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災神月二十二日,火二。


    哥墨朗明帝國法術學院喬奧分院帝國曆四百九十八年袖法師資格考試,正式開始。


    兩百號考生在考場上奮筆疾書的當兒,傲縱橫正在甲潘讚院長的辦公室裏。


    從那李穆口中,傲縱橫得知甲潘讚院長居然直接頂了佳紛多墨堺首的要求,保護了費林,這雖然是當初他對傲縱橫的承諾,但敢正麵硬頂一堺之首,這也超出了傲縱橫當初對他的期望了。甲潘讚院長做事地道講究,傲縱橫自然不能比他差了。


    給他送點什麽呢?這個問題,傲縱橫昨晚很是費了點時間來考慮。


    傲縱橫的借法環裏麵的儲物空間雖然好像無窮無盡,可他並沒有放太多東西,除了若幹財貨、衣服還有剛到手的兩百桶毛根堡酒莊的好酒,剩下的都是雜七雜八的東西,還包括從帝都環都糾察署的庫房盜來的一堆東西。


    送錢肯定太俗,送酒的話,甲潘讚院長這帝國西南方人士也不會欣賞北方烈酒,結果翻了半天,總算找到了幾本書本和適合放在書桌上的裝飾擺件,大概是環都糾察從哪個富人家裏抄沒來的,應該也算是得體的禮物。


    甲潘讚院長對傲縱橫的到來並不意外,而他也表現出平日裏難得一見的熱情,因為他希望從傲縱橫口中了解到費林的法術修為突飛猛進的的原因。


    在一個法師的生涯中,沒有什麽比天賦更加重要,法術天賦不但決定了你是否適合修學法術,修學哪種法術,還能決定你在法術修學中的成長速度,至於說天賦能否影響一個人法術修學的上限,這個倒還有爭議,因為在法術曆史上並不缺天賦普通的高階法師。


    天賦這東西,是沒有辦法後天改變的,至少大家都認為沒辦法後天提升。然而費林嶄露頭角後,院長特意去向院師們了解了一下,才發現這名法學生本身的天賦實在勉強,連進入喬奧分院,還是走了關係的結果。


    然而就是這麽一名普通到有點差的學生,卻在兩年,不對,很可能是在幾個月甚至更短的時間內,就具備了絕對能通過袖法師資格考試的元素親和力,這簡直是法術界的奇跡,無論如何,甲潘讚院長都希望能弄清楚其中的因由。他倒沒想過這種奇跡能夠複製推延到其它法學生身上,但這至少會產出一篇甚至是多篇絕佳的法術論文。


    以甲潘讚院長的年齡和法術修為,要在教職上再有大的突破是有點勉強了,但如果有一篇能傳世的法術論文的話,那總院院長的位置,也不是毫無希望的嘛——普洛茲世界的法師們晉級,看中的都是法術修為,不過在袖晉領、領晉袍這樣的大關口上晉階,是需要交一篇法術論文的,許多以戰鬥見長的袍法師,如撒雷丁之流,一輩子也就勉為其難地寫過這兩篇論文,所以一篇能傳世的法術論文,對於一名法師來說絕對是很拔份的,甚至比單純的法術修為還要榮耀。


    可惜,傲縱橫雖然也想迴報一下這位守信的毅嶔,但《心湖經》的事他怎麽可能說出來,隻能含糊的指出關鍵在於修靜戒悟,便主動說起別的話題。


    “袖法師的一證兩胸,一般得什麽時候下來。”


    “至少得三個月吧。”甲潘讚院長雖然沒取得真經,但總算有點收獲,在他心目這個掛著綠領胸章到處晃悠的家夥至少是袍法師的修為,自然不會認為對方會信口開河。暗爽中驟聞傲縱橫發問,立即收迴心神。


    “怎麽還得一個月?這哥墨朗明不是國定製證學院嗎?我以為命題那考完就能出證呢。”


    你連這個都不懂?你這個證也不知道怎麽考迴來的,甲潘讚院長暗暗腹誹,若不是對方的法力修為太過驚人,他恐怕都要懷疑對方的身份了,隻好哭笑不得地給傲縱橫解釋。


    喬奧分院雖然是有權自行組織袖法師資格考試,考試結果也是分院說了算,但結果還是要送到本院確認才生效的,而之後還要分別遞交到法管部和教務部,如果兩部無異議,才會正式登記入籍,同時通知法哥墨朗明帝國術學院——你可以製證了,而這個製證工期一般還得半個月,加上喬奧分院到帝都領來迴的路程,這三個月算快了,這還得哥墨朗明帝國法術學院是大波加爾帝國的國定製證學院,自家人的證當然是優先製作,換作別家的話,工期一個月起,你還別嫌慢,半年我也敢給你弄,有本事去部裏告狀啊。


    還得三個月啊,傲縱橫對這效率不太滿意,但人家是規規矩矩辦事,他不滿意也沒辦法,隻得換個問題。


    “這三個月裏,費林不用一直呆在學院裏吧。”


    “嗯,不是說好,如果他通過袖法師考試,就留院擔任院師嗎?”


    “確實如此,但我有些事需要交托費林去辦理,就當是替他請個假,反正袖法師的兩胸一證沒下來,費林也不可能馬上擔任院師不是嗎。”


    甲潘讚院長隻能承認傲縱橫講得有道理,不過想想這不到十三歲的院師本就是極牛的了,還要沒出值先請三個月假,真的牛到沒邊了。還好這幾個月來他一直留意費林這孩子,倒也不是恃寵生嬌愛惹事的刺頭。


    傲縱橫當然沒有事要交托費林去做,倒是他自己還有好多事等著要辦,而這次那李穆的動手也給他提了一個醒,他必須在離開前給費林布置一個真正安全的環境,甲潘讚院長再是願意保護費林,他一個人能力畢竟有限,正麵硬扛也許還行,但如果對方來陰的,就指望不上院長了。


    傲縱橫又一次沒和費林商量就替他做了決定,他是一個家長作風極重的人,你一個小孩,我替你做的決定肯定不會讓你吃虧,難道還要一一與你解釋?不過眼下,還是等費林通過袖法師資格考試再說吧。


    筆試得考到下午,傲縱橫當然沒繼續呆在學院裏等,甲潘讚院長倒是不介意他在學院裏轉轉,甚至去看看考試也無所謂,學院的門出名難進,但也是看人的,對法術界以外的人當然是緊,對同行就要鬆得多了。若是法管部通知要來一位袍法師,院長還會組織院師和法學生們去列隊,歡迎座師蒞臨指導呢。


    圷北的矮房子裏,傲縱橫在等人。


    昨晚丟多利嘴上雖然不情願,但行動上倒沒有多推托,白臉黑了一會,就瞬間化作黑霧走了,傲縱橫讓靘獕跟著跑——當然不是給丟多利準備的,靘獕馱著那李穆,迴來的時候正好可疑帶上皮根波。


    從耿勞到堺府,乘堎車的話至少得三、四天,今天丟多利無論如何是趕不迴來的,所以傲縱橫等的並不是他們,而是寶藺,寶藺·杜·謝爾納沙克。


    當日寶藺自告奮勇,要幫傲縱橫往帝國東部的另一個家姓謝爾納沙克的貴族,傲縱橫便和她約定,在事情辦完後來耿勞圵,找一個叫皮根波的老頭。


    眼下皮根波不在,傲縱橫自然要在這裏等她。


    按說就算她乘的堎車比靘獕慢,但她要隻往東一個地方走的話,距離比自己可要近得多了,這個時間也該到了。難道她路上遇到什麽意外?


    傲縱橫和寶藺相處的時間很短,不過從她父親,邊藺閏·杜·謝爾納沙克對她的期望來看,她絕不是一個軟弱可欺又或者狂妄自大的女子。可再怎麽,她也隻是個女人,也許身手挺敏捷,也很勇敢,但這些並不足以讓她戰勝各種危險和困難。


    按傲縱橫設想的最佳狀況,在費林晉階袖法師,成為喬奧分院的院師後,他就會往西到哈利昂教國去,那被教國吞並的原古螺末公國,說不定會有蘭斯·凱特爾·勒波丹杜·諾裏奧·杜·謝爾納沙克的線索。


    可眼下這個最佳狀況顯然已不複存在了,佳紛多墨堺首已經把費林和自己列作頭號嫌疑對象,這個危機不解決,費林在渣裏奧堺就沒有安全可言。還有這包藺,傲縱橫雖然沒有答應邊藺閏要給他照顧女兒,可人家是為了幫自己而去的,傲縱橫別的可以不管寶藺,眼下卻不能不管。不管在中土還是普洛茲,傲縱橫三十五年來,從未做過讓別人為自己犧牲的事。


    還有就是丟多利,傲縱橫答應過替他複仇,雖然丟多利還沒有找到確切的兇手,也沒有催促過他,但傲縱橫答應過別人的事,總是不喜歡拖拉,巴不得盡快做完就了結。


    傲縱橫正想著,費林就迴來了,傲叔叔迴來了,他自然不願意再在單人宿舍裏住。


    三場筆試就這麽順順利利結束了,真的很順利,連個作弊的都沒有——考場不僅有院師,還有法陣,作弊幾乎不可能,後果更是嚴重,自然就沒人作弊了。


    可費林的神情,卻不是太自然,這當然逃不過傲縱橫的眼。


    “本院來的霍單紮院監,今天一直盯著我看,似乎對我很在意的樣子。”麵對傲縱橫,費林如是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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