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平腳步輕快的出了廚房,拉著時燁的手往外走。


    “想不想去騎馬?”


    自是想的,她跟著時燁騎過幾次馬,不過大多是時燁在操作,雖然她感覺自己騎馬似乎也不怕,但是技術是不到家的。


    時燁見她點頭,於是說道:“我買了一匹馬,腳力不錯,今個兒教你騎馬,還教你怎麽在馬上躲避別人的刀劍。”


    “我真的能行麽?我感覺我能騎著馬跑一圈已經很了不起了,還要在馬背上躲避人家的刀劍,那得多好的馬術。”


    時燁卻是笑了。


    就在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到黑駒前,就看到弟弟蘇義穿著窄袖袍服站在那兒,伸手偷偷想去摸馬背,哪知那匹馬性子倔強,後蹄一抬差一點踢到蘇義,好在他練過兩年的功夫,一般人近不了身,馬蹄子更是好躲。


    時燁沒想到這匹馬弟弟也歡喜,原本他想帶著媳婦出去練練,順帶載著媳婦一起去騎馬看看風景,眼下多了一個,時燁輕歎了口氣,剛把趙朋遠搞定,如今又多了一個,他是不是也該給弟弟找房媳婦。


    蘇義自是不知道自己遭人嫌棄了,若是知道時燁有這樣的想法,蘇義不跳起來才怪,他才不要成婚,他隻喜歡讀書,這書裏的知識才是他的好友、他的至交、他的紅顏。


    “姐夫,這匹馬是送給我的麽?”


    蘇義開心的看著時燁。


    時燁是想送給媳婦的啊,他看向姐弟兩人,尤其看到媳婦捂著嘴笑,就知道她已經看出來了,於是歎了口氣,接了話,“是送給你的,祝你明年能高中舉人。”


    蘇義高興壞了,“我從來沒有想過姐夫會送我馬,太好了,我以後出門可以騎馬出去,多威風。”


    時燁撫額,這匹馬可是他今日去碼頭時發現的,人家不賣,是他想方設法買到手的,他可不曾看走眼,瞧著這馬黑黑瘦瘦,可是那腿有勁,不要說日行千裏,日行個八百裏不成問題。


    “你可得看好了,整個梅嶺縣僅此一匹,以後你有了這匹馬就知道好處。”


    時燁交代,蘇義連連點頭,不顧那黑馬的暴躁性子,借勢就翻身上了馬,很快黑馬人立而起,狠心的想要甩下背上的人,蘇宛平看得心驚肉跳,就見弟弟從馬背上站了起來,抓住黑馬頸上的鬃毛,揚起鞭子就甩下,黑馬衝出院子,衝上了街頭。


    蘇宛平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夫妻兩人都沒有動,時燁黑沉著臉,說好帶媳婦去學馬,如今馬被小舅子給弄走,他該怎麽討媳婦歡心,媳婦才同意晚上迴屋裏睡,而不是陪著嶽母睡。


    蘇宛平緩過神來,拉著時燁的手,大喊:“時燁,快,弟弟這麽衝出去會不會有危險?”


    時燁握緊她的手,說道:“別擔心,白衣已經趕過去了,再說弟弟跟了我學了這麽久的功夫,連匹馬都馴服不了,那也太弱了些,你不必擔心便是。”


    蘇宛平心下略安,卻還是拉著時燁出了院子,往街頭趕去。


    到了熱鬧的街市,根本沒有看到黑馬的身影,也沒有看到零亂的商販,似乎一切都很平靜,她有些不敢置信,明明那匹馬暴躁的出門,怎麽沒有傷及無辜。


    時燁卻道:“馬被弟弟馴服了。”


    這麽簡單?蘇宛平真的很想向弟弟討教一下他是怎麽做到的。


    蘇宛平站在路中間,心裏暗自想著,她也一定要學會騎馬,還要學會怎麽在馬背上擋刀劍,時燁說的沒錯,她為什麽會學不會,隻要肯下苦功,在這個時代不會馬術,就少了一樣保命的手段。


    於是夫妻兩人沒有騎馬,卻是在街頭閑逛,過節的街頭果然人都要多了些,街頭居然也有人賣臘八粥,味道瞧著也不錯,不過想起傅氏的叮囑,蘇宛平還是沒有上前買來吃。


    她跟時燁一起看到有賣牛肉的,立即買了不少牛肉迴來,感覺在這梅嶺縣,也隻牛肉是蘇宛平最愛的東西之一了,有時候未必有這麽好運。


    迴到院裏,傅氏看著兩人提著牛肉迴來,便順手將牛肉下了鍋,煮熟後切成薄片上盤,再放香菜、淋上醬汁,很快一大盤牛肉端上了桌。


    都已經晌午了,蘇義還不曾迴來,傅氏在院子外張望,時燁卻陪著蘇宛平在後院井邊洗衣,一個洗一個晾,夫妻兩人很是默契。


    馴馬


    時燁這會兒忽然說道:“我爹可能不來咱們家,大哥和大嫂也使了銀子,去年我爹在咱家過的年,今年恐怕是去大哥家裏。”


    蘇宛平一聽,也沒有說啥,既然去那邊就去那邊吧,想來蘇大丫又有了銀子,四處打點。


    蘇宛平洗完衣裳出來,就看到院子裏一匹馬,正甩著尾馬吃草料,看著很是溫馴,與早上那暴躁的一麵完全不同。


    蘇義卻是一身汗味的從屋裏出來,手裏拿著一個肉包子,看到兩人,高興的說道:“姐,姐夫,我把它馴服了,隻是餓死我了,咱們趕緊吃飯去。”


    蘇義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麽一頓消耗的,不餓才怪。


    於是幾人進了屋,傅氏將溫好的飯菜再次端上,看到兒子那一身的汗,有心想叫他迴去換身衣裳再吃,可看到兒子一口一個包子的樣子,又忍住了,反正兒子冬天也用井水洗澡,看來身體不會有問題,抗得住。


    蘇義一看到桌上的牛肉,狠狠的夾了幾筷子,時燁卻在看蘇宛平的眼色,話說這牛肉不給他多吃,饞死他了。


    蘇宛平似乎忘記了牛肉的用處,她親自給時燁夾了幾筷子,時燁心情很微妙,媳婦今夜會睡嶽母屋裏還是他們的屋裏?


    一頓飯吃完,蘇義摸著飽飽的肚皮,看著時燁說道:“姐夫,我今日騎著馬跑了一圈,被我的同窗看到了,都說這是一匹寶馬,還問我從哪兒買來的,姐夫,這馬是從何處買來的?”


    時燁隻覺得牙痛,說道:“在碼頭上,在船上看到,馬似乎不太能坐船,那東家心疼,帶著馬下來走動了一下,被我看中,就遊說他賣給了我。”


    這種好事自是難以遇到,蘇義隻好如實告訴他們,看來姐夫說的對,整個梅嶺縣就這一匹。


    蘇宛平聽著兩人說這匹馬好,於是說道:“那我也要練練馬術,老弟,你是怎麽馴服它的?”


    蘇義想了想連忙拒絕,“姐,你不能騎這匹馬,性子很烈,我怕它傷著你。”


    蘇宛平一聽,鬥誌更濃,她看向時燁,時燁卻鼓勵她,“可以一試,如果它將你甩下來,我在底下接住你。”


    蘇宛平一看到時燁就有安全感,自然隻要他說的,她就信,弟弟一口氣就將馬馴服了,她也要試試。


    於是下午三個人牽著馬出了門,來到城郊空地上,時燁將韁繩交給她,蘇宛平才要靠近,那匹性子剛烈的黑馬立即揚起頭看她,反應也太大了些,蘇宛平隻覺得鬱悶死了。


    她試探的摸向馬背,果然後蹄子就踢上來了,時燁在這時開口,“別猶豫,直接翻身上馬。”


    蘇宛平聽到這話,立即翻身上馬,果然黑馬人立而起,嚇得蘇宛平花容失色,她緊緊地抓住韁繩,一雙小手已經使盡了全力,可是身子卻往後倒,整個人從半空中失重,落下來時卻是時燁溫暖的懷抱。


    蘇義卻在一旁捏了一把汗,上前勸姐姐不要再騎了。


    蘇宛平此時下地,她的腳還在打顫,果然是匹性子烈的馬,她竟然對付不了?


    時燁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你若能馴服它,以後你不管遇上什麽馬,你都能騎上去,萬一遇著事兒,這便是你的本事。”


    蘇宛平聽了,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她鬆開時燁的手,又朝黑馬走去。


    蘇義想上前攔,時燁卻擋住了他,“讓你姐姐自己克服,隻要馴服了這匹馬,以後她出門行商或者送你去京城趕考,我也放心。”


    時燁麵色沉靜,蘇義卻奇怪的看著他,“姐夫送我去趕考便是,姐夫這麽厲害,讓姐姐留在家中。”


    時燁苦笑,摸了摸蘇義的頭,蘇義閃躲,“我已經長大了,別摸我的頭。”


    然而比時燁矮就注定被他摸頭,時燁說道:“我是罪人,不能離開保昌郡,本事學到你們的身上,那才是你們的本事。”


    蘇義一聽,心情很複雜,他竟然將姐夫是罪人的身份給忘記了。


    那邊蘇宛平再次翻身上馬,這一次她拿出匕首,見那黑馬要動,她抓起匕首就刺入馬腹上,不深,卻隻是破了皮而已,那匹黑駒仰頭,似乎在迴頭看。


    果然是個有靈性的畜生,蘇宛平拔了匕首,刀尖上沾了血,黑馬對上蘇宛平那淩厲無比的眼神,以及她舉著匕首的手,居然安靜下來。


    蘇宛平收起匕首一夾馬腹,黑馬往前衝去,這匹馬有靈性,雖然受到威脅,卻還是一股傲氣,它不亂踢,也不人立而已,卻是拔腿往前衝,蘇宛平根本控製不了它的速度。


    耳邊唿唿風聲,一眨眼去了好遠,這一下把時燁和蘇義都嚇著了,連著一直在暗中守護的白衣都現了身,與時燁一起趕忙追去。


    蘇宛平這會兒自是拿不出匕首了,根本沒有囤出手的這個空閑,她隻能死命的抓住韁繩,心裏問候了黑馬祖宗十八代,然後整個身子盡量伏低,基本與馬背持平,差不多將整個身子都纏在馬背上,哪知這匹黑馬又生一計,竟是忽左忽右,勢要將她從馬背上甩下來為止。


    蘇宛平心裏害怕的不行,可是害怕到一定程度後,反而變成了她的勇氣,她不顧安危,囤出一隻手抓起匕首再次刺入馬腹上,黑馬受驚,速度又往上提,蘇宛平緊緊地抓住匕首,心想著今天她的命要是交代給了這匹馬,那她臨死也得讓這匹馬償命不可。


    這一次她刺得深了,黑馬一路跑卻一路痛,最後慢慢地降了速度,也不忽左忽右的折騰人。


    然而蘇宛平卻並沒有鬆開匕首,甚至還往裏頭送了幾分,直到黑馬完成停了下來,甚至前蹄跪下不動了。


    蘇宛平隻覺得全身汗濕,額頭還不停的滴汗,這會兒可是冬季,空氣中一股濕冷的味道,她的手因為抓緊了韁繩而雙手勒出一道血跡,痛得她隻想流眼淚。


    而此時她的雙腿卻似麻木,即使黑馬已經跪下臣服,她也下不了馬,還氣憤的朝馬頭甩了一巴掌,馬沒有打痛,卻是把她的手掌打痛了。


    那邊時燁和白衣終於追了上來,時燁看到媳婦,一臉驚憂的衝上前將媳婦抱住。


    直到蘇宛平從馬背上下來了,黑馬才起身,馬腹上此時還釘著一把匕首,流著血,但黑馬卻看著還是很精神。


    時燁抱著發抖的媳婦,一雙淩厲的眸子看向那匹馬,黑馬似乎感覺到了殺氣,居然還懂得退後。


    蘇宛平的手被時燁心疼的握著,正小心翼翼的包紮,她卻感覺自己從生死邊沿走了一遭,終於活過來了。


    “這匹馬性子太烈,呆會我就殺了它。”


    “別。”


    “別。”


    兩把聲音同時起,姐弟兩人同時開口,蘇義也趕了過來。


    蘇義看著馬背上的匕首,對姐姐竟是敬佩不已,馴馬也得有手段,顯然姐姐馴馬的手段比他的還要高明。


    時燁見兩人如此舍不得馬,心情很是鬱悶,“剛才若不是你將它馴服了,你可能就死在了它的蹄下。”


    話是這麽說,但蘇宛平也氣恨的用匕首紮了它,再說她現在沒死,但她卻馴服一匹好馬,她大概是知道了,以後再遇上別的馬,她應該都不成問題。


    時燁將她的手包紮好,蘇宛平鬆開時燁,揉了揉發麻的雙腿,一步一步朝那黑馬走去。


    看到時燁,黑馬還懂退後,看到蘇宛平,黑馬居然直接前蹄跪下,任由蘇宛平擺布,這讓時燁和白衣都有些不敢置信,聽說過這種馴服烈馬的法子,但真用這種法子馴服一匹烈馬的卻是少見。


    蘇宛平上前摸了摸馬脖子上的鬃毛,接著手摸到它的腹部,它竟然抖了抖,嚇成了這樣。


    指不定是剛才蘇宛平求生欲太強,最後使出的一股狠勁令它記憶深刻。


    蘇宛平卻是快速的拔出匕首,接著親自替它止血。


    等包紮好,蘇宛平拍了拍馬背,轉身朝時燁走去,黑馬也自己起來,還甩了甩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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