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這樣的規定,蘇宛平目光淡淡地看著他,卻並不把錢木的話當迴事,而是看向趙朋遠,“大哥,我們也不算是外人,一起去。”


    錢木退後一步,退到護衛中,方嚴聲說道:“哼,你們可不姓趙,如果要去,那就得問問咱們趙府的護院們。”


    很快所有的護院向四個人圍攏了過來,而且一看就知道把主院的護衛都調了過來,看來這一次是來真的了。


    眼下隻有趙朋遠和時燁有功夫,蘇宛平姐弟卻還沒有學到家,最多能自保,指不定人一多,自保都不成,可是一但出手,便是與趙家家主撕破了臉,如今趙家家主已經聽信了錢氏姐弟的饞言,他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硬碰。


    蘇宛平來到趙朋遠身邊,小聲說道:“大哥,你先去,想來不管如何,伯父也不會為難你的,我們三個人就在院裏等你迴來,不管發生什麽事,大哥一定要記著我先前說的,萬不能衝動,一切等你迴來後一起想對策。”


    趙朋遠心情很不好,但看眼下這架勢,他們自是不能強來,於是趙朋遠跟著錢木往前院去了。


    蘇宛平幾人重新迴到堂前坐下,院外撤走一批護衛,卻留下一批護院守著,看樣子來者不善。


    蘇宛平三人相視一眼,什麽也沒有說,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喝茶。


    而趙朋遠跟著錢木一路到了議事廳,此時議事廳裏隻有趙昱一人,但他卻坐在高高的家主寶座上。


    父子相見不是在隨意的某個院裏,而是議事廳,趙朋遠知道這事兒嚴重了。


    所有的管事們停留在外頭,隻有錢木和趙朋遠一起進去。


    趙朋遠看著高高坐著的父親,此時一臉嚴肅的看著他進來,完全與往日所見不同了。


    錢木朝趙朋遠看去一眼,隨即在一旁的交椅中坐下,隻有趙朋遠一個人站在議事廳的正中間。


    “遠兒,你可知為父今日叫你來是所為何事?”


    趙昱麵色幽冷,就算看著眼前的親生兒子,心裏頭的怒氣仍然不減,當年長子的母親死的早,他一直覺得長子沒有母親照顧,便娶了錢氏為填房,可是這個長子頑劣,竟跟繼母對著幹。


    一直以來這個長子沒少讓趙昱操心的,如今長子好不容易得中秀才,給趙家帶來了榮耀,卻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又走了他的老路,跑去行商了,趙家家大業大,行商手段無數,結交不知多少權貴,最讓趙昱難受的就是因為他家是商人,身份低下而遭人不恥。


    每次與這些權貴們打交道,趙昱便想,無論如何,趙家這麽傍大的家產,一定要送一位才子出來,從此也讓這些權貴們另眼相看。


    可是真到用盡心思賠養人才的時候,他卻發現長子竟有讀書的天份,後來娶了書香門的填房,又發現填房娘家的弟弟也是位才子,於是趙昱有心將兩人都送出來,來日也是朝中有人。


    然而這一次長子帶著外人迴家,卻令趙昱很失望,如此不孝子,他豈能再次放任,瞧著這梅嶺縣自是去不得了,還有這一群心思不正的人也不必再結交,看來去梅嶺縣就是一個錯誤,當初就不該心軟。


    此時趙昱看著底下一臉茫然的兒子,心頭怒氣更盛,朝一邊的錢木說道:“行家法,趙朋遠,你給老子跪下。”


    錢木聽到趙昱雷霆一怒,心頭暗自吃驚,看來這一次家主是真的生了大氣,如此更好,隻要他們父子離了心,還怕這趙家家業不旁落他的手中。


    於是錢木起身出去了。


    而站在中間挺直了脊背的趙朋遠卻是一臉傲氣的站在那兒,“爹,我不服,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做錯了什麽?”


    趙昱快要被這個逆子氣死了,他猛的起身,三兩步下來,背著手上前將兒子上下看了一眼,怒道:“你為何要認傅氏為幹娘?你為何一直住在傅家,傅家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趙昱一連三問,趙朋遠發現此事不簡單,先前明明跟父親交代好,而且他看著他爹也似乎同意了的,為何現在又反悔了?


    “爹,你也是知道的,這一年多沒有傅家照顧著我,我在梅嶺縣一個人,日子會過不下去,再說我在梅嶺縣住在傅家,蘇義弟弟聰明,他還會教我讀書。”


    “教你讀書?教你讀書的另有他人吧?是不是罪人村的一位罪人教的?你們不想要命了不成?咱們趙家還有這麽多條人命,這罪人村的人都是些什麽身份,你身為才子豈能與這種人扯上關係,改日傳揚出去,我看你的仕途也要完了。”


    趙昱怒氣不曾消,反而一臉的疼心,對兒子更是怒其不爭。


    被趕出趙府


    此時錢木送來家主執刑的鞭子,趙昱二話不說,抓起鞭子就甩在了趙朋遠的背上,趙朋遠一個站立不穩,身子往前一步,接著單膝落地,趙朋遠強撐著。


    緊接著二鞭三鞭都甩了上來,趙朋遠一句話也沒有開口,緊咬著牙根承受著。


    一連打了二十鞭,趙昱看著兒子背上觸目驚心的鞭傷,一身青衣錦袍更是染成血跡,趙昱心中一軟,甩開鞭子,叫錢木將兒子關入了祖祠。


    而這邊等著趙朋遠的三人,剛喝下一盞茶的功夫,院裏的護衛忽然又多了,錢木一臉冷酷的衝進來,看著屋中的三人,冷笑道:“果然是來咱們趙家打秋風的,別以為大公子好騙,咱們家主可不是你們能惹的,以後你們傅家的生意,再也別想在整個保昌郡做了,咱們趙家旁的沒有,就是財大氣粗,要對付一個小門戶,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很快錢木朝左右兩邊的護衛使眼色,這些護院立即衝上來,將三人圍在中間。


    “我大哥趙朋遠呢?他怎麽了?”


    蘇宛平心中驚訝,虎毒不食子,趙老爺不會對趙朋遠怎麽了吧?想不到錢家姐弟果然有手段,是他們低估了。


    時燁護在蘇宛平姐弟兩人身前,看著這些護院,眉宇間染上幾份戾氣,嚇得這些護院也不敢直接靠近,而是一夥人圍在一起準備對付時燁。


    錢木站在護衛中,冷笑道:“大公子上了你們的當,自然會惹得家主不喜,如今已經關入祖祠反省,以後大公子也不必迴梅嶺縣了,那小小的破縣城,豈能讓我家大公子過去受苦,如今大公子不在,你們這些打秋風上來毫無相幹的人,自然也得趕緊滾出我趙家的門。”


    錢木說話極其囂張,蘇宛平麵色大變,想不到剛才他們將趙朋遠抓去了趙家祠堂,也不知錢氏到底在趙家家主麵前吹了什麽風,但是眼下這情形,也定是趙家家主授意,錢木才敢如此囂張的。


    既然如此,他們現在執意留在趙府隻會惹來不快,倒不如先出府後再想辦法。


    於是蘇宛平拉了拉時燁的袖口,三人也不用趙家的護院出手,便直接朝外走去。


    出到趙府府門外,錢木朝門外吐了幾口口沫,時燁皺眉,原本他站著一動不動的,腳卻朝著一顆石子快速踢出,石子就像會認人似的,直接打在錢木的膝蓋上,錢木腳一軟,立即跪倒下來,正好對上三人,錢木氣得要吐血,在護院相扶之下,才匆匆起來,轉眼將府門關上了。


    蘇宛平三人看著緊閉的趙府大門,前幾日四個人一起來項城,正要施展,沒想到卻被錢氏先下了手,如今落得一個被趕出趙府的下場,而且趙朋遠還被關在祖祠,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蘇宛平想了想說道:“我們去找賈淳。”


    蘇義看向姐姐,“為何找賈淳?”


    “借賈府名義,咱們再次登堂入室,此事必須搞清楚,不然趙朋遠就落到錢氏姐弟陷阱裏,豈能受這憋屈,再說,我大概是知道他們用的什麽手段,此事跟賈淳也脫不開關係,咱們傅家雖是小門戶,生意自是沒有他們趙家大,但咱們也是正當生意,堂堂正正的,是該表個態。”


    蘇宛平看向弟弟,蘇義點頭,於是三人直接往賈府走去。


    要去拜見賈家公子,說起來蘇宛平和時燁直接去拜見還真不夠格,跟賈淳做生意也是與他本人以及他的管事聯係,但賈府這麽大,賈家這麽複雜,根本沒把他們幾人放在眼中的。


    所以自然還得她弟弟來,借她弟弟的名義,呈上拜帖,以梅嶺縣神童才子的名聲上前相見,這賈府的下人看到請帖還是猶豫幾分,趕緊拿著請帖進去稟報主子了。


    賈家和趙家一樣,皆是商人出身,就是錢多,卻是沒有出過讀書郎,或許賈家有資助過才子高中,在朝中也有個熟人,所以對這保昌郡的讀書人還是要高看幾分的。


    何況她弟弟這名聲在保昌郡傳開,誰不知道梅嶺縣出了這麽一個才子,還是剛開縣學的貧窮縣,連著學政大人都表揚的人物。


    果然沒多久,拜帖送到了賈淳的手中,一看到三人居然來了項城,立即帶著下人親自出門相迎。


    到了府門口,看到三人,賈淳熱情的上前相迎,那門防見此模樣,暗自捏了把汗,好在剛才將請帖送進去了,沒有怠慢客人。


    很快賈淳將三人迎進賈府,賈府與趙府一樣,不僅大,而且極其奢華,到賈淳的院子,看這規模,也完全可以自成一府的樣子。


    賈淳帶著三人來到花廳坐下說話,下人屏退,蘇宛平便將在趙家的遭遇給說了,賈淳聽了感覺到不可思議,他自是知道趙朋遠有一個厲害的繼母,便他沒有想到已經到了這種水火不容的地步。


    於是三人在賈府吃了一頓飯後,賈淳便拿著賈府的拜帖帶著三人往趙府去。


    上午才將三人趕出來,下午三人就跟著賈公子來了,賈公子前來見趙家家主,那守門的門防自是不敢怠慢半分,很快得到準許,四個人進了趙府的門,直接往正堂去了。


    到了正堂上,趙老爺坐在主座上喝著茶,一抬頭看到蘇宛平三人跟在賈淳身後,他麵色便變了,想不到這三人厲害,連著賈家公子也被三人說服,如今竟然來幫他們了,看來這三人果然心術不正,改日他得同賈家家主說說此事才是,可別讓賈公子落入這三人手中了。


    四個人上前行了一禮,各自在交椅中坐下,交椅之間有一張高幾,紅木高幾上擺著一瓶盛開的鮮花,此時嬌豔欲滴,煞是好看。


    而高幾上的糕點茶水也皆是珍貴之物,便說這糕點在保昌郡便沒有賣的,許是趙府找了北地廚子,味道極其獨特好吃,而這閩中來的香茶,也是取得最好的新茶。


    蘇宛平早已經看到了趙府的富有,她像個沒事人似的獨自在吃著糕點,喝著茶,由著賈淳與趙昱說話。


    賈淳出手


    兩人說的是些無關痛癢的話,許是他們三人在,趙昱根本不想談及生意上的事,但是賈淳卻聊起了自己的生意,他現在走海夷道的船上裝了上等的繡品,這些貨皆是從梅嶺縣喜客來繡莊出來的。


    賈涥將最近幾筆生意說了說,聽得趙昱暗自心驚,想不到這三人會做生意,先是認識了他長子,接著通過長子認識了賈公子,然後借他的手搭上了海夷道的生意,這麽一說,瞧著生意也不小,為何會出現危機,還得來他們趙家要錢?


    趙昱正暗自猜測,賈淳看向蘇宛平,笑道:“你最近若有用到銀兩,大可跟我講,咱們立下的字據上寫得清楚,一年內你能交出這些貨來,我賈家願意相信你,可以提前支付你的貨款。”


    蘇宛平卻是擺手,“賈公子不必客氣,還是按著字據的來,我家裏除了繡莊,還有布莊也是賺錢的,如今梅嶺縣的分銷商會已經將一級分銷商確定下來,每次運來的布都被他們買走,我手裏頭自是有銀子周轉。”


    蘇宛平說得很隨意,賈淳聽了也隻是點了點頭,然而主座上的趙昱卻是變了臉,賈淳是個什麽人他自是知道,這孩子看著長大的,如今賈家家主能將嶺南的生意交到這位長子手中,那也證明這孩子的確有行商的頭腦。


    隻是連著這孩子也幫著這位小婦人,卻有些奇怪了,莫非這中間當真有什麽誤會不成?


    於是趙昱開了口,“傅家的分銷商會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倒是聽說這分銷商會裏的人皆不懷好意,別不是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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