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晟起的身形如同被重錘一擊, 此時竟連站都難以站穩。


    “葉齊師兄築基迴來, 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真是我這個做師弟的失職, ”這次換葉顯會『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來了, “不過葉齊師兄竟然升上了天縱榜, 這個“天俊榜第一”, 你努力了半百載,倒也是名副其實了。”葉顯會在名次上加重著,一字一句地說道。


    說道最後, 他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了, 輕飄飄的名副其實四個字, 語氣中更是透『露』出心服口服的意味, 葉顯會臉上『露』出的燦爛笑容,幾乎要閃花了葉晟起的眼。


    他還嫌不夠, 離開時都不忘在葉晟起身上再補上一刀,說道:“竟然這樣, 就不打擾你慶祝這個“天俊榜第一”了,我去找師兄慶祝他還沒來得及比試, 就拿到的“天縱榜最後一名”。”


    這兩個特意加重提起的名次仿佛在葉晟起心間又劃了狠狠一刀,仿佛他仍在山腳下苦苦攀登時,有人已經好整以暇地登上了他難以望其項背的另一處高峰,然而最讓人絕望的是,他此時就連超越的念頭都不敢興起。


    此時葉晟起背後的一群人麵麵相覷著,紛紛靜若寒蟬, 心裏想法不一,卻是無人敢出聲打擾死死地望著天縱榜的葉晟起。


    ……


    而一出那個秘境,葉顯會不急不緩的步伐登時就如同飛了一般,他快步走著,到了最後甚至小跑了起來,他身後的幾人隻能苦苦地追著他,此時幾人望著葉顯會臉上掩藏不住的興奮神情,明白他是去找葉齊,可也不敢冒然出聲提醒葉顯會先前與葉齊爭執的那事,怕擾了葉顯會的心情。


    然而,就算這幾人不說,到了漩渦前,葉顯會還是想起了他與葉齊先前的一番不愉快,他臉上激動萬分的神『色』陡然白了下來,定定地站在漩渦前,腳步如同生了根一般,無論是向前還是向後走一步都邁不開步子。


    “要不……咱們迴去,等那位氣消了再去拜訪?”他身後的一人小心勸道,就怕他家公子爺到了人家麵前就『色』厲內茬起來,要是兩人解釋不清楚,葉顯會又生了一肚子氣迴去,豈不是會殃及他們這些池魚?


    然而,反而是他的這句話,使葉顯會堅定了進去的念頭。


    他憤恨而有力地說道:“師兄吼我,我的氣還沒消呢,憑什麽要我一個人提心吊膽地迴去?”


    葉顯會身後的幾人忍不住互相對著傳達出了歎息的眼神。就憑葉顯會口中還掛著不放的“師兄”還有“提心吊膽”這幾個字,他們就明白這次進去結果到底怎樣,就看那位心情了。


    幾人長噓短歎地互望著,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和跟在顯會身後一並進了去。


    一行人氣勢洶洶地來到葉齊的屋宅前時,葉顯會一往無前的氣勢又有些癟啦。


    在葉齊屋前躊躇了半響,葉顯會耷拉著頭站了一會兒,還是提不起敲門的動作,他怏怏地站在門前,身後的幾人都不敢再和他說些什麽。


    半響,少年平和而帶著些許無奈的清朗嗓音從屋內傳出:“進來吧。”


    葉顯會的眼神陡地亮了起來,他興高采烈地拉了門進去,然後“啪”一聲,就將門從要跟著他進去的幾人麵前毫不留情地關上。


    “不用跟我進來了。”


    幾人眼睜睜地看著門在他們麵前被關上,幾人麵麵相覷著,都忍不住歎出了一口氣。


    本來還想著若是公子爺說不清話,他們還能幫襯著說上兩句,現在倒好,公子爺把他們關在了外頭,如今他們得是得了這半刻的清閑,可要是結果不如公子爺的意,他們剩下的幾天可不會這麽好過了。


    幾人望著這大門,紛紛覺得公子爺不是把他們關在了外頭,他是把自己唯一的希望都關在了外頭啊……


    興衝衝入門的葉顯會自然不知道門外眾人豐富的內心戲,他興奮地直衝到主廳時,一句葉齊師兄已經喊出了嘴,正想解釋些什麽,卻不由一愣。


    廳中怎麽還有一個人?!


    ……


    葉顯會自然不會與江平淵有太多交集,葉齊忍不住一笑。


    他剛迴到了新起的住所處,江平淵便過來了,語重心長地和他談起了築基後需要做的諸多事項,順便譴責了一下他明知自己要築基,不好好呆在守衛安全的葉府,卻領任務去了外麵的不謹慎行為,還有告訴他一年中錯過的上京中的諸多大事。


    葉齊帶著笑意地聽著,心中也不免泛起了一些無奈和感動時,感受到了葉顯會徘徊在他門前的舉動,自然要叫他進來,為自己分擔一些師兄的火力。


    葉齊站起身來,給兩人介紹著對方認識。


    江平淵眉目冷峻,禮數卻周全地向葉顯會頜首,說道:“葉師弟。”


    葉顯會感受著江平淵身上的冷淡氣勢,不敢造次地乖乖在葉齊旁邊坐下,恭敬說道:“江師叔好。”


    這一句師叔顯然殺傷力巨大,江平淵舉著茶杯的動作一滯,然後平靜地放下茶杯,直視了過去。


    他平靜地望著葉顯會,也跟著換了稱唿地改口說道:“師侄此次來有何事?”


    葉顯會還沒有心大到能把他與葉齊兩人私下爭執的事情當麵說出來,他隻是笑著為自己砌了一杯茶,然後迴給了江平淵一個燦爛的微笑。


    看著兩人的氣氛有些古怪,葉齊對上江平淵的眼,誠懇地說道:“我和葉師弟之間還有一些誤會尚未解決,待我和他解釋清楚後,再來打擾師兄吧。”


    江平淵頜首,此次卻是連招唿都沒有和葉顯會打上一個,便起身平穩離開。


    待江平淵完全離開後,葉齊方才有些無奈地轉身,他對著葉顯會問道:“江師兄與你先前有過嫌隙?”


    葉顯會收了那副虛假的笑臉,此時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不滿地說道:“我就是看他那副板著樣子教訓師兄的樣子不順眼而已。”


    接下來葉齊再說關於江平淵的什麽,葉顯會就是飲著茶,隻是點頭應和,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看著葉顯會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葉齊搖搖頭,也住了嘴。


    江師兄一直以來麵冷心熱,幫助過他許多,而葉顯會在這一年中的影石紀錄也算是幫了他大忙,他也不好在兩人間太過偏頗,而且葉顯會聽不入耳,他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所幸兩人並沒有什麽交集,現下也隻是麵上有些不合,他等會好好跟江師兄解釋一番,日後少讓他們兩人碰麵就好了。


    葉齊不說話,兩人間陡然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


    這寂靜讓葉顯會陡然有些坐不住了,他牛嚼牡丹一般地把茶水喝下,隻覺索然無味,抬頭向葉齊望去時,正好迎上葉齊望過來的眼神。這眼神平和,如同他剛才喝下的茶一般透著股甘苦怡然的平靜。


    “師弟此次過來,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葉齊的問話終於點醒了怔愣著的葉顯會,他不知為何有些窘迫,也有些委屈,他吸了吸鼻子,一言不發地將身上錦帶中的影石拿出,放在葉齊麵前。


    葉齊看著葉顯會的動作,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他沒有多言,徑直將神思探入影石中,一段談話在他耳邊響起。


    ……


    “葉晟起,我傳訊的靈鶴為何會在你手上?”葉顯會強忍著的聲音傳來


    夾雜著男子輕笑的聲音清晰傳來:“我前幾日出遊時撿的,想來你的葉齊師兄收不到這靈鶴傳訊,是不可能在比試前趕著迴來了。”


    葉顯會強壓著怒意,“葉晟起,用著這般的方法,你就不嫌你得來的名次太下作了嗎?”


    “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明明是你的葉齊師兄膽小如鼠,害怕自己守不了這個天俊榜頭名,方才趁著這個時候出府,你的靈鶴失效,想必也是天意吧。”


    聽了葉晟起的話,葉顯會頓著,一字一句地說道:“無膽鼠輩,葉晟起,這四個字形容你真是一點都不差,你這一輩子也就隻會耍這些陰謀技倆,最可悲的是,哪怕你耍了這些陰謀技倆,你這輩子也像老鼠一般隻懂得躲在陰影之下,連承認是自己做的都畏手畏腳。”


    男人語中『揉』著的笑終於冷了下來,他終於撕開臉麵,尖銳地諷刺道:“你說的再動聽,你的葉齊師兄是聽不到的,他也是不可能迴來比試的了,你盡管死了這條心吧。至於靈鶴,你盡管讓人去查,看葉府的管事能不能查得出我在靈鶴上做的手腳。”


    男子冰冷的諷刺說:“而且,葉顯會,就算我是藏在陰影底下不敢『露』麵的老鼠,你又是什麽,不過也是一介碩鼠,不過是身後有人庇護著,能在太陽底下仗勢而行,你有哪點值得驕傲?又有什麽資格來說我?”


    ……


    接下來所說的對話都大同小異,葉齊麵『色』平靜地一一聽完。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葉顯會:那叫倉鼠,蟹蟹


    ……


    謝謝小天使【cat】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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