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鋪麵卻是既羨慕又嫉妒,這生意是看著一天好過一天,再加上這鋪裏頭進進出出的都是有錢人,這東家的來頭也不小,不少人都隻敢避其鋒茫,不敢說半句不好聽的話。


    蘇宛平給繡莊裏的三位繡娘都發了過節的銀子,也算是年底分紅吧,按著各自的業績,雲娘得了三十兩銀子,阿奴得了四十兩銀子,巧杏手藝沒有兩人精湛,就得了二十兩銀子。


    就這麽豪爽的東家,令三人高興不已,問過開年上工的日子,三人就買下布莊最後幾匹打折的布,高興的迴去了。


    迴到院裏時,蘇宛平看到趙朋遠居然在殺雞,她以為自己眼花,他不讀書跑出來殺雞做什麽?雖然縣學裏放了假,可是隔著考試也沒有幾日了,他不加油努力去讀書豈能成?


    蘇宛平剛要說他,就見弟弟一身汗水的從後院出來,原來弟弟在劈柴,早已經將時燁要做的事全部給做了,甚至兩人因為縣學裏放了假,居然將兩進的院子裏收拾得幹幹淨淨。


    連阮娘見了都要誇兩人手腳利落。


    趙朋遠此時抬頭看向蘇宛平,一臉的哀怨,“老妹,我腰痛,今天你們一出門,我們兩就忙上了,便不曾停歇的。”


    這幾日停了雨,這被子也拿出來曬了,蘇宛平看著晾衣繩上的衣裳和被子,滿意的點頭,“讀書也得勞逸結合,你覺得腰痛,那證明你平時做事太少的緣故,以後習慣就好。”


    趙朋遠差一點氣出一口老血,決定不理她這個沒良心的。


    隻有傅氏和阮娘連忙上前接手,阮娘專門給他們家做飯,以前在杜府,還是個廚娘,就是個下人,也上不了主人的桌,到了這兒,她卻跟著主人一起吃,主人家也對她如同親人一般,她很感激,做事向來麻利。


    趙朋遠正對著整隻雞有些為難之時,阮娘接了過去,傅氏勸他進屋溫書,於是他逃過一劫,轉身淨了手,迴屋裏換了衣裳出來,就見蘇宛平和時燁準備要出門。


    “你們兩人上哪兒去?也不帶上我。”


    蘇宛平忽然朝他一笑,說道:“上街買菜,你當真要去?”


    趙朋遠心中有點發毛,於是拉上蘇義一起出門。


    四人上了街,今天是小年,街上行人多,各地酒樓客棧都有不少人流,菜市場更是擠滿了人。


    於是三位男士成了蘇宛平的搬運工,她買了不少東西,比如豬大腸,還有腰條肉,她好久沒有做肉幹,也沒有做臘腸臘肉,正好乘著這幾天天氣好,太陽猛烈,趕緊將這些東西都準備好,以後忙著生意,想吃都難了。


    她自己前世的手藝,隻有前世的味道,在這個梅嶺縣恐怕沒有二個人會做出這個味道出來,她時常懷念的時候,隻能自己動手了。


    看到有人賣牛肉,蘇宛平高興的不行,不要命的擠了進去,這時代的牛肉真是難得,雖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朝廷上管製的不算太嚴格,再加上這邊關小城也管不到這麽遠,於是保昌郡還是盛行的。


    時燁見她搶牛肉去了,立即一個迴身,將手裏的東西塞到趙朋遠手上,時燁也跟著擠了進去,護在媳婦身邊。


    蘇宛平二話不說要買走半頭牛肉,其他人不幹了,蘇宛平心裏有些著急,她想做牛肉幹,想想以後的零嘴和前一世的懷念。


    蘇宛平正跟人理論,時燁卻朝那屠夫看去一眼,乘人不注意將五十兩銀子遞了過去。


    那屠夫朝時燁看來,有些不敢收,可是看到時燁那警告的眼神,他又有些害怕,本來殺豬殺牛的屠夫相較於這市井百姓要兇狠的多,但是再兇狠也狠不過殺過人又從罪人村裏出來的時燁。


    時燁語氣淡淡的說道:“記得,文巷的傅家。”


    那屠夫隻好乘人不注意點了頭,時燁卻拉著蘇宛平擠出人群,蘇宛平正與人出價的時候,自然沒有看到時燁那細微之處,出了人群,隻覺得好可惜,時燁在她耳邊低語了一聲,蘇宛平瞪大了眼睛。


    四個人從喧嘩的菜市場擠了出來,迴到文巷傅家院裏沒多久,就見有幾名陌生的男子抬著兩頭殺好的牛肉悄悄地進了巷子,在傅氏院子外敲門,眼神還不停的朝左右鄰居看去。


    一轉眼殺了這麽多頭牛,被人看到了也不好,雖然他們也不怕事,幹他們這一行自然有些門路,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宛平去開門,看到外頭的人抬來的牛肉,她都呆了呆,那幾名男子將牛肉抬到院子裏放下,轉身便走了。


    蘇宛平激動的將院門關緊,尤其看了看高牆,這城裏的院圍牆比村裏頭的高多了,外頭的人根本看不到裏麵,她倒是放心了。


    蘇宛平一個高興,將家裏人都叫了出來,傅氏一看到院裏擺放的牛肉,呆了呆,這大過年的能買到牛肉就不錯了,居然還買了這麽多,這一次做牛肉幹能做不少了。


    時燁看著媳婦高興,他也揚起了唇角。


    於是傅氏和阮娘一起幫手將肉和骨頭分開,蘇宛平這一次做到了深夜才將這兩頭牛肉給處理好,雖然累,卻很開心。


    反正到了小年時節了,這白日中午還有些太陽,到了晚上卻是濕冷的,東西放著倒也不會壞,於是留了一腿子的牛肉等到過年時節吃。


    接下來幾日,一家人忙著過年的吃食。


    到了臘月二十七這日,去餘城和項城的管事都迴來了。


    然而這一次滕海帶迴來一個人,正是餘城的九爺,九爺頹廢了好些年,當蘇宛平見到他的時候,感覺看著就像個小老頭,可是他不過才四十歲而已。


    現在見到的此人,若不是先前打探到消息,蘇宛平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曾經的餘城首富,著實看不出他曾經還做過大生意的人。


    時父入城過年


    九爺杜儲,體虛的很,人也很瘦,臉色蒼白,那輪廓分明的長相還是能看到年輕時的俊容,隻是現在頭發一團亂,步伐也有些不穩。


    原本蘇宛平隻想著叫蘇大丫成不了事,並沒有真的要將人收入麾下,哪知滕海居然勸說成功,杜儲雖然一團亂糟糟的,精神卻是正常的,至少三日不曾喝酒。


    乘著時燁、趙朋遠見杜儲的時候,蘇宛平拉著滕海去了旁邊的小側屋裏問話。


    “你是怎麽得到手的?我覺得這人以前頹得不行,你不但能說動此人,居然還能令他三日不沾酒,你厲害。”


    蘇宛平極為意外。


    滕海笑道:“這一次我的確用了些手段,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罷了,少夫人有所不知,這九爺雖是頹廢,卻心氣極高,心氣高的人向來有個弱點,很難被征服的同時,也容易被人激起鬥誌,我用的是後招,而蘇大丫卻用的是前招。”


    “這一次我從蘇大丫手中搶了人,恐怕給少夫人添了個大麻煩,蘇大丫比我早去餘城多日,又費盡了心思,剛說動了九爺起了心思,我就用了激將法將人帶來了梅嶺縣了,這會兒蘇大丫應該已經知道,恐怕已經氣得吐血,此事少夫人可得小心了,此人必定報複。”


    滕海想起上一次蘇大丫將他擄走的時候,想來這一次也將恨死他了。


    沒想蘇宛平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滕海,發現你太厲害了,這一次我看蘇大丫怎麽在餘城和項城開鋪子,項城那邊的賈家已經打了招唿,隻要她真的抽了資金過去,必定血本無歸。”


    “至於餘城,若是沒有了九爺相助,她要如何顧得來兩地的生意,何況她心心念著的夫君在梅嶺縣,自是去不了餘城的。”


    蘇宛平越想越是好笑,這古怪的蘇大丫各種手段奇出,而她以後就在她後麵截胡就好了,也不知她還有什麽本事再找一個厲害的人去。


    杜儲是留下來了,傅氏給他臨時趕製了兩套厚實的新衣出來,再有趙朋遠幫他打理了一下,再出現在幾人麵前,又變成一位和藹的中年大叔,除了臉色蒼白了一點,再也看不到他曾經的頹敗。


    杜儲見到蘇宛平的一句話便問道:“你身為一介女流,居然從挑擔子賣吃食的農女到如今的梅嶺縣一首富,你還弄出了聞所未聞的分銷商會,將這些同行劃入自己門下為自己所用,又鼓勵他們再去網羅同行,成為二級代理商,我著實想不明白,你是如何想到這一招的?還請夫人解惑。”


    蘇宛平到這會兒才知道滕海是怎麽說動此人的,原來是通過分銷商會以及說她是梅嶺縣的首富將人引來的,她可不是梅嶺縣的首富,但這個噱頭的確吸引人。


    說起這營銷的手段,她隻是前世的記憶裏帶來的,這時代自然沒有,向來都是同行相忌,誰能想到她卻反其道而行。


    蘇宛平看向杜儲,瞧著他這樣子是極為好奇了,不僅好奇,還帶著濃厚的興趣,像是因為這一事而激發了他的鬥誌來。


    蘇宛平看向滕海,滕海微不可聞的搖頭,蘇宛平秒懂,於是說道:“此事可是我的行商大計,我豈能隨意說出來,再說九爺指不定會變成我的商業敵手,改日將我這計劃告訴了蘇燕去了,我豈不是在梅嶺縣呆不下去了。”


    杜儲一聽,連忙罷手,甚至舉手發誓,“夫人盡管放心,我以本人這一生的運道發誓,若是敢將此事傳出去,或者得了消息倒戈相向,我願意受上蒼懲罰,一輩子行黴運,做什麽事都不順。”


    做為商人,最在乎的就是運道了,這梅嶺縣所有的商戶向來愛拜財神爺,家家戶戶皆供奉之,杜儲是地地道道的保昌郡人士,自然極為信奉,這麽發誓於他來講是最毒的誓言。


    蘇宛平見滕海點頭,她輕咳了一聲,說道:“其實我能想出這法子還不是最厲害的,我還有更厲害的在後頭,九爺,你敢與我合作麽?從此以後親眼瞧瞧我的行商大計。”


    杜儲怔住,接著哈哈大笑,“又來激將我,非不如我所願告之,夫人年紀雖小,膽識與才氣不輸滕大管事,能讓滕大管事臣服的人,果然是非夫人莫屬,既然夫人已經伸出了橄欖枝,杜某豈有不接的道理,合作談不上,我這年紀一無所有,也沒有任何資本與夫人談合作,就讓我杜某以後跟在夫人身邊鞍前馬後,賞我一口酒吃就好。”


    蘇宛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她這些手法也沒有什麽好瞞的,相信這麽聰明會做生意的九爺也能看出端倪,改日照搬了去,也同樣不成問題,但是他願意跟隨在身邊,那當然更好了,一個滕海就把她給驚訝到了,再得了九爺,她是不是又多了一個好得力助手。


    於是杜儲留在了院子裏,蘇宛平忽然起了心思,或許她該把隔壁院子買下來,不管費多少銀子,在前院與隔壁前院相鄰處打通一扇門,這樣的話,這邊院裏隻住著他們一家人,那邊院裏就可以住著這些管事的,也方便他們進進出出。


    於是夜裏蘇宛平便和時燁商量起這事來,時燁也覺得不錯,他打算明個兒就去打探一下,看看左右鄰居可有賣院子的意願,價錢倒好商量,就算比市場價格翻一倍,他們也願意買下。


    臘月二十九的時候,傅氏院子裏來了一輛牛車,趕車的卻是大半年未見的華應,旁邊坐著衛成,後頭兩位老者,一位是裘叔,一位是時父。


    原本時父是不同意來二兒媳婦這兒過年的,去年個他是在大兒媳婦那兒過的,那小院裏沒有什麽人,更不用遇上蘇家的長輩,時父過得很是輕鬆,可是今年不同了,大兒子被他罵走後,幾個月都不曾去罪人村,他手裏頭的銀兩眼看著用完了,於是也想起了二兒媳婦這邊。


    這麽一對比,至少這個二兒媳婦很穩妥,每個月雷打不動的給他送吃的穿的,還再三叮囑華應和衛成在夥房裏多番照顧,又打點夥房裏的小管事,時父才覺得這罪人村的日子沒有這麽難熬了。


    華應上前敲門,是時燁開的門。


    看到這個兒子,時父精神一振,先前很怪責兒子,現在倒是怪大兒子的更多些,至少二兒子做事坦蕩,不像大兒子就這樣悄悄摸摸的成了婚。


    衛成扶著裘叔下了車,院裏也傳來女聲,蘇宛平和傅氏一同出來,東屋裏的蘇義和趙朋遠也跟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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