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開始的非常迅速。


    場地一拉開,李楊一站過去,就立馬展開了攻勢。


    是的,就是李楊在進攻。


    一向穩中帶苟的他,一改常態,一上來便展開了疾風驟雨般的攻勢,拳、掌、腿,幾乎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這個家夥、這個家夥、這個家夥……


    枯竹心裏連連瘋狂的叫著,本來是想比武切磋的心態,瞬間就崩了。


    比武切磋,那是指雙方實力相差不多的情況下,可眼前這小子的實力,明顯是在自己之上啊!


    絕頂高手!


    這家夥,竟然是個絕頂高手!


    枯竹終於看出了李楊的真正實力,心裏滿是苦澀。


    要知道他都七十多了,還依然是一流高手,同時又年事已高,這輩子顯然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而眼前這家夥才多大?


    有三十嗎?


    老天呐,你是何等的不公平啊!


    看著眼前,做自己孫子都已足夠的李楊,枯竹心裏生出一股巨大的嫉妒。


    在這股嫉妒情緒的催使下,枯竹竟然迴光返照似的,一掃頹勢,突然變得強勢起來,反壓了李楊一頭。


    李楊不疾不徐,絲毫不急。


    靠情緒失控而起來的勁頭,又是支撐多久?


    五招。


    僅僅過了五招。


    枯竹的勢頭又跌了下去,麵對李楊的攻勢,腳下開始連連後退,沒幾招的功夫,便已退至庭院一角,後背幾乎快要貼上院牆了。


    任誰都能看出,枯竹落敗隻是時間早晚的事。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大局已定,過程快到出奇。


    “歲寒三友,我看是歲寒三蠢,看李楊年紀輕,就以為不是自己的對手,哼,那可是能和西門吹雪對決的人,怎麽可能還打不過你們其中之一?”情兒心裏冷笑,對枯竹這麽快就顯出敗跡,毫不意外。


    四惡仆以前雖然對李楊多有輕視,但隨著李楊戰獨孤一鶴、逃峨眉山等一樁樁輝煌的戰績傳開,他們早已把李楊視作絕頂高手,對這一幕自然也不意外。


    隻有不認得李楊的歲寒三友,此刻瞠目結舌,不說已經被點了穴的寒梅,隻說邊上觀戰的孤鬆,此刻一個勁的揉眼睛,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不好,照這樣下去,必輸無疑。”等孤鬆接受現實,暗道不好。


    “必須要采取措施。”


    孤鬆也是人老成精的主兒,心思稍微一動,便立馬想到了一個主意,當下朝對戰中的李楊大聲喊話:


    “你明明是絕頂高手,武功在我等之上,卻故意使詐,裝作武功不如我等的樣子,還以公平決鬥之名激我兄弟,實在陰險至極,是可忍孰不可忍,枯竹賢兄莫要驚慌,我來助你。”


    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由頭,說罷,孤鬆就衝入了戰局中。


    “還可以這樣?”情兒呆了一下,沒想到堂堂一教護法,江湖大佬,竟然可以如此不要臉皮。


    “老匹夫!”四惡仆直接就開罵了,要不是穴道被點住,動彈不得,早就衝上去了。


    “喂,那姑娘,我看你也應該是武林中人,還不快去幫忙?”四惡仆自己動不了,便把目光投向情兒。


    情兒眼珠動了一下,馬上又迴到剛才發呆的樣子,仿佛還沒從孤鬆突然參戰的一幕迴過神,也沒聽見。


    四惡仆又是叫了一聲,看她還是沒聽見,隻能作罷。


    視線迴到李楊身上。


    突然衝過來的孤鬆,的確讓他有些始料不及,畢竟剛才都約定好了,是一對一決鬥,這也是他和枯竹一交手,便一反常態進攻的原因。


    不過,孤鬆畢竟也隻是個一流高手,並沒有對他形成絕對壓製。


    何況,李楊對此早有防範。


    你當李楊為何在製服住歲寒三友其中一人後,才說要一對一決鬥?就是防著他們三對一。


    絕頂高手也是人,隻要數量到了,一樣能以量取勝,而歲寒三友皆是武林中的老字輩,雖然成為絕頂高手無望,但是在一流高手中,絕對可以排進前五,對付這三人,李楊很清楚自己的極限。


    一對一,完勝。


    二對一,沒問題。


    三對一,有些棘手。


    眼下二對一,依然還在李楊的控製範圍內,並且他還特意收起攻勢,又恢複了他以往穩中帶苟的打法。


    枯竹和孤鬆哪裏知道,李楊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一看李楊改攻為守,還以為是自己兩人合力的效果,心裏不由得更加振奮起來。


    打敗絕頂高手的機會,可不是哪裏都能碰上的。


    這不就是越級挑戰嘛。


    兩人彼此眼神交匯了一下,看出了彼此眼中含著的興奮之色,更看出了彼此的意圖,幾乎是同一時間,手不約而同的抹過腰間。


    “嗆。”


    “嗆。”


    兩柄細長軟劍,突然從他們腰帶中抽出。


    這兩柄劍,製式相同,都是長近三尺,寬約一寸,劍身上泛著月光,寒芒四射,一看便知道是兩柄不俗的好劍,再經由兩個配合默契的一流高手使出,威力更是不俗。


    從場外看,李楊身體周圍,就像是多了兩條毒蛇,肆意揮舞著,想要從李楊身上咬下一口。


    “居然還藏著一手暗劍。”劍影紛紛,如蛇噬人,這種情形中,李楊竟然還有心情念叨。


    防守後退,反而使他更加從容。


    猶如比賽中,暫時領先做第一的,往往才是壓力最大的。


    瞧,壓力很快就出現了。


    三十招後。


    枯竹額頭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的冒個不停,手心也已經出汗,而且還都是冷汗。


    不同於孤鬆,他打得時間最久,內力自然第一個見底。


    “枯竹賢兄,再堅持一下,”孤鬆注意到了枯竹的狀態,不由焦急的喚了一聲。


    “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李楊忽然出聲道。


    話音剛落。


    “噗。”一道三尺長的劍氣,突兀的從他手心中冒出,和對麵的兩柄軟劍糾纏在一起。


    然後,不等兩柄軟劍有所動作,立刻順時針一轉,如同一個劍氣絞盤,將那兩柄軟劍當場絞碎。


    一塊塊軟劍碎片,如同紙屑般紛紛揚揚的灑在地上,要不是枯竹和孤鬆兩人躲得及時,怕是連握劍的手,也要一並交代在李楊的劍氣絞殺之中。


    一朝得勢,李楊並沒有乘勝追擊,立在原地,手中的三尺劍氣流光溢彩,吞吐著絲絲劍芒。


    “還用再打下去嗎?”李楊淡淡的問道。


    枯竹嘴裏喘著氣,沒有說話。


    在場之人都能看出,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孤鬆倒是還有戰力,隻是兩個人聯手,尚且不是對手,現在隻他一個人,又能怎麽辦?


    兩人心裏也清楚,再打下去,隻會自取其辱罷了。


    “老匹夫,二打一,居然還輸了。”四惡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出惡氣的機會,放聲嘲笑。


    枯竹和孤鬆二人,老臉微微發燙,狠狠瞪了四惡仆一眼,“算你們四個今天走運。”


    說完,又勉強衝李楊抱拳說了聲“告辭”,便兩人一手抬頭,一手抬腳,抬著寒梅,逃似的離開了。


    “這下,他們歲寒三友的名聲,算是徹底丟盡了。”情兒望著歲寒三友離去的方向去,頗有些幸災樂禍。


    李楊沒有理睬她,徑自走到四惡仆身前,手指如飛,一一掃過四人,解開四人的穴道。


    “大恩不言謝,今後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吩咐。”四人恢複活動自由後,齊齊向李楊道謝。


    李楊還真不客氣,立馬提出了一個要求,“我讓你們別去找葉孤城,各自逃命去,你們幹嗎?”


    “這……“四人皆語塞。


    人各有誌,強求不得。


    李楊見此,打了個哈哈,“開玩笑的,不用在意。”


    四惡仆搖了搖頭,“我們知道你是好意,隻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件事我們必須去做。”


    說到這裏,四惡仆望了眼院外。


    雖然歲寒三友早已走遠,但是四惡仆仿佛又看到了他們。


    而自己四人,被歲寒三友輕鬆擒住的場景,也浮現眼前,曆曆在目。


    四惡仆神色一黯,“出了南海,才知道天下武林藏龍臥虎,我們本來是要躊躇滿誌的去找城主,結果,剛出去沒多遠,就被三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的無名老頭擒住了,到頭來,還要麻煩你來救,真是慚愧啊。”


    歲寒三友,西方魔教的護法,這還無名?


    旁邊聽到這話的情兒,直翻白眼。


    敢情你們四個還沒搞明白是怎麽迴事?


    “沒事。”


    李楊毫不在意,拍了拍四惡仆的肩膀,很會安慰人,道:“在我眼裏,你們要比他們強太多了,還更帥。”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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