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棍拚接而成,長棍揮出,破風而動。盧本羽體內的法力如同沸水般,咕咕作濤,周身經脈與體骨開始便會,如同水銀澆灌全身般,盧本羽渾身赤紅如烙鐵。


    熔踏腳下之石,飛身而起,於空中動用一記仙法,赤焰十字爆。長棍在同一時刻下揮出雙擊,殺意赤紅熔如岩漿,一個巨大的十字在空中叩下,虛空被此灼滅出一個烙印,蓋下如被,焚火平原!


    落下之際,隻聽見擂台應聲爆碎成四塊,宛若天塹般的溝壑呈現在盧本羽的身下,隻是中心之內,林濤長槍頂在身前,白皙如雪的光輝凝成一座四成長尖寶塔,將林濤庇護在此中,未受分毫之影響。


    畢竟是有一大境界之隔,二人的本質已經不能用江河與海而比較,而是江河與星河之談,看似一步,實則是跨不過的一步。


    長槍散卻寶塔虛影,林濤抬頭看向盧本羽,心想,既然這小子如此不知分寸,那便也讓其知曉知曉,自家的仙法是何威力!


    拔槍起,手點繪,槍意凝聚成圖騰之巨,長槍觸翻空,身形忽而點顫,體內的法相便應聲而出,一尊世而不敗的龍威將軍便傲立此中台前,白銀甲胄威風凜凜!槍一動,虛空驚雷炸出,長槍貫徹如龍,仙法;不滅龍膽!


    長槍在擂台之上將虛空一分為二,一條白龍遊離雷海之內,不敗趙雲法相忽而消散在原地,再度浮現時,其已然站立龍軀之上,行長槍,疊壓刺出,卻在盧本羽的眼中變成了一記揮砍,槍意凝化千軍萬馬自雷海之內奔踏出。


    槍過遊龍走,萬軍不留身!本在此招之下,盧本羽必死無疑!但那黑衣裁判感知此中的威力,便已然先行為盧本羽擋下了此招了,白袍趙雲傲立虛空一槍頂在裁判身前,好在修為不在同一境界,即便此槍勢不可擋,但二人非同言曰。


    法相潰散如塵,林濤瞧見裁判擋在身前之時,便已然明白此場,已經分出了勝負。“壬字第九組第三十三場,隕落閣林濤勝。”緩緩吐出勝負,眼前的林濤悄然離去,站在身後的盧本羽卻是久久不能從那股威壓中清醒。


    直到身前的裁判開口言道,盧本羽才木訥的點點頭,迴到了別處勢力的觀眾席上,對於差距,其內心更多的是恐懼那一刻的死亡來臨,雖有元嬰可破體而出,但元嬰之體非二命,其雖可保其不死的前一次,但後者的無力感,卻是元嬰最大的傷痛。


    擂台損壞嚴重,諸多擂台需要修繕間,給予了眾人多一刻的喘息,但這些所謂的喘息怕是隻是留給盧本羽這些人的。二人交手,姬棄仇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盧本羽那人就是一朵被人精心嗬護的花兒,不知暴雨的殘酷,自然不解自己與這些人的差距。


    姬棄仇可以很肯定,這前二十的仙門中,多數首席皆是外出曆練過生死之人,其眼中的那抹處變不驚與勝券在握,是一些隻知道修行的呆子所沒有的。


    暖意升空,估摸著時辰已經到了午時,此刻最為可觀此地美景,昨日隻顧看交戰了,卻不見龍亭之上氣運遊走如鯉,在各方氣運之人頭頂盤踞,魚群越多,此人的氣運便越強,除去一部分可知的仙門之人。


    抬眼所見駝武園之上,在一人頭頂擁有著一群與自身毫不遜色的錦鯉群,嘴角緩緩翹起,姬棄仇大概可以肯定此人便是那藏拙之人!


    台前台下,人影匆匆,一部分的靈磚自各自乾坤袋中飛出,填補修繕之後,再度煥然如新。終是半炷香的時辰後,聽聞此組擂台上再度響起“壬字第九組第三十四場,由駝武園的宮束,對陣寶仙林園的善古爾。”


    忽而抬頭,姬棄仇沒想到這交手還真如此符合自己的心意,這宮束自己此前從未得見其出手,若是後頭遇到了,怎麽說也是沒什麽底,現如今出手可讓自己瞧瞧,倒也是先有個準備。


    寶仙林園,排名僅與駝武園一名之差,上一屆中,二門之中已然交過手,隻不過上一屆中,駝武園僥幸功法克製了對方,這才在一線之差贏下了比試。這一次的善古爾實力上不僅強上盧本羽三分,其更是外出曆練數年才歸來,在所謂的“修真界”摸爬滾打而不死,這也便可見其實力。


    宮束此人小巧如雕琢的瓷偶,隻是麵貌稍稍平凡了許多。而善古爾此人,彪形大漢一個,手中的流星錘,已然快比肩了宮束的身高。寬如牆擋在宮束的身前,半步疊壽的修為,比起此前宮束流露出的圓滿修行,已然在前行之上,拉開了不小差距。


    “小子,你家大師兄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湊什麽熱鬧,還不速速認輸。”善古爾猖狂的開口,言語中更是暗諷了盧本羽一二。盧本羽呆坐在駝武園弟子中,戰意萎靡,久久不開口。得見如此的旁人師兄弟皆是不敢開口勸道。


    “若是想讓我認輸,那便拿出那等實力!”宮束開口清脆如黃鸝,雙手起勢,氣息流淌如山河,自高而歸下。站在遠處的姬棄仇好似感覺到了這家夥的氣息,這股沉如山,勢如水的掌勢,與旁人的殺勢極為不同,在記憶的引導下,姬棄仇明白這是習之道,專研一心而形成的大家風範!


    修道先見勢,引意蛻形,明見本心,雙心歸攏,自與道不相為二,悟之見山唯山,見山非山爾,乃為道之大家。


    “不見棺材不掉淚!”善古爾怒哼一聲,隨之法相率先露出真容,山丘之高,臂粗若岩,怪誕之人,比例如同侏儒,可力量的象征,卻是一點也沒落下。形容此相,隻能用爆炸的肌肉怪來形容。


    手中的流星錘與之同時變大,行手起咒,嘴中吐出的金色字符飄蕩而下,雙臂之外,粘貼不落隨後變成實體,一張張如同甲片般的咒符在雙臂上為之加持。力動破空,那股碎裂之音在半空之上,在善古爾的周身響起!


    一錘甩起,在擂台之上,可見狂風與雷暴聚集此上,動輒砸下,浩浩如墜,可比天地之滅!勢出流轉,高峰溢寒雲,隻見在流星錘飛砸而下的瞬間,一座山擎之峰拔地而起,隻是雖有山高,卻不得擋之毀滅之狂響。


    但山有雲兮,奎木多深堰,山下雲深似掌出,雙掌懷接此錘如內左右彼削,隨著此錘淩空山前,雲掌借力轟遝,流星錘倒砸歸去。燃炎砸歸,善古爾雙手汲取天地土之力,雙臂再次壯大,崩起砸向自己的流星錘,一拳平填拳印之下的尖刺,錘不得歇,二次攻向雲海高峰!


    二次複來的流星錘聲勢更加的浩大,在虛空之上掠過而殘存破碎之軌跡,雲掌幾欲接洽下,觸之便碎掌而進,此上之力加持在流星錘上,並碎山峰不見蹤影。“轟隆隆——”聲勢與之一同在台上炸響,雲海吞覆山川殘影,一並鎮壓的,還有那要命的流星錘!


    二人之間,一根緊繃的鐵鎖卡在當中,一力動,雲海內不得見分毫起湧,也不見端首之物出移片刻之地。雙臂擒上,力之符騰燒而去,加持之力雙雙攻入雙臂內。手中的鐵鏈率先扛不住力之壓迫,被其硬生生擠成鐵餅。


    雲刹起身,一尊冠冕儒生,悄然而立。


    身後之景,藏有這雲下一十八手,皆是擒拉之力,兩者抗衡,這才不動如山穩。現出意誌真身的宮束,悄然溢出四成實力,本欲動,力之傾出,二人皆同。感之加持的善古爾怒而再出,踏碎腳下擂台,深陷而退,擂台之坑,深而大也!


    雲中宮束,演化動輒,三掌連出,台前霎時間,雨霧傾下,白雲被濺下之雲染盡黑,驚雷降,力之倒拔,隨著一端的善古爾吃力不及,被力拽飛,身如山墜般的龐然大物,眨眼便到雲海前。雲上儒生先是一掌拍出,雲海當即驚起百丈高浪,覆拍而上,身砸穹頂而再落,再而得見一掌蓄出,雲海被掌意攪動凝成一記漩渦,吸納雲海而奔歸掌內。


    善古爾不得身止,便被再度吸歸掌下,忽而可見九霄穹頂上,青鬆做客,接鬆露裹挾雲海在成冰雨降泄,掌意凝物,另有一人,在青鬆之下,集千百之力再現雲海攏歸成一掌之形,終得見,雲掌覆叩整座擂台之上。


    雲浪衝刷在保護罩上,溢起的厚雲遮蔽了二人的身影,隨著雲中二人一躺一立的虛影若隱若現。


    本是鬆散的目光,隨著此掌之後,隨之變得凝重起來。此掌之下,擂台除了原先損壞之處外,再無崩損,一切如常之狀,讓姬棄仇明白,宮束這家夥對於力之道的修行,遠遠的超出了尋常之人,若是楚禦等人可以用天賦逆天來形容,這小子便可用百萬拳掌而明悟之“小強”!


    隨後,昏死而不明的善古爾被人抬走,而站立台中的宮束卻是再度向裁判躬身行禮以表尊重,見之,黑衣裁判也深感欣慰,畢竟這麽多場交手下來,也就這小子最為明白尊重禮貌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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