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現身之輩,那都是有頭有臉的老怪物,其或多或少皆與虛空老祖有那麽一點點的仇怨,但更多的,是覬覦。覬覦其千年之中積攢的至寶,畢竟這傳承萬年的一脈,所擁有的,不曰金山般,也不會差到哪去。


    小小的酒肆中,坐滿了人頭,數十位,皆是想分一羹之輩。且在歸墟的主持下,虛空一脈的數十名弟子便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一個接著一個的被眾人送去了投胎。十字架上,目光依舊懸在遠方,虛空老祖好似在靜等一個時機。


    隨著虛空幻界內,那立有諸多弟子的命牌,忽而炸裂,虛無縹緲的因果之力悄然從中掠出,為其入地府之前,阻截歸至此地。那被抽根的老幺此刻卻離奇的完好的站在奠虛廟中,看著自己的命牌碎裂後,不多時,又有數人的命牌同時碎裂。


    虛影自虛空中波蕩走出,同樣是自己的諸位師兄,師姐,但幾人不明白,自己等人不過隨意寫下的姓名,此刻卻有救命之力?一頭霧水的幾人看向自家老祖的命牌,若是其可救下自己等人的性命,那麽老祖的性命,是否也可以逆轉?


    但最終的答案卻是無聲的消散,稚空二字的命牌,忽而幹枯,其未曾龜裂,也沒有那股因果之力溢出,而是如同花開到老的自然枯萎。


    而在酒肆之外的虛空老祖目光緩緩轉迴身下,僅是如此一個不經意的舉動,便同時驚的在場眾人屏息而望。不知何時起,那幾具慘死之屍,此刻卻被一塊通明的菱形之物所替換,正當那九霄雲上之人察覺不對,將要轉身而遁入虛空之際。


    那枯瘦的老手忽而緊握,此人身後的虛空便如同一麵冰牆般,將其碰壁而阻於雲上。苦笑的看向雲下,其便明白,自己又上這老東西的當了!


    伴隨著菱形之物散化如煙,飄入虛空老祖的鼻尖後,那股地仙之威,驟然爆降,隨著修為急速攀升,隻見雙腿之上白骨生肉,本是枷鎖般的破衣卻被虛空神袍燃透。隨著虛空老祖一步走出,身後的十字架便被威壓震碎如齏!


    抬手而起,整座小鎮頓時地動山搖,崩碎的長河讓眼前的諸位不再開口言說,既然虛空老祖並沒有垂死乏力,那麽眼下便是自己等人的喪命之機,心中的盤算,隻求其能看在自己等人身後的勢力,不會一並將自己等人的神魂湮滅成空,那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虛空之塔如鎖九霄天地,其不僅囊括了那人,也困住了展露身份的諸位老祖。腳下如沼澤一般的虛空,緩緩開始吞並歸墟等人,虛空老祖不想聽幾人言語的解釋,隻是將一道虛空大道打入塔內,隨著虛空之塔最底層光芒大盛,其後,世間便再無這些落井下石之輩。


    而飄散而出的魂魄,虛空卻並未將其一並滅殺,而是任由其進入輪迴投胎轉世。當虛空老祖現身在虛空之塔的最頂層,麵見那人時,其宛若老友一般的對虛空老祖說道;“千年不見,如今您可威風更甚啊!”


    “我命不久矣,還需你多加照料,這些小家夥了。”並沒有怪罪的意思,而是像臨終的囑托一般,稚空說罷,便不再強行維持人的模樣。隨著偽裝散褪,那蒼老的麵容打坐在此中,半麵焦黑。


    此人得見如此之景,那才是心慌而撲在其身前,問道;“難道那傳聞是真的?老師你為何以肉身之軀強行接洽天雷?這般行徑,不是自取滅亡嗎?”


    “命數已盡,我終是渡不過此番的壽衰,但為了你們,為師隻能以死而悟道,為爾等謀取生路中的一席之地!”隨著稚空話音飄落,一目瞎盡,而其心房之內,焦黑之物化作空洞,而成一枚巴掌大小的卷軸。


    “取之,便迴家吧。”蒼蒼邁退,而氣絕已。


    唯留此人,淚灑塔中,不複老師。


    此後,虛空一脈,少了一尊虛空老祖,多了一位虛空老祖,故而此祖留下一記絕命仙法,名為;心雷絕虛徑。


    得見柳無涯崩碎如霧,周身之內的虛空之力,像是漫天星辰一般,瞬息飛布在虛空之上,再與之盤踞在君詣的頭頂,亦如星網籠罩,虛雷成絲,隱布成空,見之無影,感知無威。


    再且動心中之力,念虛成空,影道成境,道中主座,終合一行道。


    隨著一尊老者站立此中端首,迎手招之,君詣便被虛空托起,將之行放在虛空大道之上。一招運勢,便見空蕩蕩的擂台之上頓起風雲,卷入此中的君詣如在厚雲天際之上,手中竹棍,行耍破空而不得解,隨著手中勢停,一棍立,而成四段,拍掌而出,四節短竹插之方位,以見枝葉複生,成做一竹牢。


    雲隱橫生多變,竹牢外,老者端走遊離,掌化遊龍,步行山虎,一虛成真,感之卻假。漫步擋身前,此行招不喂給君詣,卻轟擊在了對身的柳無涯胸前,掌貼之閉,一退一出,君詣頓感身抓而退,而再見,雷雲之掌,成虛洞穿心口而出!


    這時,厚雲之中,司徒朗明突然出現在君詣之身後,雙掌大開聚合成真,碎成虛無的血肉卻被其逆合歸身內,其先高聲道;“百門大比第二十場,邪獄門,柳無涯勝!”滑落而震碎一並行雲,得見的卻是君詣不知何時閉目而躺在擂台之上。


    且見碎心口之人又誰?


    身為邪獄門之人,司徒驚鴻自然知曉這一招的厲害,若非虛空一脈不外傳,不然這一招被自己學會,怕是同境無敵,便成真咯。


    再得見柳無涯歸魂入身,破空虛空而走出,再在司徒驚鴻的一瞪之下,柳無涯抬手而自碎心口,血肉之體卻離奇的變成了虛空之口,隨著虛空之口開始攪吸而將君詣之魂吞並入體,閉目再開,二人同時恢複氣息。


    得見如此的司徒驚鴻,這才放下心來,畢竟這一仙法堪稱必殺之法,一動則魂碎無生,連轉世的機會都不會給對方,這般狠厲,為得就是震懾旁人。此法之詭異,就在於,其看似隻是一招困敵之仙法,但與之入內的,卻是破開肉身的虛空之魂。


    無論在此中作何之鬥,皆如無用之功,而那一記融洽了天雷的虛空之掌,則是尋常之人無法抵擋的,畢竟隻有少數之人,才會煉魂修道,而尋常之人,肉身之脆弱,與魂魄之薄弱,那是致命的死穴,無處可解。


    但此法弊數極大,難以參悟是為一,碰到煉魂之輩,則極容易被碎魂而亡,不得來世為二,每一次動用的後果,便是在虛空之塔中淬魂三個時辰,此番痛苦,非得尋常人能承受的是為三。


    數代之中,沒有多少人能將其學會,更別說隨意動用而無視其的反噬,畢竟那股如同裂魂鑽心之痛,是此法在最初參悟時的反噬,其會隨著修煉者的修為提升,而翻倍的疊加。


    何況虛空大道,是為空間大道的演化,柳無涯能參悟此道,並習得此法,也便表明了一件事,當代之中,其必有一席之位。


    君詣深感後怕的退下台去,剛才那股死亡的氣息,是親切的貼在了自己的感知之中,即便自己習的生命之道,卻也無法避免的恐懼。此之無法抵抗的無力感,讓其差一點便錯步而跌下台階,好在一旁的黑衣裁判為之攙扶一二,上境者的氣息傳入其體內,這才驅散了些許陰霾。


    而反觀柳無涯,此刻卻離台而歸龍亭之中,三個時辰的淬魂反噬讓其不得不離場而退,與之明白的楚禦二人,自然是毫無波瀾的接著看交手,先前來時,柳無涯便已經交代給二人,若是自己離場,三個時辰內,隻要是自己的比試,皆替其認輸之。


    畢竟邪獄門有三人,此中有一人不敗而取魁首即可,另外的二人便是為其掃蕩一切阻礙之人,無關全勝。至於,盤坐房內而淬魂的柳無涯,其當然明白,自己即便不憑借此招,亦可戰勝對方,但為什麽依舊要動用此招,隻能說有感而發,無關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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