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鳶睜開疲憊的雙眼,雙眼酸澀的厲害,床帳外的光刺的她有些睜不開眼。她感覺渾身酸痛,骨頭跟散了架似的。她翻了個身,翻進一個人的懷裏,她愣了一下,抬起頭。


    夜雲傾那張熟悉的臉就在頭頂,依舊是那張矜貴的臉,卻帶著神清氣爽的神色,他赤裸著上半身,柔順的黑發披散在腦後,手臂環在蘇北鳶的腰上。


    “醒了?不再睡一會?”


    蘇北鳶看到夜雲傾胸前和脖頸上被啃噬的遍布青紫,一下迴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自己的主動,他的處處遷就,臉唰的一下紅了。


    她佯裝鎮定,將臉轉到一邊,輕聲道:“不了。”


    夜雲傾輕笑,將被褥給她向上扯了扯:“昨晚你哭得厲害,累壞了吧。”


    蘇北鳶臉紅的更厲害,心中惱怒,這說的是人話?什麽叫她哭的厲害?她冷冷的迴了一句:“多謝廣陵王關心。”


    夜雲傾笑了笑,也沒有生氣,隻是輕聲道:“我知道昨晚的事,是你迫不得已,我日後也不會再提,你不必多心。”


    蘇北鳶沒有迴答,隻是悶著,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身上會發生這種事,但夜雲傾確實算是救了她,一時間,她竟不知吃虧的是自己還是夜雲傾。


    “王爺。”


    門忽然被推開了,夜雲傾猛地拉住蘇北鳶身上的被子,將蘇北鳶遮住。


    齊烈打開門就走了進來,大步走進裏間,看到了眼前這香豔的一幕,衣服被雜亂的扔在地上,床帳被嚴嚴實實拉住,隔著那層床帳能看到夜雲傾赤裸著上身斜倚在床上,裏麵靠牆的那一邊似乎還躺著一個人,隻是被夜雲傾遮住了。


    他連忙低下頭:“屬下冒犯,王爺恕罪。”


    夜雲傾臉色鐵青,怒目如火,咬牙切齒道:“還不快滾!”


    “是!”齊烈低著頭,一眨眼就溜了出去。


    剛剛那一幕,就算他是跟木頭,也知道了裏麵躺著的是誰,昨晚發生了什麽。


    夜雲傾氣的不輕,他迴過頭看向躺在身邊的蘇北鳶,她的臉比桃花還要紅,顯得越發嬌嫩。


    他雖然想再在蘇北鳶身邊溫存,卻知道他昨晚隻不過是幫蘇北鳶解毒罷了,蘇北鳶不會因為昨晚跟自己發生的一切就重新愛上自己,現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起身離開。


    “你再睡一會。”夜雲傾柔聲道,蘇北鳶沒吭聲。


    隨後蘇北鳶感受到背後的人從被褥裏離開,隨後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又聽到疊衣服的聲音,她感覺到夜雲傾將她扔在地上的衣服疊好放在床頭。


    “我先出去處理點事情,你先好好休息。”


    蘇北鳶點了點頭,她聽到夜雲傾推門出去才翻過身,將放在床頭的裏衣拿過來穿好,才重新躺好在床上。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痛的,骨頭散了架似的,她迴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悔恨的閉上了眼,雖然昨天夜雲傾隻是一個工具人的角色,但他也未免太勤勤懇懇了些。


    蘇北鳶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許久,她實在是疲憊的厲害,醒來後夜雲傾正坐在自己身邊。


    蘇北鳶冷靜的坐起來,麵無表情的迴到:“昨晚是情況特殊,多謝廣陵王了。”


    夜雲傾苦笑一聲:“鳶兒,你對我不必言謝。”


    蘇北鳶沒有說話,夜雲傾心中微微泛起苦澀,卻沒有表露出來,他從袖中拿出兩個瓶子。


    “這是我問太醫要的活血化瘀的藥,你用來擦身上吧。”


    蘇北鳶怔了一下,隨後接過藥,自己的胳膊,胸前,身上全是啃噬過的青紫。她將袖子挽起來,將藥倒在手中化開抹在淤青的地方,涼絲絲的。夜雲傾向幫她,卻還是沒動。


    “夜元詡逃走了,尚且不知去了哪裏。”


    蘇北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大皇子給皇上下的藥,而且時間不短,已經許多年,所以皇上發病時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夜雲傾道:“他是弑君謀反,被抓到必然是要處以極刑的。”


    “皇上之前不想讓他繼位嗎?他可是嫡長子,非得這樣鋌而走險嗎?”


    夜雲傾道:“皇帝喜歡夜元懌,皇帝之前見我時說過,夜元詡也好,但是心太陰暗,太歹毒,其實各個皇子什麽脾氣秉性,皇帝都知道,隻是沒有明說罷了。”


    蘇北鳶纖長的手指在胳膊上打轉:“他是狠,而且能麵不改色的做那些事情,他也心機深沉,他跑了,不是個好對付的。”


    “隻是不知道他會跑到何處,隻是無論他跑到何處,都將是一個心腹大患。”


    蘇北鳶點了點頭,夜雲傾盯著蘇北鳶,許久方才開口:“那晚,你是被誰帶走了。”


    蘇北鳶麵色不改:“重華。”


    夜雲傾眼皮跳了跳,他猜到了,果然是重華。


    “他就是我的師弟。”


    “我知道。”蘇北鳶說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當年護國寺外刺殺,止鴻街上救我,還有陪我一同去段城,都是他算計好的。”


    夜雲傾從不知道蘇北鳶和重華還發生過這麽多事。


    “我還將他當成過好朋友,卻沒想到從頭到尾害我的人是他。”蘇北鳶麵色平靜,似乎隻是在訴說一個遙遠的故事:“我問他為什麽後來不殺掉我,反而要在無稽崖下救我,他告訴我因為他愛我。”


    夜雲傾心猛地揪緊,手指死死的攥在掌心,掐的自己生疼。


    “可是他不懂什麽叫愛,他太偏執了,偏執到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眼睛,他是壞,但是我又覺得,他沒有壞到讓我恨他。”


    夜雲傾沉默著,他們兩個人經曆了這麽多,所有的謎團誤會都解開了,但兩人卻再也迴不到從前了,她也不再是能在自己懷裏肆意大笑的那個驕傲的朝霧郡主了。


    蘇北鳶將袖子放下,看了看窗子外麵,喃喃道:“天晴了嗎?”


    夜雲傾點了點頭:“晴了。”


    蘇北鳶深吸一口氣,看著從窗子外透進來的光,那麽明媚,似乎驅散了曾經黑暗的過往,但是有些傷害就像一道醜陋的疤痕,再也無法撫平。


    “夜元詡說,他幫我將師父葬在了皇陵,我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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