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是到地了。


    闥他因再次確認下六十迖外的那男人的位置,開始放心念咒。


    “吾神尊高邇,山峰泥石,悉……嗯?”闥他因正念著咒,忽然逐漸凝聚在自己身邊的土元素力量突然異常地活躍起來,還問未等他了解這異常的原因,突然一陣似風非風的力量掃過,他便失去了意識。


    傲縱橫的氣感可達百丈,闥他因又帶著如此明確的敵意,怎麽可能不被他發現。隻是想來這人應是對方的後手,他想看看這人有什麽手段,才放任對方靠近。等到對方開始念咒了,那就拿下吧。


    “嗯,說得還挺詳細的,好吧,把頱觧牽過來。”與此同時,傲縱橫對忒差說道。


    “呃,這位老爺沒有別的問題了嗎?”


    “我怎麽覺得你似乎是在拖延時間等人呢?是等這位嗎?”話畢,隻見失去知覺的闥他因被憑空擰起,從六十迖外直接拋在忒差身前的草地上,翻滾壓倒了一大片的野草。


    被摔這麽遠,雖是落在草坡上,忒差看了也替闥他因感覺疼,然而這位居然還是一動不動,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坡猜乃事先不知道闥他因的謀劃,但猜測這點因果的腦子,他還是有的。看到這一幕也猜得七七八八了,本已暫時停歇的冷汗,瞬間又冒了出來。


    眼前這男人神情認真地跟忒差白話了半天,看似對外界毫無防備,卻早已悄然把背後慢慢摸過來的闥他因擊倒,堂堂的綠領法師,在幾十迖外,連個聲音都沒有就被放倒了,能有這份能耐,難道對方是袍法師?


    再想到對方剛才試圖買那頭頱觧,他立刻堅定了這個猜測。這個想法雖然令他內心的畏懼更甚,但又一次逼出他的急智。


    “闥他因你這個狗奴才,我讓你去牽頱觧,你怎麽敢自作主張,把忒差找來暗算這位法師。”


    他嘴上罵著闥他因,眼睛盯著的卻是忒差。很顯然,他要卸鍋了。


    “我、我……”忒差幫大邦哥接鍋也是接慣了,慣常情況下,心裏已不會有多少委屈和忿恨。但平日的鍋,也就是責罰打罵的程度,可眼下這鍋,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他正糾結著,積聚著勇氣想要把鍋推迴去,卻聽得那可怕的神秘男人開口了。


    “背信棄義,委過於人,哈哈。我看你簡直是蠢到無可救藥。”神秘男人的目光並沒有放在坡猜乃或忒差身上,但兩人都同時產生了一種感覺——對方已經知曉了真相。


    “別,別傷我,這是……”坡猜乃不願冒險死撐,連忙搶著解釋。


    然而,傲縱橫並沒有給他機會,他的話未說完,便和忒差以及另一個隨從一齊倒下。


    “你怎麽不殺他們?”戒靈問道。“難道你想把他們抓起來慢慢虐?這樣也挺好的。”


    “你說你一個娃娃聲的女人幹嘛整天想著打打殺殺,我不喜歡殺人。”


    “難道你要放過他們?你不會是聖母心吧?”


    “什麽是聖母心?算了,以後再說吧,我說不殺人,有說放過他們嗎?”傲縱橫逐漸也習慣了戒靈嘴裏不時冒出的新詞。


    他也沒迴答戒靈,反是摸了摸手上的借法環,默念道:“空無因果,乾坤借法,眼前人等,俱送遠方。”


    言畢,但見戒上一陣光華輕晃,地上橫七豎八的十幾個人便瞬間不見蹤影。


    “你這是?”戒靈遲疑不解的問道。


    “把他們送到極為遙遠的異國他鄉,讓他們慢慢尋找迴家的路吧,哈哈哈。”


    “哈哈哈,你真壞,大叔你真壞!”戒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比傲縱橫更開心。


    看著地上幾匹馬,十二頭堎。戒靈忍不住說道:“要不你隨便拿一匹馬騎著走算了,你現在要去的是王都,那是法管部的所在,你騎著頱觧太過惹眼了吧。”


    “不,馬有什麽稀奇的,我還真想試一下這頭畜生。”傲縱橫話裏有點難得的興奮。


    “唉,比我還任性,那這些堎馬怎麽辦?要不都送給逖澤德西,送他一場富貴好了。”


    “不行,這些堎馬都是那盟邦王室的,誰知道有沒有什麽印記?那邊丟了王子肯定要派人搜尋的,到時好心可能就變成害人了。”


    傲縱橫把暈過去的堎馬都弄醒驅散掉,任由它們在野外自己亂跑,隻留下那頭一直低頭吃草的頱觧。


    頱觧個頭高大,四肢粗壯,力量勝於猛堎,所以性情溫順卻不畏猛獸,更不怕生人,剛才這邊人仰馬翻的,這頭才兩歲的頱觧卻若無其事的淡定吃草。


    頱觧算是長壽生物,據說可活幾十甚至上百年,所以他們長得也不快,三歲才開始長角,五歲才開始成熟,這頭頱觧還算幼年,角都沒長。


    傲縱橫知道這個畜生最受不得人騎,法師們要馴服一隻野生頱觧,都是以法力能量喂飼,經過一段時間得到頱觧的認可,才可騎乘,而越是成年強壯的頱觧胃口越大,需要吃掉的法力能量甚至可能抽幹一個領法師,但如果從成長潛力來說,越早吸收法力能量的頱觧,成長的可能性越大,有此兩點,越是年幼的頱觧越是珍貴,十歲以上的頱觧甚至沒有法師肯馴服——明擺著得不償失嘛,最多裝一下逼。


    但傲縱橫偏想試一下,直接暴力馴服這隻頱觧,也不見他雙腿如何動作,人便已落到頱觧背上,連韁繩都沒拉。


    那頱觧果然受不得人騎,一雙眼瞬間睜大一倍多,滿目通紅,鼻孔直哼氣,聲若群堎嘶鳴。


    然而任它如何瞪眼嘶鳴,全身上下卻是連個脖子都轉不動,傲縱橫輕輕的摸著他的頭,神情輕鬆。一人一頱觧一個坐著不動,一個站著不動,彷如雕像。


    過了半響,傲縱橫略一鬆動頱觧身軀的氣壓禁止,那畜生匍得自由,正待猛力掙紮,傲縱橫又再將其瞬間壓製。


    如是者循環了足有足足一個時間,這畜生一直拚命與氣壓對抗,早已力竭。傲縱橫再鬆動壓製,它也無力再掙紮,四足跪立在地,氣喘籲籲。


    “大叔,你這是虐畜你知道嗎?你太過分了。”戒靈一直在一旁喋喋不休,然而傲縱橫才不會介意什麽虐畜呢。


    那頱觧歇了一會,恢複了一些體力,突然發力站起,試圖以突襲掀翻傲縱橫,然而這注定是徒勞的。


    如是者一直折騰到了入夜,頱觧終於不再嚐試要把傲縱橫甩下來,這時候傲縱橫才開始用韁繩嚐試驅使它。然而它雖然不再反抗,卻也從未試過被驅使方向行止,所以傲縱橫隻能耐著性子慢慢驅策前行。


    但傲縱橫要走的卻不是大路,反而是往著沒路的地方走,直倒找到一處不通路的樹林才停了下來。


    “你不是要往王都趕嗎?來這裏幹嘛?”戒靈好奇的問道。


    “我打算試下學法師那樣喂他吃東西。”


    “它不是吃法力的嗎?你有?”


    “當然沒有,但也沒有說它隻吃這個啊,不試一下怎麽知道。”


    “你這個大叔,心態好挺年輕的哈”,聽了傲縱橫的話,戒靈也覺得試一下也無不可,當下不再說什麽。


    雖說要試,傲縱橫還真不知道怎樣讓頱觧吸收法力,即使在法管係統裏麵,法師調教自己頱觧也算是一種隱私行為,不是公開進行的,逖澤德西和那個闥他因(傲縱橫可不知道他其實叫忒差)也隻不過是道聽途說迴來的。


    按他們倆的說法,法師們是調集元素能量來喂飼頱觧的,於是傲縱橫試著把空氣凝聚成形如饅頭大小的實質形狀,送到頱觧的嘴邊,然而它並沒有作出什麽吸收的動作,一旦傲縱橫收掉功力,那饅頭就如同漏氣的饅頭那樣瞬間消散,它還是吸不到。傲縱橫又試著往它那大鼻孔裏麵送風,結果反而是嚇了頱觧一跳,嘶叫一聲打了個噴嚏,惹得戒靈笑個不停。


    正一籌莫展之際,戒靈忽然開口道:“我覺得你這個思路不對,你雖然驅使空氣可以隨心所欲,但從根本上來講,空氣並不是你的能量,與你之間也沒有實質的聯係,對嗎。”


    傲縱橫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的法師們,之所以能夠使用法術,除了他們本身具有元素或者某類法術的親和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們本身存有能夠供法術使用的法力能量。頱觧能吸收的,也許就是這些法力能量。”


    “聽起來有點道理,你繼續。”


    “你沒練過法術,肯定沒有法力能量,但你應該體內有真氣或者內力之類的東西,說不定頱觧也能夠吸收。但問題是如何吸收呢?”戒靈作出了一個推測,然而還有一個問題沒有想通。但傲縱橫似乎已經受到了啟發。


    他再次騎到頱觧背上,這頭頱觧現在已經懶得反抗這個家夥了,但傲縱橫卻要做的卻並不是隻騎住它。他用雙掌分別貼住頱觧的脖子兩側,開始運功,將體內的真氣內力從左掌輸入頱觧的體內,再從右掌流歸自身。看起來隻是從脖子的左側流入,右側流出,短短不到兩尺的距離,然而早被傲縱橫折騰得疲累不堪的頱觧忽然振奮起來,眼睛瞪大,連連嘶鳴,傲縱橫雖然不會相頱觧,但看它的樣子,也大概能猜到就這一陣子的真氣流通,已讓它受益不少。


    見方法有效,傲縱橫自然乘勝追擊,他甚至都不讓真氣直接從從另一側穿出,而是沿著頱觧的血脈,在其體內奔騰流淌,頱觧似乎對此異常受用,連嘶叫的聲音都不一樣了。


    如是這般,經受傲縱橫的真氣蕩滌了足足十個時間,頱觧忽然站立起來,雙眼中竟隱有光芒射出,隻見它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就奔了出去,那速度,竟勝於快馬甚多。


    “他要跑啦,你怎麽不追?”戒靈看自己的理論見效,十分興奮,徹夜不睡的在旁看著,看頱觧奔出,她急啊。


    “別急,我看他不是要逃,他是要找個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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