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鳶輕笑一聲:“你想離開就離開唄,跟我匯報什麽,你走或不走關我什麽事。”


    語氣中嘲諷的意味明顯,她開口:“郡主,我來就是希望你不再誤會王爺了,我的孩子也確實不是王爺的,郡主還是不要太善妒了,王爺等了郡主這麽久,郡主也不好一直這樣吊著王爺吧。”


    蘇北鳶冷笑一聲:“薑婼,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是不是一直將我當做假想敵我不知道,但是你確實不配做我的敵人,我從未妒忌過你,你家世樣貌品行才學皆不如我,你沒資格跟我相提並論,至於我跟廣陵王之間的關係也輪不到你多舌,你以為你能仗著救過夜雲傾的命讓我多看你兩眼,實際上你在我眼裏根本就不是個事,我當初救你,也不過是像救路邊的阿貓阿狗,隨手的施舍罷了,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薑婼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險些掛不住,她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什麽。


    蘇北鳶看戲似的看著薑婼:“你若是就此安分,還能好過,可你偏要把事情挑到我麵前,拿從前的事來惡心我,你惡心我,我今天不讓你吞隻蒼蠅我還不叫你出去呢。你什麽都不會,隻會一味的利用從前的情分吸夜雲傾的血,你吸他的不夠,還妄想著吸我的血,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若不是曾經的事情,你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你有什麽資格貼到我的臉上來膈應我。”


    薑婼被說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本來是故意給蘇北鳶找不痛快的,誰知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從前沒見過蘇北鳶多說兩句話,沒想到竟如此伶牙俐齒。


    蘇北鳶看著薑婼啞口無言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以為是個多狠的人呢,想不到也隻是個八竿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東西,沒用。


    “薑婼,你若拿夜雲傾來壓我倒是大可不必,我既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夜雲傾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欠他的,至於你,我也不想你還我恩情,你若想還我還嫌惡心。”


    紀蘭在一旁聽著心情極其舒暢,郡主這麽長時間的忍耐,今日終於出了這一口惡氣,難聽的話,還是要說給不知好歹的人。


    紀蘭心裏冷笑,麵上卻裝的威儀:“薑婼姑娘,若我是你,我就勸你還是趕緊走吧,我們這裏是晉國公府,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郡主說了這麽多話,你也不要太不知好歹了,趕緊能走多遠走多遠吧。”


    薑婼臉色難看的幾乎要哭出來,卻也隻能將這些統統咽下,抱起孩子轉身離去。


    紀蘭跟著薑婼一起走到二門口,讓門外的小廝看著送走薑婼,薑婼還沒走兩步,便聽到紀蘭大聲吩咐。


    “來人,提水來,把這塊地,還有郡主那裏的地都脫幹淨,免得沾染了晦氣。”


    薑婼咬牙,卻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紀蘭終於長出了這兩年的一口惡氣,心情好了不少,周圍的侍女見紀蘭心情好,也連忙殷勤的掃地。


    紀蘭尚未走進去,便見到有宮裏來的車停在門口,下來的是皇上身邊貼身的李內官。


    李內官匆匆走進來,紀蘭連忙上前詢問:“奴婢見過李內官,大人可是要見郡主。”


    李內官神色匆匆,說道:“是,我是奉皇上的旨意,請郡主進宮的。”


    “李內官請進。”紀蘭引著李內官一同去找蘇北鳶。


    蘇北鳶隔著窗子見到紀蘭帶著一個人匆匆走進來,便起身走出來,見到是夜元懌身邊的人:“大人行色匆匆,可是有什麽事?”


    李內官說道:“郡主,陛下今日忽然暈倒,太醫卻也查不出病症出來,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陛下現下雖然也醒了過來,但依舊不好,還請郡主跟老奴過去看看。”


    蘇北鳶點了點頭:“好,我拿點東西即刻就出發。”


    蘇北鳶跟著李內官一同來到華亭殿,夜元懌正在殿裏歇著,外麵全是靜候著的太醫,見到蘇北鳶進來,也全都是躬身行禮。


    “郡主。”


    蘇北鳶也迴禮,走進去,夜元懌正靠在床頭,神色平和,並看不出來生病的樣子。


    “臣女參見陛下。”


    夜元懌抬起眼,看向蘇北鳶,不知怎的,自己竟有一絲尷尬,宮變那晚蘇北鳶對他幾乎是上下其手,讓他幾乎招架不住。


    “郡主不必多禮,過來幫朕看看。”


    夜元懌向來溫和,說起話來也是讓人如沐春風,這點倒是從來沒變過,蘇北鳶覺得跟他相處,要比跟夜元詡這個笑麵虎相處舒服的多。


    侍女匆匆走上前來,為蘇北鳶搬過一個凳子放在床邊,蘇北鳶坐下,夜元懌將手腕放在脈枕上,蘇北鳶兩指搭在夜元懌的手腕上,調整唿吸,仔細看診。


    她歪著頭,過了許久,又皺了皺眉,忽然她收手問道:“陛下近兩日有沒有額外吃些什麽東西?是從前沒吃過的?”


    夜元懌想了想,一時也不知道有什麽特殊之處,身邊的李內官說道:“陛下前幾日偶然嚐了牡丹魚片,說是好吃,禦膳房便連著這幾日都做了牡丹魚片,隻是那魚非得是世川河上新鮮打上來的魚做才好吃,其餘的也沒什麽與眾不同的。”


    蘇北鳶想了想,問道:“說句僭越的話,陛下這兩日是不是脾氣不大好啊。”


    夜元懌想了想,自己這兩日好像也確實是有些煩躁,自己從來都是溫和寬容,這兩日上朝也總覺得心中有氣,隻是以為是因為戰況愈演愈烈,自己憂心如焚導致的,難道自己脾氣變差真的是因為其他原因嗎?


    “朕這兩日,是有些嚴厲苛刻,總覺得胸口悶著一口氣。”


    “奇怪......”蘇北鳶心裏覺得納悶,看夜元懌這脈象和脾氣,很像是被人下了羅莧散的樣子,隻是夜元懌又好像沒到那種發狂的地步,脈象也有時像,有時不像。


    但她還是要如實說:“看陛下這樣,像是被人下了羅莧散啊。”


    “羅莧散?什麽東西?”夜元懌皺眉,他從未聽過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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