬迴來,其他人各自有馬,一同迴了城進入傅家院裏。


    院子裏,傅氏看著一臉髒亂的蘇宛平,有些無可奈何,當女兒進了廚房後中,她忍不住說道:“你這性子隨了誰?也隻有時燁不介意,平素出門也不帶幕離,你還學男子騎馬,有沒有受傷?”


    傷是有的,不隻雙手,還有胳膊大腿內側都劃傷了,但她怕傅氏擔心,於是說自己沒有事。


    傅氏卻拿來藥膏給蘇宛平的雙手上了藥,於是晚飯的時候,蘇宛平是時燁幫著喂的,她雙手包紮著棉布,根本動不了筷子,而且下午消耗太大,她一連吃了兩碗飯,連著大塊大塊的肉也吃了好幾塊,發現自己也挺喜歡吃的。


    年二十九的時候,時燁從罪人村裏接來裘叔、華應和衛成,華應和衛成仍然很活沷,比去年的時候兩人看著還要精神一些,自從進入夥房辦事後,兩人自由多了,也不常受人打罵。


    而裘叔卻與去年有了大變樣,聽說最近一個月陸續生病,蘇宛平留在華應手中的銀子給裘叔冶病,用得七七八八,可是仍然受不了這保昌郡濕冷的天氣,腿腳關節都很痛,有時候站不起來,華應使了銀子,打點了管事的,才將人送到外頭看病,眼下走路不成問題,隻是再這樣苦役下去,總有一日會倒下的。


    蘇義一聽到師父已全成這樣,眼淚差一點落下,眼眶紅紅的,扶著裘叔去了東屋,師徒兩人說著貼己的話。


    蘇宛平跟時燁一起陪華應和衛成說話,傅氏和阮娘去了廚房,如今繡莊和布莊都關門過大年,這些管事的全部放他們迴家了,而那些繡娘卻住在不遠處的院子裏,她們自己做飯吃,到年夜飯的時候,會把她們十位繡娘叫上一起。


    華應和衛成說起這一年來罪人村的樣子,時燁許久不曾迴去看看,那邊又來了不少新的罪人,華應看著時燁說道:“時燁,這一次來了一個刑部尚書範井,一家人被流放過來,皆因王貴妃娘家侄兒一案,牽連甚廣。”


    “範大人?”


    時燁驚愕,“此人可是京城百姓的青天大老爺,為何會這樣?”


    說起這事兒,華應冷笑一聲,“時下受寵的貴妃是誰,便是她的侄兒犯下了案子,如今外戚專權,皇上不愛理政,便是為百姓的青天大老爺也隻有流放的下場。”


    時燁暗自感覺到不安,“季大人要返鄉,範大人被流放,大離若這般下去,咱們百姓的日子不會好過。”


    說起這事兒,蘇宛平想到一事,連忙說道:“先前我娘跟莫氏去上香的時候,莫氏便有說過季大人返鄉一事,到時會有不少才子想拜入其門下,杜縣丞以及知縣大人的意思是我弟弟代表著梅嶺縣,努力爭取拜入對方的門下,你們說這事該如何是好?”


    年夜飯喝醉


    說起這事來,華應和衛成看向蘇宛平,“季大人門下可不好拜入,何況此番歸鄉,季大人是隱退,不會再管朝堂之事,他豈會收弟子?”


    蘇宛平卻是歎了口氣,“我倒不是想讓我弟弟拜入季大人門下,而是我弟弟恐怕連拜入的意思都不會有,到時知縣大人他們必定有要求,此事要怎麽樣才能兩全?”


    時燁看著媳婦擔心,他伸手摸了摸媳婦的額發,安慰道:“我有辦法,你不必擔心,等季大人歸來,我再告訴你怎麽做。”


    蘇宛平欣喜的看向時燁,“當真有辦法?”


    時燁寵溺的看著她,眸裏有笑意,蘇宛平心中一安,果然隻要時燁在她的身邊,她便很有安全感,不管什麽事都不會再是難事。


    華應此時輕咳一聲,這兩人什麽時候好成這般,去年來過年的時候都不曾這樣,果然燁哥厲害,恐怕已經將他媳婦搞定了,看著兩人這恩愛的模樣,真是羨煞旁人。


    衛成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長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皮膚白,看著老大夫妻兩人眉眸傳情就忍不住想笑,說道:“我怎麽覺得這一年裏頭,你二人似乎有些不同了?是不是明年個過年之時,我們二人同來,便能看到小侄子了?”


    衛成平素沒有華應這般話多,此時這麽一說,時燁竟有些臉紅,有這麽明顯麽?不過明年的這個時候,有可能他們兩人有了孩子。


    時燁鬆開媳婦的手,坐直了身子,目光淡淡的朝兩人看去一眼,忽然開口,“你們兩人要不要找房媳婦,我媳婦認識不少富家女。”


    “不。”


    “不。”


    兩人易口同聲,接著華應和衛成對視一眼,笑了起來,華應說道:“罪人村裏以前我們兩人辛苦,現在可不同,現在我們做著小掌事,偶爾還能出來自由走一走,打點酒來喝喝,又多受燁哥和嫂子照顧,非要給我們分利潤,這一年下來的銀子都夠用的,我才不要成婚呢。”


    蘇宛平沒想到這兩家夥這麽抗拒成婚,看來是沒有找到自己心儀的人才會如此。


    時燁也不逼他們,見兩人的確在罪人村裏過得不錯,他也就放心了。


    吃飯的時候,蘇義扶著裘叔坐上了主座,傅氏相繼坐下,其他人一同坐下,一頓家常飯吃得很是開心。


    裘叔的確老了不少,不過看著還算精神,蘇宛平又去醫館請了大夫過來診冶,大病倒也沒有,就是些小毛病折騰人,還須吃藥調理,為此蘇宛平想讓華應過完年初二迴去的時候拿些銀子去打點一下罪人村,想留裘叔多住幾天,在外頭調理一下。


    華應也了解上頭的情況,隻要有足夠的銀子,還有人作保,罪人村的總管事是會同意的。


    三十這一日,蘇宛平都幫著進廚房裏做事,這些繡娘們卻都來了院裏,幫著東家收拾院子,連著小花園裏的花草都精心打理了一番,今年過年,這十位繡娘也跟隨一起,算是這幾年裏頭最熱鬧的一年了。


    而時燁帶著華應和衛成卻將屋頂收整一下,接著由裘叔親自寫下的新聯,將挨著的三個院子都貼上,傅氏卻帶著蘇宛平剪窗花,毛氏也加入,一大家子歡聲笑語,沒有尊卑,隻有相互的尊重。


    年夜飯上,一張大長條桌子,桌上擺了上百道菜,裘叔坐在主位,傅氏偏下,蘇宛平夫妻坐傅氏身邊,蘇義卻坐在裘叔身邊照顧自家師父,華應衛成在小夫妻兩人對麵坐下,接下來是各位大管事小管事。


    今日蘇宛平和傅氏一起操持,飯菜的口味依舊很家常,打了美酒,倒是把華應和衛成給高興壞了,連著裘叔都喝了兩杯。


    今夜天色極好,雖有寒風卻並沒有半點濕意,看來接下來幾日都會是個晴天。


    大長桌子對著小花園,花香撲鼻,酒香醉人。


    桌前不知何時裘叔和蘇義師徒兩人開始對對聯,蘇義竟然能接裘叔不少對聯,聽得在座的人個個驚喜不已,便是蘇宛平也聽得入了神,她似乎已經許久不曾留戀過前世的生活,而眼下的生活有血有肉,她已經完全融入並且眷念起來。


    清風吹過,蘇宛平微熏,她呆呆的看著身邊的時燁,時燁正與華應和衛成喝酒,三人也有些醉意。


    蘇宛平就這麽呆呆地側著頭看著他,看到他的側顏,俊美的似畫中人一般,在家人麵前,他不再那般冷酷孤傲,反而多了一分溫暖和笑容,時燁真的笑起來很好看,像烙進了蘇宛平的心坎之上。


    不愛笑的人笑起來都不會讓人失望,時燁便是如此,難得一見的溫柔,卻是能讓人如癡如醉,好在這樣的盛世美男被她給占有了,嗯,以後是她的人了,兩個人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


    蘇宛平想到這兒,她有些心花怒放,她這是撞了什麽好運呢,嫁了這麽一位幾近完美的夫君,長得這麽俊朗,對她這麽深情,還有他的功夫這麽好,這世上似乎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蘇宛平傻傻一笑,她端起酒杯,不再像先前那般小口小口的喝著,而是一口飲盡,剛放下杯子,華應和衛成都笑了起來,時燁卻拿了她手中的杯子,看到她一雙漆黑發亮的眸子裏有些迷茫的望著他,他的心軟成一團。


    “你不能再喝,再喝就醉了。”


    時燁寵溺的看著她,蘇宛平可不管,酒杯被他奪下,她便拿起時燁的酒杯喝,華應和衛成一看,笑得更兇,時燁親眼看著媳婦端著自己的酒杯喝下去,而且喝下的杯口正是他先前喝過的地方,他的臉及脖子都不知不覺紅了,再看眉眸溫婉的媳婦,他怎麽覺得這麽可愛呢,倒是不見她喝過這麽多的酒,原來她醉了的模樣竟是如此的美。


    華應和衛成瞧著老大夫妻這美滿的模樣,兩人於是互相敬起酒,不理他了。


    而主座上裘叔有了醉意,反而更加出口成,對得蘇義啞了口,裘叔便念起自己以前所作文,皆是他當官春風得意之時所作,不曾流傳於世,然而蘇義卻立即拿來筆墨,將師父念出來的文與詩詞,迅速的記下。


    往日裘叔不愛講自己的過去,也不曾透露出自己的半點詩作,沒想到今天卻是滔滔不絕,令蘇義受惹若驚,如饑似渴的記錄起來。


    傅氏吃得差不多了,扶著毛氏一起往隔壁院裏去,毛氏畢竟看不見,又有些受涼,吹不得夜風。


    而底下的管事們也都有了些醉意,那些繡娘卻沒有什麽,反而幫著阮娘一起收拾桌上的碗筷,再端來熱好的的菜和酒,接著幫他們倒酒。


    這一頓飯吃到月上中天,連著蘇義都扶著裘叔下去了,蘇宛平卻醉倒在時燁的懷中,時燁腳步有些淩亂的抱著媳婦迴自個屋裏去了。


    時燁知道媳婦愛洗澡,今日又忙裏忙外的,於是他倒了熱水進浴桶,見媳婦要醒不醒卻緊緊地拉著他的手,他的心思一動,脫了兩人的衣裳,抱著媳婦一起泡澡。


    蘇宛平靠在時燁的懷中,時燁心猿意馬,媳婦身子這麽軟,而且喝醉後有些尋不著方向,在他身上亂啃,就算他有再強的意誌,也忍不住媳婦這麽一頓撩的。


    趕忙洗好澡,赤著身抱著媳婦進內室,轉眼竄被窩裏,媳婦迅速的纏了上來,時燁卻是笑了起來,捏了捏媳婦的小臉蛋,小聲說道:“這可是你自己纏上來的,明個兒你下不了地,可不能怪我。”


    蘇宛平聽到這溫柔似呢喃的語氣,她笑了起來,伸手捏住時燁的嘴唇,做成鴨子扁嘴,然後哈哈大笑,時燁卻是被她撩得一身火氣,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


    經驗十足的時燁如狂風暴雨一般侵向她,蘇宛平似乎清醒了一些,她連連後退,時燁伸手捉住她的後腦勺,豈能放過她,是她先撩起來的。一個深深地長吻,吻得蘇宛平暈頭轉向。


    她呆呆地看著時燁,看著他那帶著情動的眼神正深情的望著她,眸裏有笑意,他一路吻到她厚厚的耳垂,呢喃著,“明日咱們睡到晌午再起,不知他們會不會笑話咱們?”


    蘇宛平隻覺得耳垂發軟,她被時燁緊緊地抱著,像一團火似的,燒得她不忍推開他,甚至更加的將他纏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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