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迖·撒雷丁?呃,是你?”徼仧大人念著這個名字,忽然想起這個名字所代表的身份。


    “蓋迖·撒雷丁是誰?”塞奴堇次仧見識要差點,小聲地問旁邊的睿科達達。


    “駐羅倫馬加加王國法管分部監法署次署長,據說他比的實戰能力比監法署署長還強。”睿科達達低聲迴道,他對這位的了解可要多得多了,正因為了解,才更多幾分畏懼。


    “是他?他來這裏幹什麽?”次仧還是嫩了點,問題忍不住衝口而出。


    撒雷丁當然是為了那個神秘的兇手而來。


    晏度樸接到睿科達達的求助,要瞞卻聶貳圖卻是不好瞞撒雷丁——雖然不是統屬關係,但在這件事情上他得配合撒雷丁,當下便將事情大致交待了下。誰料撒雷丁居然認為這事跟殺王室法師的事說不定有關聯,要求同行,甚至答應假扮成晏度樸的隨員,非必要時候不顯露身份。


    晏度樸實在不理解撒雷丁為何對此事不放手,他們本來的任務隻是幫忙找迴五個失蹤的王室法師,了解他們失蹤的原因。從這點來說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但他也知道自己禁止不了撒雷丁,隻得同意他同來。眼下撒雷丁自己跳出來,晏度樸心裏那個不爽就不用說了——多尷尬啊,感覺自己欺騙了朋友不地道,但他拿撒雷丁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自己和血吞了。


    他在這邊倍感尷尬,塞奴北斯徼仧卻覺得是意外之喜——這位撒雷丁名聲在外,以追捕敗法者聞名王國,據說甚至跟半神交過手,有他在,對抓捕竊賊是大大的有利。而且,這人出來名的嚴守法權戒律,絕不摻和王權世俗的事——他不用擔心這位會作出點危及自己統治的事情。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撒雷丁署長,我正好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徼仧大人何其老辣,他根本不問撒雷丁為什麽會隱藏身份到這裏,這種問題除了製造尷尬沒有任何意義,反正隻要確定對方的立場不是來找自己麻煩就行了。


    “勳上請問”。撒雷丁倒是不怕解釋,但對方的知情識趣,他也能領會。


    “我懷疑這人是個半神,撒雷丁署長應該熟悉法管部所藏的半神名錄,你認為這個人是其中一個半神嗎?”


    “我認為不是”,撒雷丁斷言道,不過沒等對方追問,他又繼續道:“半神的神力特征來自於他的父母血脈,如果這個人隻能操控風、岩石、金鐵三者之一,那他有可能是這些神祗的兒子,但他至少能操控其中兩種,所以他不可能是半神。”


    “難道不可能,混有兩位神祗的血脈嗎?”塞奴堇次仧插話問道理。


    撒雷丁側過臉看了看他,眼中不禁閃過一絲不屑,“這種話,次仧大人你可不要隨便說,神明血係,豈容混汙?”,以撒雷丁的身份,稱徼仧為勳上是世俗的客氣,對上次仧,就連大人都不用稱了。


    徼仧當然聽得明白話裏的意思,當下狠狠盯了兒子一眼,接過話道:“如果是風神的血脈,擁有足夠強的風元素親和力,不是一樣可以卷起金鐵和岩石嗎?”


    撒雷丁好像笑了笑,又道:“我隻負責監督法術的秩序,法術學識方麵的問題,還是讓晏度樸法士這種專業法士來解答吧。”


    “老子的專業是法陣,法陣,法陣啊。”晏度樸知道撒雷丁不屑於迴答如此外行的問題,他自己也不想答,但為這種事跟一個老牌法尉兼袍法師置氣,值得麽?還好這個時候,有睿科達達出來解圍:“迴勳上,風係的法術,確實可以利用空氣流動舉動重物,但同時肯定引動周圍狂風大作,不可能像這個人這樣舉重若輕。”


    徼仧大人聽了這個解釋,本在點頭,突然眼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什麽。正要開口,卻被撒雷丁搶先。


    “勳上是想說有沒可能本身是一個岩石血脈的本神,同時又修習精通金元素的法術?”


    徼仧大人連連點頭,臉上是不加掩飾的興奮,仿佛親自解決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從法術原理來講是有有可能,但在曆史記錄上,從未出現過這種半神,半神雖然有神的血脈,在元素親和力方麵卻不見得比普通人更強。”


    “那撒雷丁署長,你現在有什麽建議或者想法呢?”徼仧又問道,現在眾人中,他對撒雷丁寄望最大,畢竟這位是公認的駐羅倫馬加加王國法管分部的傳奇人物,如果連他都茫無頭緒,徼仧大人對追迴失款真的就沒啥信心了。


    “我的想法就一個,勳上你這裏有會唇語的人嗎?”


    他們在這邊絞盡腦汁,另一邊,傲縱橫早已經遠離塞奴北斯郡了。


    當日,傲縱橫好不容易才把因自曝性別而喋喋不休憤憤不平的戒靈送走,也沒再做逗留,直往王都而去,雖然他來到這異界不過半個月,但現在連目標的身份都沒搞清楚,更別說是如何對付了。


    一番辛苦弄了一大筆錢,肯定是要好好花的,但傲縱橫也不傻,要花也要等到離開塞奴北斯才花,誰知道那些錢有沒什麽記號?再說徼仧丟了這麽大一筆積蓄,肯定要鋪天蓋地的搜查,立刻大手花錢殊為不智。


    所以傲縱橫悄悄離開了塞奴北斯郡,又借道小弗明琅郡,謝坡龐本郡,直到多溫郡才開始花錢。


    在坦布羅大陸,要想大手花錢,除了王都或者少數特別繁華的大城,就要靠集市了。


    集市是臨時性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舉辦一次集市,最開始每個城鎮都會有規模不一,持續時間不宜,間隔不一的集市,後來漸漸地,有些地方的集市就固定下來了,比如多溫郡的馬市。


    羅倫馬加加的馬主要產自王國中北部和東南部的兩處草原,尤以中北部夏瀨草原聞名,也就是多溫這這一片。其實多溫本身的馬產量並不比相鄰的兩郡多,但羅倫馬加加最好的霞鐸馬隻出在這裏,加上王國最主要的馬買家基本來自國王直轄領,而離國王直轄領更近的多溫自然近水樓台先得月。旁邊的兩郡的牧馬主為了不被多溫吃了獨食,就把自己的馬拉到多溫去賣,多溫郡的馬市就是這樣逐漸形成的。


    多溫的馬市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地點從不固定,而是在相隔不遠,又分屬四位次爵的四個鎮上輪流舉辦,原因是一開始大家都辦馬市,結果自然是誰都吃不飽,每年總有些頭破血流的事情發生,結果有一次差點把當今的國王,當時隻有十三歲的聶馬倫王子給打傷了,於是都爵大人在賠了親王一筆壓驚費之後大手一揮——以後都給老子安份點,就你們四個鎮輪流辦,誰亂搞就收拾誰!這才定下現在的規矩。


    傲縱橫到苤邁鎮的時候,正好是今年馬市的前夜。


    來賣貨的商販早早就到了,在市場占好位置,住宿就是自家的帳篷,然而單是來買貨的,來看熱鬧的客人,也足以讓鎮上的旅店爆滿了。所幸傲縱橫現在窮得隻剩下錢,沒多費勁就用讓旅店老板擠出了一個房間,雖是平時的十倍價格,也不過是三十個布姆。


    這家旅店是鎮上的頭牌,也兼營餐飲的生意,遇上今天這種日子,自然是滿座的,不過老板看這位客人出手大方,便收了十個布姆給傲縱橫加了張桌子。


    店裏有幾個年輕的妹子,露出半個肚子半個胸部半個屁股在席間穿梭,在客人耳邊耳語調笑,這種女子傲縱橫沿路也見過,自是知道人家是做什麽的,但他視若無睹,隻顧著對付眼前的酒肉。


    薇喀早就留意到這個黑頭發黃皮膚的奇怪男人了。


    薇喀不是鎮上最漂亮的酒女,但卻是賺得最多的,因為她又一雙藍色瞳孔的大眼睛,不僅迷人,更會看人。


    很多趕集客人一進店就迫不及待的炫耀自己的資本,以吸引酒女主動粘過去,卻在真正付錢的時候想方設法少給哪怕一個布姆。這種客人薇喀見過太多了。而這個男人,穿得就像一個流浪藝人,卻毫不猶豫的給出十倍房價,這樣大方的客人,才值得我在這個好日子裏付出。


    “這位老爺,難道您不知道一個人品嚐樸琅酒,隻能體會到它一半的滋味嗎?”薇喀決定出擊了,她要在其它人發現這個大方的客人之前,敲定今晚的買賣。


    傲縱橫咀嚼著口裏燉旀肉,好像完全沒聽到薇喀那勾人的聲音。


    “居然無視我?”薇喀很意外,自她十三歲開始在鄰近幾個鎮的旅店做酒女以來,沒有被她的聲音立刻勾住的客人太少太少了,但她並沒有氣餒,以為除了勾人的嗓音,她還有更有把握的武器。


    薇喀踏著桑格舞的舞步,右手手指觸摸著傲縱橫麵前的桌麵,輕盈的繞到傲縱橫的背後,左手舒展著想要纏著傲縱橫的脖子,把他的頭部摟入懷中,整個沒入到那胸前的碩大中。此刻,這個男人依舊咀嚼著的肉,似乎縱容這一切的發生。薇喀笑了,她又一次成功了。


    等等,為什麽明明隻有微乎其微的一點點距離,我卻無法觸摸到他的身體?連我用力往前擠,都無法讓我的殺器,越過那幾乎不存在的距離?


    在傲縱橫與薇喀之間,似乎出現了一道空氣牆,將兩人阻隔開來,不對,薇喀感覺到在自己身後,好像還有一堵空氣牆?


    薇喀忍不住就要唿叫,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已經把十個布姆放到你的褲腰的位置,現在請你優雅的,安靜的離開我的周圍,去尋找你今晚真正的目標。”


    聲音消失,同一時間,製約在薇喀身邊的空氣牆也消失了。薇喀驚恐了看了身前的這個男人一眼,甚至來不及去摸褲腰上的布姆,掉頭快步走出了旅店。


    “這個女的是這旅店裏麵最漂亮的,幹嘛不要?”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在傲縱橫的腦海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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