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鳶有些意識,疼痛如潮水般襲來,她悶哼一聲,循著聲源看去。是夜雲傾,他俯身坐在她身邊,貼近她的嘴邊輕聲問道。


    “鳶兒,你醒了,想要什麽?”


    “水。”蘇北鳶口中幹澀的厲害,她不敢動,每動一下,肩膀撕裂般的疼痛便讓她原本逐漸清晰的意識更加混亂。


    夜雲傾急忙拿了水囊過來,小心的滴在蘇北鳶蒼白幹澀的嘴唇,蘇北鳶感受到水的潤澤,抬起脖子急切的想要索取更多,甘甜的水劃過蘇北鳶的咽喉,她從未如此急切的想要喝更多的水。雖然夜雲傾已經很仔細的給蘇北鳶喂水,一部分卻依舊順著她的臉頰流向脖頸。


    夜雲傾看著那條在她臉頰上匯聚的一條細微水流,似是著了魔似的靠近,他的唇輕觸碰到她柔軟的臉頰,他的唇一路向下,吮吸她臉頰和脖頸流下的水漬,向羽毛掃過,蘇北鳶猛地清醒過來,她吃驚的用另一隻手將他抵開。


    夜雲傾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看著她受驚顫抖的雙眸,低聲道:“對不起。”


    蘇北鳶用手將他抵開的姿勢扯痛了傷口,她麵容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夜雲傾知道弄疼了她,急忙問道:“對不起,弄疼你了吧。”


    蘇北鳶努力的深唿吸,讓自己緩一緩疼痛,她意識到箭還插在肩頭,等下必須將箭拔出來,現在就叫疼,等一下豈不是要疼死過去。她觀察了一下,現在是在一個簡陋的氈房內,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屋內隻有夜雲傾一人。


    “這是一個牧民的氈房,我帶你離開後路過的,我想著你肩上的上不能拖,就給了牧民金子,借住下來。”夜雲傾輕聲解釋道。


    “紀蘭呢?”蘇北鳶喘著氣問道。


    “她在外麵,要叫她進來嗎?”夜雲傾問道。


    蘇北鳶艱難的點了點頭:“叫她拿著我的藥進來,要把箭拔出來。”光是完成點頭這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夜雲傾連忙起身去叫紀蘭,蘇北鳶調整好唿吸,自己掙紮著換了個姿勢趴在毯子上。紀蘭跟著夜雲傾進來,蘇北鳶讓紀蘭將要用到的藥全部拿出來,其實準備的這些遠遠不夠,但條件有限,也不能要求過多了,她讓紀蘭幫自己將後麵的衣服割開。


    “夜雲傾。”蘇北鳶輕聲叫到。


    夜雲傾俯身問道:“鳶兒?”


    “你...以前在軍隊裏,有沒有拔過箭?”


    夜雲傾心頭顫了顫,點了點頭道:“拔過。”


    “我中箭的這個位置,等一下箭拔出來的時候,血會噴出來,你用一塊幹淨的布,箭拔出來的時候用力的按在傷口,我如果暈過去,也不要管,然後將止血的藥撒上,用力將傷口包紮起來就行。”蘇北鳶艱難的囑咐。


    “好。”夜雲傾答應到,緊緊的握了握手心。


    “謝謝。”


    紀蘭將蘇北鳶後背的衣服完全割開,潔白光華的肩背,縱橫交錯著幹涸的血跡,箭頭沒入肩膀,夜雲傾看到傷口,感到一把大手死死的扼住他的咽喉,他在戰場上見過比這嚴重的傷數不勝數,可是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次讓他這樣難受,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


    蘇北鳶深吸兩口氣,將一塊布咬在嘴裏,她含糊不清的說道。


    “拔吧。”


    夜雲傾感覺手心裏全是汗,縱使他也拔過的箭傷,對他來說已經是見怪不怪,麵對的是蘇北鳶時,卻感到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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