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案未結,又有了一個案子。


    而且,第二個案子,是關於刑警隊內部人員的。所有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暗中更是捏了一把勁。尤其是李大寶,整個人仿佛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不再說笑,不再吊了郎當,每天早上一大早就離開市局,晚上也不迴來。


    就這樣,過了三天,兩個案子卻都沒有什麽進展。


    拉走趙柯的那個男人開的車,到了郊外就沒有消息了,舒曼他們根據監控顯示,查到了郊外,才發現車子被棄在了郊外。


    最主要的是,車子的牌子是套牌,車型還很普通,全市有上千輛同種型號,同種顏色的車輛,如果一一排查下去,也不一定會有線索。


    可是李大寶卻真的將那一千多輛車都列了出來,一輛一輛去排查。


    舒曼他們看見他這幅樣子,都想要勸阻,但是每每見到李大寶那副陰鬱的表情,到了最後,都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舒曼這天打算再去張悅的公寓去看一眼,江焱自然是要一起同行。


    路上,舒曼忍不住朝江焱問道:


    “你覺得,趙柯的失蹤,和張悅的死,有關係麽?


    我始終覺得,她們兩個住的那麽近,不是巧合,況且,就算這個是巧合,那又為什麽偏偏那麽巧,在趙柯失蹤的時候,張悅偏偏就被人殺死了呢?”


    舒曼一邊說,一邊緊緊鎖著眉頭:


    “我現在隻希望,趙柯能夠平安無事,帶走她的人,不是懲治者組織的人。”


    雖然直到現在,除了李宸李虓兩兄弟,她還沒有和其他的懲治者組織的人接觸過,但是她卻很知道他們的行事作風。


    殘忍冷酷,毫無人性。


    人命,在他們眼中,根本就被視為無物!


    如果趙柯落在了他們手中……


    江焱等紅燈的間隙,不禁微微側轉過頭,朝著舒曼看了一眼。這三天,她的臉色從未有過一絲絲的緩解。


    “你現在,不懷疑她是張悅說的,那個讓你小心的人了?”


    “不是她!”


    舒曼肯定的搖了搖頭:


    “她一定是因為什麽原因,被帶走了。如果真的是她,對方為什麽要用強製的手段帶走她呢?


    而且,我有種直覺!”


    舒曼說著,一雙漆黑的眼眸之中,隨即投射出兩道閃耀著的、篤定的光芒:


    “一定,不會是她!”


    聽聞了舒曼的話,江焱也隻是輕輕抿了抿唇,坐正了身體,收迴了視線。


    片刻,低聲啟唇:


    “嗯,不是她!”


    舒曼因為心裏全是事情,所以沒有聽見江焱這一聲幾乎於呢喃的低語,不然,她一定會問一句,不是她,是誰?


    重新來到張悅家,雖然之前警察已經很自己的搜查過了,但是舒曼總覺得,張悅手中握著的那些東西,應該會給她留下什麽線索,讓她找到。


    所以,她決定再親自來仔細找找看。


    一進到張悅家,舒曼就開始仔細搜查起來,江焱並沒有幫忙,而是四下看似隨意的觀察起來。


    舒曼找的是臥室,因為她相信,張悅那麽謹慎害怕,如果真的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一定會放在自己身邊,眼睛時時能看得到的地方,這樣,才會覺得安心。


    可是,找了半天,舒曼卻什麽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


    心情有些低落,舒曼隨即一屁股坐在了張悅的床上,看著眼前不大的公寓,眼眸深深,心中卻不住的在問著:


    到底在哪裏?


    張悅,你說你找到的那些證據,到底在哪裏?


    目光,不經意間流轉,舒曼的視線落在了櫃子旁邊的垃圾桶裏,垃圾桶裏此時正放著一張名片——


    誠達理財公司。


    ……


    車子往誠達理財公司行駛,舒曼手中握著那張名片,臉色陰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來一般。


    江焱側眸看了一眼那張名片:


    “一張被放在垃圾桶裏的名片,都能被你注意到!”


    舒曼死死的攥著名片,微微垂眸:


    “本來一開始我也不是很確定,這張名片,到底是張悅隨意丟棄,還是真的有什麽用。


    找了那麽久,一點線索都沒有,但我總覺得,張悅是個很聰明謹慎的人,就算她知道自己要死,也一定會在死之前,給我留下什麽線索。


    所以,我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打通了這個叫做王建國的客戶經理電話,沒想到,張悅真的曾經買過理財產品。”


    江焱接過話: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份理財產品,應該是張東來以張悅的名義買的吧!”


    舒曼聞言不禁眼眸一撐:


    “你怎麽猜到的?”


    江焱淺淺一笑:


    “我們不是一早就懷疑,張東來和懲治者組織有關係麽,當年江長恩死的時候,撞死他的司機也和張東來一樣,老實本分,沒有任何背景。


    不過,後來被我查到,原來在車禍發生前八年,他曾給自己買了一份巨額的意外保險,受益人,是他得癌症的妻子。”


    舒曼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所以,其實你一開始就懷疑了?”


    江焱:“我可從沒說過,我相信蔣文豪是真的死於意外。”


    舒曼:“可是你當時為什麽不說?”


    江焱:“很簡單,我調查了一下,發現張東來並沒有購買過什麽保險或者理財產品,警察也查過。但是我卻忽略了一點,他沒有用自己的名字買。”


    舒曼咬了咬唇,不再說話。


    江焱又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張悅的母親不是前兩天已經到警局了麽,她怎麽說?”


    一想到那個軟弱無能,仿佛老公死了,天都塌下來,連女兒都不管的女人,舒曼心底就一片悲涼:


    “還能怎麽說?


    那個女人,滿心還在記著她死去的老公,根本不關心她的女兒,直到女兒死了,才悔恨不已。


    如果她當時能夠多分一些關心給張悅,恐怕,事情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樣的地步。


    所以說,不管到了什麽時候,女人一定不能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男人的身上!”


    舒曼原本是無心的一句,可是說完之後,卻見江焱猛地板起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可是,我好希望你能把重心都放在我身上,怎麽辦?”


    舒曼聞言不禁沒好氣的白了江焱一眼:


    “做夢!”


    江焱一臉委屈,但是轉而又變得釋然:


    “沒關係,我可以把重心都放在你身上!”


    舒曼心裏一磕,不由自主的轉過頭,眸光定定的看著江焱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被陽光切割成了兩個部分。


    江焱薄薄的唇輕輕張啟,吐出的字句,宛若大提琴般,婉轉悠揚,沁涼入耳:


    “我這一生,所有的重心,都是你!”


    陽光炙熱,透過車窗,落在人的臉上,身上,一片暖意。


    ……


    誠達理財公司。


    名為王建國的理財經理接到了舒曼的電話,早早的就等在門口,一見到兩人,立刻迎了上來:


    “是舒警官吧!”


    舒曼點頭:


    “你好,王經理,麻煩你了!”


    王建國笑的很職業:


    “不麻煩,不麻煩,為人民服務嘛!配合警察的工作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再說,這次我們認識了,說不定以後你們或者親戚朋友的想要買理財,都可以來找我啊!


    來來來,進來說,進來說!”


    一邊說,王建國一邊把舒曼和江焱迎進了公司。


    舒曼為了防止王建國再跟自己推銷理財產品,便直接了當的開門見山:


    “王經理,張東來是什麽時候跟你購買的理財產品!”


    “哦!張東來啊,他是一年前來找的我!”


    說著,王建國掏出一份文件遞給舒曼,舒曼接過來觀看,原來是一份理財產品的購買合同,甲方上的簽名是張悅,授權人,正是張東來。


    張東來的文化並不高,字體看起來有些青澀幼稚,但卻看得出來,他在簽下這份合同的時候,很是用心。似乎是抱著必死的信念,給自己的女兒,換一個安穩的後半生。


    “一年前,張東來來到我們公司,是我接待的他。


    我一開始看他的穿著和氣質,以為他隻會買一些小額的產品,沒想到,他一出手就買下了我們公司兩百萬的產品,為期是一年。


    隻是,他是以他女兒的名義買的,原本,我們公司是要求,他女兒本人來簽字的。不過,他說她女兒不在本市,他代為簽字,我們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舒曼點了點頭,大致看了一下合同,然後交給江焱,又問向王建國:


    “王經理,你是什麽時候,聯係的張悅?”


    王建國:“一個月前,這份合同到期了,我要通知客戶來領取收益,順便再商討一下看客戶有沒有意向要再次購買。”


    舒曼頓了頓:


    “你是通過電話聯係的張悅?”


    王建國不知道為什麽舒曼會突然間這麽問:


    “是啊!”


    舒曼眉心一動,不對勁啊,那個時候,她也一直在試圖聯係張悅,可是張悅的電話始終都處於關機的狀態,根本聯係不上。


    那麽王建國,又是怎麽聯係到張悅的?


    思忖間,坐在旁邊的江焱,突然間毫無征兆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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