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狗子剛衝到屋裏的時候就看見狗子媳婦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她看我們進來一下子撲到了狗子的懷裏。


    “怎麽了?”狗子扶著她的腦袋問道,狗子媳婦哆嗦著指向家裏的水缸,我湊過去一看整個人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之間王大媽蜷曲的坐在水缸裏,眼睛已經泛白了,缸壁有著指甲的劃痕,看起來王大媽死前做了非常劇烈的掙紮,可是這麽大的動靜,為什麽沒有人聽到?


    “媽啊!”狗子看到了自己的媽趴在缸邊嚎啕大哭,我隻能摸摸他的肩膀,給他一些安慰。可是王大媽怎麽突然就死在缸裏了呢?


    突然狗子像想起了什麽一樣,猛地起身抓住了我的衣領:“都是你個喪門星,都是因為你迴來了,沒想到我媽好心收留你,你卻把我媽害死了,老子今天殺了你給我媽報仇。”說著手裏的力道重了好幾分,我死命掙紮著,狗子媳婦看架勢不好也急忙過來拉架,不過瘦小的她根本就不是狗子的對手,狗子朝她的肚子上一踹,她就癱軟在門框旁邊。


    這時候正好有幾個上山的小夥子路過,他們衝進來死命的把狗子拉開。


    “媽的,別攔我,要不是這倒黴的家夥,我媽怎麽可能會死!”他掙紮著,我喘著粗氣被一個年輕人扶著。


    村長走進來,照著狗子臉就甩了一巴掌:“這話怎麽能這麽說呢?小雲一直在我們家裏,你這麽說那我老頭子豈不是也算是幫兇了?”


    狗子不停地喘著粗氣,最後幹脆直接放聲大哭起來,經過這麽一鬧,屋裏的孩子也開始哇哇大哭,整個屋子裏顯得無比混亂。


    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被迫在這裏多呆了三天,這三天我幾乎窩在村長家沒有動彈,王大媽死太過蹊蹺,村裏也報了警,但是並沒有查出來什麽東西。


    王大媽的葬禮很簡單,也很隆重,老人生前就是村裏的老師,為人也溫和,村裏的人都來送她最後一程,這樣的老人,這麽走了確實可惜。我不禁感歎生命的脆弱,老天爺為什麽不讓這麽好的老人家好好的呢?


    王大媽下葬之後,狗子偷摸的過來給我道了歉,說是那天他太衝動了,我也表示理解,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個人都可能會失控。我的事情也辦完了,第二天天剛亮我就到了王大媽的墳頭,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遵守和她生前的承諾和她道別。


    就在我快要出村口的時候,狗子唿哧唿哧跑了過來,拿著一個無紡布的兜子,裏麵滿當當的都是野山榛子。他說這是王大媽給我留的,說什麽也讓我拿走。我道了謝,就接了過來。


    會北京的一路上我的心情很低沉,我幾乎不知道我是怎麽到的家,我頭疼的要命,很想迴去趴到床上睡個囫圇覺。


    我正開門呢結果就發現有人正在看著我,我一迴頭原來是房東大姐,她端著一個盆,裏頭放了幾塊白白淨淨的豆腐。


    “喲,小莫迴來了這些日子去哪了啊?”她的話裏別有一番味道,我算算日子,去秦嶺耽誤了不少日子,我還欠著她的房租沒有交。


    “老家有點事兒,我迴去處理下,那個房租——”我還沒等說完,方東大姐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哎呀,剛見麵就提什麽房租真是外道,你的房租啊,你女朋友都給你叫好了,姐跟你說,這姑娘人不錯,長得也俊,你小子啊,是撿個大便宜了。”


    “那個姐,她不是——”


    那大姐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們年輕人現在搞什麽路數姐不知道,你小子看著也老實巴交的,沒想到也不幹老實巴交的事兒,趕緊給人家姑娘一個正經身份。”說著方東大姐就扭著肥碩的身體上了樓,我也懶得解釋了。算了,她愛怎麽誤會就怎麽誤會吧,她開心就好。


    我剛把門打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直接朝我臉上砸來,我下意識的一躲,那東西直接拍到了我身後的牆上。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蔥毛麽?我這一個來禮拜沒迴來這家夥居然肥碩了一圈,殘到底給它吃了什麽東西?


    “那個我迴來了......”把蔥毛撿起來,我晃晃悠悠進了家門,本以為殘會出來迎接我,但是沒想到,殘居然穿著我的t恤窩在沙發裏包著一堆零食看著電視,頭也沒迴的嗯了一聲。


    看起來她隻有在和我討論技術性問題的時候才會話很多,我看著垃圾桶裏的外賣盒子和大大小小的零食口袋,心說這家夥到底吃了多少東西?


    我看她坐在那裏也沒有想要挪開的意思,就和她說了一聲就趴到了床上開始睡覺。這幾天我基本處於完全失眠狀態,王大媽的死亡給我的打擊非常大。畢竟她的死法確實是太詭異,而且不知道為何我總感覺狗子的那個媳婦有問題。


    這一覺睡得很沉,我沒有做任何的夢,等我起來的時候渾身都酥了,殘仍舊在客廳裏看電視,茶幾上放著兩份外賣,看我醒過來她也沒說什麽,直接把飯朝旁邊推了過去給我倒了個地方。


    外賣的味道不是特別好,估計殘是訂了最難吃的那家了,不過看她吃的還算開心我也沒多說什麽。


    吃飯間我把我在村裏經曆過的事情和殘大概的講了一遍,她時不時地點點頭向我表示她在聽我說話。當我說道王大媽死因的時候,她楞了一下,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


    吃完飯後,我正收拾的當殘冷不丁來了一句:“她兒子也會死的。”


    “什麽?”我詫異道,誰兒子會死。


    “那個大媽的兒子也會死的。”


    我聽到之後整個人都快竄起來了,我立馬放下手裏的活計,目不轉睛的看著殘:“你是說狗子哥,也會死?”


    “不僅會死,而且會更慘?”殘平靜的說到,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電視機的屏幕,電視上放的是我從網上買的電影碟片。


    我聽到這話立馬拿出了手機,殘看我的反應也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說到:“放棄吧,你去沒用的。”她平靜的就像午後的湖水一樣,不帶任何的波瀾,半晌她撕開了一包薯片,放在嘴裏嚼啊嚼的。


    狗子哥也會死,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真的是因為我?還是那老房子裏有什麽吃人的東西?我一把拽著殘,後者好像鑲嵌在沙發裏一樣紋絲不動。


    “跟我迴去,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你說的那些事情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說過,他媳婦非常奇怪吧!”殘平靜道,我點點頭放開了她的手,她繼續說道:“村長和你說過村裏淹死過一個和她非常相似的女人,當時已經麵目全非了,那麽狗子的媳婦為什麽一口咬定那就是她的妹妹。”我聽她說的在理就索性坐下來,我迴去確實是沒什麽用,如果這事件非常的緊迫,就算是綁架我也得把殘綁迴去,畢竟能解決這類問題的人除了她我再也不認識第二個了。


    殘往嘴裏塞了幾片薯片:“所以這件事就有一個解釋,死掉的那個才是真正的狗子媳婦,他現在的那個媳婦是假的。”


    “狗子家也沒什麽東西,她冒充狗子媳婦幹什麽?”我不解的問,王大媽家也不算是村兒裏的富人家,冒充狗子媳婦也沒有什麽甜頭可撈,一個漂亮的大姑娘幹這事兒幹什麽?


    “她有什麽目的我不知道,不過你說過她出現在你家的院子裏,這件事說不定就和你有關係。”


    “和我?”難道那個女人是看上了我舅舅給我留的東西?那事情舅舅連我都沒有告訴,她一個外人,舅舅是絕對不可能吧這件事和外人說的。


    “沒錯,要不然你們村不可能在你迴來之前和迴來後都出事情,你之前打電話說的事情我也跟你說過了,是你舅舅擺下的道,不過這個道絕對不至於死人,要不然你也不可能健健康康的活這麽大。”


    “你的意思是?”


    “有人,在你的舅舅的設計下做了手腳。”


    聽殘這麽一分析我更加不明白了,在老房子做手腳想要幹什麽?


    “恐怕......”殘吞掉了一個果凍含糊不清的跟我說:“她應該是斷定你家的房子那有好東西了。”


    “應該不會啊,這件事情我舅舅連我都沒有告訴,一個外人......”


    殘又剝開了一個果凍,應該是薯片太鹹了,她嚼了嚼吞下去語氣平緩的說道:“要說天字張死的時候兩手空空,我才不信!”


    我這才迴憶起來我舅舅去世的時候,他的遺囑是提前寫好的,他並沒有交代要帶走任何東西,隻是在那上頭寫了銀行卡和存折的密碼,還有一些要對我囑托的事情。像他這樣的盜墓人,死後不用什麽東西陪葬在旁人看起來確實是有些奇怪,但是當時我完全陷入了悲痛之中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也十分正常。


    殘分析完之後,就沒有在說話,她現在除了會給我解釋問題或者有什麽比較重要的事情才會和我說話,其他時間就像是失去了語言功能一樣,隻是吃零食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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