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沒等葉齊給他, 蟲王就以著肉眼難見的速度, 在瞬間身影就拉近了短短數米的距離,帶著迅猛的風浪眼看著就要一口咬上了葉齊的手。


    然而蟲王的速度在他看來仍是太慢了, 葉齊此時甚至能遊刃有餘地將血食珠翻掌打入蟲王的口中, 他兩指相並, 全身的內勁凝結而出, 青年眼裏閃動著冰冷銳利的光芒,葉齊有自信若是蟲王真的敢碰上他半分,他此時凝結出來的內勁絕對能悄無聲息地打碎蟲王此時大半的身體。


    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征兆, 蟲王微微眯著眼, 最終在距離葉齊的手咫尺的地方停下。


    眼裏帶著濃鬱貪婪意味地看著葉齊的手, 蟲王最終『舔』了『舔』唇, 隻能想想吞下的血食珠好望梅止渴。然而雖然不敢動葉齊半分,蟲王還是敢繼續毫無顧忌地提著它所期望的要求的。


    “我還要, 那些珠子。”


    蟲王聲線嘶啞地說道,望進蟲王漆黑得複眼密密麻麻排列的眼裏, 葉齊忍下身體湧來的被人當作食物的微微發麻意味,斷然迴絕道。


    “現在隻能給你這些。”


    葉齊自然明白, 如果他此時真的肆無忌憚地照蟲王的話做,就會給蟲王一種他身上有著足夠血食珠的錯覺,不說滿足蟲王得到了充足血食珠後是否會對他動手,光是有著這足量血食珠在身,隻怕蟲王就足夠對他生出異心了。


    蟲王定定地盯著葉齊,似乎在估量葉齊身上的話到底有多少分可信之處。而最終, 蟲王也放棄了從葉齊古井不波的麵上找出破綻的想法。


    “你現在不給我珠子,我就殺了他們。”


    葉齊沒有一點動怒,聲線平靜地就像是說著極為尋常的話一般。


    “你盡可以試試。”


    看威『逼』不成,蟲王隻能用迴老一套的說法。


    “這點珠子不夠我吃飽,你一刻給我一千顆。”


    “做夢。”


    看著蟲王暫時沒有動手的想法,葉齊也懶得駁迴它這種異想天開的說法。


    蟲王死死瞪著葉齊,那張蒼白的麵孔上,漆黑複眼瞪出的樣子著實給人無限壓力。


    “你敢不給?”


    葉齊索『性』閉上了眼,不做迴答,然而他的手牢牢握在天魄上,已經做好了隨時應對蟲王攻擊的準備。然而他也沒有浪費時間的想法,葉齊重新嚐試著溝通如同石沉大海的金丹煉化體內的初魔之氣。


    見這樣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蟲王再度換了個說法道。


    “你現在不給我,等下那頭東西來了,我們兩個都要死在他身上。”


    葉齊也並不想和蟲王相搏,雖然他和蟲王在這第十二層秘境中都受到了同等的壓製,而他也相信隻要他全力施展內勁,他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擊殺蟲王,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蟲王不會逃,隻和他死戰的情況。


    而現實是這隻蟲王顯然不是什麽莽撞而好糊弄的『性』子,他出手的這一擊可能重傷蟲王,然而在這不到數方的石麵上,蟲王若是冒著重傷跑開,先不說能不能跑掉,若是真的弄出了大的動靜,那魔物肯定會有所察覺。


    葉齊自然不會願意為了一個蟲王將自己的『性』命搭在此處,因此雖然沒有滅殺蟲王的底氣,可他必須在此時展現出相應的決心,他氣定神閑地開口說道。


    “哪怕我給你,你又有多少機會能勝過魔物?”


    哪怕這魔物重傷,也不是他和蟲王這兩個實力被大半封印的人能夠殺得了的,對於這一點,葉齊自然無比清楚。


    然而蟲王卻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印記中傳來蟲王嘶嚦的響動。


    “我可是蟲王,我是能吞了他的,如果我能快速地強大起來,我是一定能吞了他的。”


    蟲王激動得複眼旁一圈圈地泛紅,葉齊敏銳地再丟了百顆血食珠過去。


    麵對疾風裹帶的血食珠,蟲王這次張了張口,沒有半點過多動作地將血食珠吞下後,如同被喂食飽了的猴子一般,終於安分了下來。


    “看著蟲王安分下來的樣子,葉齊方才緩聲問道。


    “那魔物身上不是有異蟲的血脈嗎?”


    然而聽到葉齊這句話,安分地啃著血食珠的蟲王卻微微挑了挑眉,複眼人『性』化地流出了輕蔑的神態。


    “誰說它身上有異蟲的血脈的?”


    葉齊剛要說話,卻猛然想起,這一切都是鶴合歡告訴他的。然而鶴合歡沒有理由騙他,當然此刻的蟲王自然就更不可能在這件事上騙他了,那麽最靠近事實的可能就是,葵女所說的大半都有可能是假的。


    而既然他們得到的消息真假摻和著,那麽最後的解決之法出現差錯也是難免了。葉齊剛要岔開這個話題,卻又看見蟲王的眼微微眯了眯,『露』出了些許費解的意味。蟲王低聲說道。


    “不對,從蟲商的記憶看,那頭妖魔是有異蟲血脈的,不然蟲商也不可能被它泄『露』出的氣息勾引來,隻是我從那魔物眼皮下經過的時候,確實沒有從那魔物身上感覺到一點的異蟲氣息,而且若那頭妖魔真的有異蟲血脈,它也不可能現在都沒有發現我。”


    而聽到這裏,葉齊腦中也感覺了些許古怪。


    “蟲島上的那頭蟲王叫蟲商?”


    蟲王狹長微眯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和嘲弄,它帶著些許傲然地從印記傳道。


    “我族金丹以上的王族都起了名諱,隻是你們這群人族聽不懂我們之間的叫法而已。”


    “那你叫什麽?”


    葉齊索『性』在此時問道,畢竟他也不好在聽到這個說法後,再一直叫蟲王這個層次名下去。


    然而在這個簡單的問題上,蟲王沉默了一瞬,卻是緩緩開口說道。


    “我本叫蟲吞,隻是我竟然被一個人族捉住了,自然也不配繼續叫這個名字,”微微頓了一頓,蟲王再度恢複平靜冰冷的語氣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姓重,單名吞,等我殺了你,我再將自己的名字改成蟲吞。”


    重吞認真無比地說道,葉齊卻在此時笑了笑,黑眸『露』出微微笑意的利芒。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重吞盯著葉齊,那視線讓葉齊想起了一個饑腸轆轆的人以著無比貪婪的目光注視著極為美味的食物。經曆了剛才的一番交流,重吞此時十分利索地開口道。


    “那你沒有死掉之前,作為我的主人,就有喂我吃飽的義務。”


    看著重吞三句話不離吃,葉齊也懶得和它多說。


    “等離開了這裏,我就解開你的印記。”


    若是能夠離開這處封印之境,他仍留著重吞的印記,蟲王定然不會放過殺了他的機會,而他一時也殺不了重吞。將重吞呆在身邊無疑是養虎為患,索『性』他眼不見心不煩,直接放走蟲王,讓鶴合歡等人去請靈界大能,畢竟這小方秘境中的異蟲都長成到金丹階段了,其它凡界也未必沒有異蟲的存在。


    若是其它凡界中的異蟲找了上來,以著蟲王那日在天將城不要臉地叫他主人的舉止,說不定他還要和其它的蟲王打上一次。這異蟲禍『潮』自然由靈界高位修者解決,在這件顯然憑己身之力不可能解決的事情上,葉齊可沒有攬麻煩上身的想法。


    然而重吞冷哼一聲,顯然是不相信他這等說法。


    然而如今在魔物身旁,它自己傷勢未愈,重吞也確實不敢做出什麽大動作來。


    然而葉齊卻是想到了什麽,他睜開眼,對上蟲王的貪婪視線,語氣中沒有絲毫波動地問道。


    “那你的感覺和蟲商的記憶中,對於那魔物是否還有什麽不同?”


    重吞冷冷地望著他,複眼裏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善。


    葉齊丟了百顆血食珠過去,麵對疾風裹挾的血食珠,重吞沒有任何猶豫,一把張開腥然大嘴吞下,如同嚼著糖痘一般塞得滿滿的嘴中沒有絲毫間隙。


    等到完全煉化完之後,重吞方才勉強開口答道。


    “蟲商覺得那頭妖魔裏不僅有葵妖,蛟龍血脈,還有異蟲和巨鯤血脈,可是按照我感覺到的,那頭魔物身體裏除了葵妖,蛟龍血脈之外,其它什麽都沒有。”


    重吞所說的顯然超出了葉齊想象之外,而對於妖魔的了解,毫無疑問他並不擅長。哪怕搜筋刮肚找遍了符合這等妖魔描述的說法,葉齊還是找不到哪種妖王有能力做到分隔血脈的這一切。


    然而望著重吞漫不經心,貪婪的眼裏隻專注地望著他一個人的樣子,葉齊已經習慣了這種視線,他索『性』再丟百顆血食珠過去。


    “什麽妖魔能做到分隔血脈?”


    重吞這次熟練至極地一口吞了,口氣卻微微帶上了些許不滿地說道。


    “少了。”


    葉齊沉黑的眼中流『露』出了極為顯然的不信之意,看著重吞還想從他手中得到更多的好處,他索『性』閉眼探尋煉化之法。


    見得不到更多的好處,重吞也見好就收地老實開了口。


    “能靠吞增長力量的妖魔很多,我們異蟲能將吞吃下的萬物中法則和精華吸取,轉化為自身力量,而有些妖魔可以吞噬其它妖魔的血脈,然而都不能吞多,不然會對自身的血脈造成壓製,所以我猜那頭妖魔應該是吞得多了,將過多的血脈排出去了吧,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你知道魔物是被誰重創的嗎?”


    葉齊已經熟練地和重吞形成了邊拋邊問的局麵,重吞沒有任何猶豫地開口道。


    “不知道,但那血肉的氣息看著像是從肚中流出來的,或許是它肚子裏生下的孩子從妖魔肚裏自己挖出一條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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