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二小心翼翼地潛入了村中,聞到了一陣濃濃的酒氣與血腥味,再往前行,便是看到了極其殘忍的一幕,整個庭院中男女老少,橫屍遍野,黑甲染血,迅捷卻又殘忍地收割著這些村民的性命,讓他們發不出一絲聲響。


    怪不得那個黑臉將軍要叫我等離開,我辛老二雖不是什麽好人,卻也做不出此等屠殺手無寸鐵的村民的慘絕人寰之事!辛老二心底震驚,也顧不上去尋他的同夥,若是讓黑麵將軍發現他知道了這事,一定會殺人滅口的!


    剛想退走,便有一黑甲士卒倒飛了出來,一襲紅衣的秦快走了出來,滿麵怒意,身後跟著淚流不停,傷心欲絕的許文文……


    當許文文給秦快掖上被子,也準備解衣躺下時,聽見了屋外細碎的腳步聲,還以為是醉酒的客人走錯了路,準備開門去為他指路。


    結果門便被推了開來,“這裏還有活口!”陸續便有幾人一同進了門,擋在了門口。


    “怪不得這麽輕鬆就將那些醉鬼拿下,原來今天有人娶親,小娘子,你若是乖乖交待秦快在哪,興許我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點,否則,嗬嗬。”說著那人舔舐了下臉上的鮮血。


    “你,你把大家都怎麽了?”


    “醉鬼當然是都殺了,不肯開口的也是殺了!”就要伸手去抓許文文,哪知一道黑影閃過,在搖曳的燭火中,那人便被尋蹤穿心而過。


    “你會為你的髒手償命,嘖,頭還是很疼,都怪師傅一直灌我酒,對了,你們是來找我的?”秦快半坐在床上,以手扶額。


    “秦快!抓住他!”


    “秦快,你快跑!”


    “文文,你過來些。”秦快卻也不急,體內浮出一層霧氣,用真氣逼出酒氣,另一隻手往幾名擋路士卒一揮,尋蹤便尋了過去,銀白色的劍身上不沾血跡。


    許文文捂著嘴,她好怕。


    秦快披上了衣服,心中生出不詳的預感,牽著許文文走出了房間,婚房內隻留下幾具被穿心而過的屍體。


    眼前的一幕讓秦快的雙眼通紅,也讓許文文終於是忍不住癱軟在地,要不是秦快一直牽著她的手。


    本是宴席的庭院中,被染成了一片血地,秦快還記得躺在桌上,胸口被鐵矛捅了一個大洞的是許文文的三叔,先前還與他喝過酒,地上躺著的七七八八的屍體,就在半個時辰前,還與他……


    眼見不遠處還有幾個秦兵在用手中兵器在毀壞著故人遺軀,秦快柔聲對許文文說道:“娘子,等我一會兒。”


    便如風一般卷了過去,那幾人剛反應過來,隻感覺喉間一甜,還來不及叫出秦快的名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許文文像失了魂一般,任憑秦快拉著她的手往外走,不說她接受不了,秦快也在失去理智的邊緣徘徊。


    沒有在庭院中發現李浩宇和許銀山的屍體,那他們不是逃了就是被抓了,秦快第一次想大開殺戒,這些秦兵都是該死之人!


    他收迴了劍,尋蹤太快了,讓他們還來不及感知死亡的痛苦,還是用拳掌更好,拳拳到肉,配合著山河經的內力,擊碎融化他們的內髒。


    於是,便有了出現在辛老二眼前的一幕,秦快看著他,他也看著秦快。


    秦快記不得他了,隻當是隨秦軍一同進村的幫兇,手剛抬了起來,辛老二便跪了下來。


    也是被秦快的模樣嚇到了,與那日見到的秦快完全判若兩人,眼前這位目露兇光,倘若他辛老二敢有什麽異動,他絲毫不懷疑秦快會一拳打爆他的腦袋,秦快右拳上的血明顯不是秦快自己的啊。


    “秦大俠饒命!秦大爺饒命!我不該鬼迷心竅帶著朝廷的人來找你的!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屠村,知道是這樣我也不會帶他們進來了!秦大爺饒命啊!”辛老二直接磕起了頭,一股腦吐出他知道的事。


    見到他齊根而斷的右掌,秦快也是想起來了,淒厲一笑,“原來是你將人引了進來,嗬嗬,我若是當時殺了你,哪會有今日之事,嗬嗬。”


    秦快提劍一步一步向不停磕著頭的辛老二走去,辛老二感受到秦快的靠近,停下了動作,連連後退。


    “秦快!我都如此求饒了,你又何必咄咄相逼!不是,秦大俠,我能帶你去找下令屠村之人,你……”


    人頭落地,三尺之遠,濺起的血柱噴灑滿牆,“我會去找他的,引賊之仇你我算是了結,也便給你個痛快吧。”


    複又帶著許文文向村外走去,遇人殺人!


    秦快的臉上,手上,靴上,血跡斑斑,紅衣更加暗沉,不如燕匪山那日般鮮豔。


    ……“童大人!村西發現秦快,正往此處殺來!”


    “哦?還有李浩宇呢?速去發信號通知董大人!”


    “是!”


    董大人也是被那些假情報騙得心煩,才會讓我先行前來,倒是讓我見著了大功,童攀便是那名黑麵將軍,也是奉了董華丹的命令將此村盡屠,不在大秦版圖上的村莊,那便是外敵,盡可屠之,這是董華丹的原話。


    ……


    李浩宇與許銀山在酒席中途便離開,去到了半年以來李浩宇長居的藥房,木桶旁。


    “臥龍村,今夜之後便不複存在,你帶著兩個孩子離開這裏吧?”許銀山卻是沒了醉意,清醒地說道。


    “為什麽?”


    “祖訓預言,你也莫要問了,隻有你與我,村長三人知此事,我許家五代嫁於外來少年之時,便是我臥龍村不複之時,也是阻止天下禍亂的開端!”許銀山從腰後摸出一包銀針,紮在李浩宇的腿上,“其實,你清醒之日便已痊愈,我以秘法封住了你腿上的經脈,本想再拖些日子,唉。”


    “許叔,其實不必如此的,什麽狗屁預言,我李浩宇一輩子沒信過命,什麽命中之人,臥龍村不會滅亡的,我與秦快在村中一日,便護得村中一日安寧!”


    “小李啊,許多事你不懂,我也解釋不清楚,諸多預言都已印證了,你與秦快的到來,秦快與我孫女的相戀。”許銀山手裏沒有停下施針,笑道。


    “不行,明知村中有難還要我帶著他們離開,我做不到,我的良心也不允許我這樣做!”李浩宇拒絕。


    許銀山抓住李浩宇的手,“算我老頭子求你了!這也是為我臥龍村百年守候的結局,隻有如此才能保住文文的命!”


    “你勸得了我,勸得了秦快嗎?!我養大的他,他性子隨我,脾氣卻是比我還倔!要是知道了這些,他會恨我一輩子的!”李浩宇見到許銀山欲要下跪的姿勢以及眼中的哀求,無奈道,“那就讓他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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