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闊有些訝異事情會進行得如此順利,他緊接著說:「我雖自小無父無母,但結親一事絕不會委屈了大小姐,等大老爺守喪三年的孝期一滿,我會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來迎娶大小姐。」


    聽他這一說,白慶良夫婦臉上同時露出不解的神情。


    南天闊求娶的是他家閨女,關白川義什麽事?


    廖氏按捺不住地變了神色,「南爺,怎麽娶咱們家閨女與大老爺的孝期滿有什麽關係?」


    南天闊皺眉,一直沉穩淡然的語氣嚴肅了起來。「雖說海商不重繁文縟節,但百善孝為先,不應依古禮來置辦嗎?」


    白慶良聽出端倪,幾近絕望地問:「南爺,敢問您想求娶的白家小姐,不會是……?」


    「自然是白川義白大爺的獨生愛女,白熙月大小姐。」


    直到這一刻,滿心以為自己攀上權貴的白慶良夫婦才知道,原來南天闊求娶的不是自家閨女而是白熙月。


    南天闊話一出口,因受傷加上酒醉昏睡了大半日才清醒的盧昌其剛好尋來大廳,聽到這話,激動的嚷道:「姓白的,你這背信忘義的狗子,不是說好把白熙月嫁給我嗎?」


    沒料到盧昌其會在這時候出現,白慶良嚇得險些沒魂。「盧、盧大人,你身上還有傷,怎麽跑出來了?」


    盧昌其昨夜沒搞定白熙月還受了傷,醒來便怒氣衝衝,想找白慶良問問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才走到大廳門口聽到他的話,他勃然大怒地揪起白慶良的衣襟,怒問:


    「你玩老子是吧?白熙月到底許了幾個人家?」


    南天闊見著昨晚那個下流猥褻的家夥,麵色一沉地開口:「白熙月是我南天闊的人,許的是我南家,誰有意見?」


    他目光淩厲地掃過廳中每一個人,說出的話如他的人一般透著強硬霸氣,讓氣氛突地冰冷緊繃。


    盧昌其在地方上橫行已久,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麵前口出狂言,大聲道:「你南天闊是個什麽東西,你不知道我是誰嗎?竟敢跟本官搶人!」


    自南天闊在皇帝那邊得了個「海皇」的封號,還真的許久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大聲的吱一聲。


    這個盧昌其不是夠膽識就是愚蠢至極,當然在南天闊眼裏看來,會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的根本不是個好東西。


    南天闊唇邊揚起冰冷至極的笑,刀鋒般的眼神,讓人不寒而傈,他從袖中掏出一卷聖旨。


    「我是什麽東西,也許盧大人可以問問我手中的聖旨。」


    看到那明黃色繡著金龍的聖旨,盧昌其嚇軟了腿的伏跪在地上,見聖旨如見皇帝,顫著嗓喊:「皇上萬歲萬萬歲。」


    白慶良和廖氏也心驚膽戰的跟著跪在地上。


    見眾人恭謹的態度,南天闊再次揚起笑,語氣淡然。


    「我那皇帝老弟深怕他義兄娶不到老婆,硬是塞了道賜婚聖旨給我,沒想到他倒是有先見之明,不知這樣誰還有意見?」


    南天闊提及當今聖上,口氣熟稔的如自家兄弟,還有誰敢有任何意見,隻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想當初他決定迴來求娶白熙月時,就有預想到也許事情不會那麽順利,要了這道聖旨也是預防,從沒有想過要利用聖旨逼迫心愛的姑娘,隻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盧昌其這欺善怕惡的小人,竟敢拿官架子壓他,他雖沒有官職在身,但光憑他和當今聖上的交情,來一百個盧昌其都不夠看。


    「很好,都起來吧!我擇個良辰吉日便會上門下聘。」南天闊滿意的開口。


    眾人剛站起身,還沒從南天闊那迫人的氣勢中迴過神,就看到一個仆婦走了進來。


    仆婦顯然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麽事,笑著對白慶良和廖氏福了福身道:「老爺、太太,熙華小姐迴來了。」


    廖氏這時才驚覺大事不好,自己精心安排的計劃就要釀成禍事了,趕緊對陳嬤嬤使著眼色。


    陳嬤嬤還來不及會意,就聽到大廳門口傳來嬌脆的聲嗓:「父親、母親,女兒迴來了。」


    隻見白熙華穿著一件蝴蝶戲花的褙子,秋香色的長裙,頭上梳著高髻,戴著珊瑚鑲寶的簪子,看起來華貴又美麗。


    南天闊似有深意的看著白慶良,「沒想到白二爺還有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兒。」


    白慶良有口難言,恨不得踹那個不懂眼色的陳嬤嬤一腳,卻苦於不能發作。


    從昨晚憋屈到現在的盧昌其則是眼睛一亮,「原來這位小姐才是白二爺的女兒,南爺真不好意思,下官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南爺搶妻,看來是誤會一場。」


    南天闊暗暗嗤笑了一聲,想也知道盧昌其動的是什麽心思,但他表麵上不動聲色,也沒有戳破他,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


    雖然白熙華無辜,但怪隻怪她有一對貪心無良又無德的父母。


    「我想向未來的嶽父大人上香,可否勞煩白二爺帶路?」


    被擺了這麽一道,白慶良心裏百般不願,卻還是隻能移動腳步,將南天闊帶到東院的祠堂祭拜。


    南天闊離開白家,去各處船行處理了些待辦要務,這一耽擱隔了幾日才有空迴到別苑。


    迴到別苑天色已全暗下,看著府門口掛著的燈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他向來冰冷的心竟感到一絲暖意和急切。


    這不同於以往的感受,他知道是因為那個他多年來戀慕的人兒就在府裏的緣故。


    南天闊的身影才出現在門口,守門的護衛見到他,立即恭聲齊喊:「南爺。」


    護衛的聲嗓才落,便有個與他年紀相當的男子匆匆忙忙由裏門探出頭來,皺盾嘟囔,「南爺,您終於迴來了,您下次出門還是帶著小的一起吧。」


    南天闊瞟了一眼被他撇下的貼身小斯,隻見他一臉彷佛被拋棄的哀怨神情,莞爾笑道:「我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讓你去辦嗎?」


    「白大小姐身邊有貼身丫鬟,我們南府又守衛森嚴,根本不會有什麽危險,南爺您就不同了,出門在外還是多個幫手好。」


    武真是南天闊在迴中土的途中意外救到的海難者,為報答救命之恩,成了他的貼身小廝。


    武真個性老實忠厚,奉他為天,總嘮叨得讓他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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