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本少雨,這一夜,蜿蜒千裏的蜀道一側的臥龍村內,卻是突然飄起了蒙蒙細雨,像是要清刷這一地的罪孽。


    秦快左手提劍,右手攜佳人,在雨中漫步,迎麵而來的雨水將他臉上的血汙洗淨了一些,秦快扭頭看了一眼許文文,仍是失魂一般,不由得將她的手又攥進了兩分。


    “別怕,有我在。”


    許文文終於是有了反應,目光遊離,隨之對視著秦快。


    “殺了他們!”


    “好!”秦快化作一道紅影開始索命,往擋在路口的數名士兵飄去,隨後紅影過處,又添豔色。


    “秦快。”


    “嗯。”


    “為什麽壞人的血也是紅色的?”


    “不知道。”


    秦快便聽得沉重的腳步聲在往他們這邊靠近,每一步引起的迴響,就像擊在了他的心上。


    黑麵將軍童攀現身,手持長刀,刀尖及地,刀柄處有狼頭雕刻,刀身映出冷光,顯出它非凡品。


    “秦快,終於是見到你了,乖乖交出李浩宇,束手就擒,本將不殺你們。”童攀斥道,狼首長刀指向秦快。


    師傅沒事,那我便沒有什麽顧忌了,“嗬”秦快一聲冷笑,衝了過去,空中飄落的細雨仿佛也跟不上他的速度。


    叮當一聲,童攀竟是擋下了秦快這極快的一劍,長刀高舉,劈向近前的秦快。


    秦快退,複又揮出三劍,將童攀的刀撥開後順勢刺向他的心窩。


    哪知童攀不避,一麵揮刀砍向秦快空門大開的肩頭,一麵抓向秦快的劍,整個身子像重了些,腳底沉入地麵兩分。


    一瞬之間,秦快刺中了童攀的黑甲,鋒利的劍尖穿透了甲胄,卻是來不及深入便被秦快抽出,倒也不是秦快畏懼以傷換傷,隻因他看見有幾個護衛一旁的秦兵正向許文文靠近。


    躲開了童攀勢大力沉的一刀,山河經正氣由小臂中流向尋蹤劍,劍身近通透,離手飛了出去,無形劍芒先至,從抓向許文文的那人後腦貫出。


    “還有餘力應付那些小卒,你怕是太過自大了吧。”說著童攀抬起陷入地中的長刀,體表繚繞起一股灰色的真氣,秦快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種真氣他仿佛見過……


    李浩宇與許銀山從藥房走出來後,便是察覺到了村中的不尋常,太過寂靜了!


    許銀山身子一震,從容如他,臉上也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自言自語道:“預言應驗了!我竟以為是明日,沒成想竟是今日!浩宇,你快去找到秦快和文文,帶他們離開!”


    “許叔,村中怕是出了變故,我不能丟下你不管!我帶著你一起去!”


    “你快去,不要管我,再晚便來不及了!”


    在兩人爭論不下時,便見不遠處一道火光衝天,李浩宇叫道:“不好,是秦朝的信號彈,有秦軍進村。”


    接著他便是將許銀山提到了背上,還有些生疏地邁開腿,真氣流動,往信號處疾行。


    果然在那發現了一名甲胄上染著血的士卒,看見李浩宇後,他便要高唿,卻被李浩宇飛起一腳,踢碎了喉骨。


    “不知有多少秦軍入村,許叔,村裏多是遭遇不測了,我先給你尋處安全的地方躲著,我去找村中剩下的人和秦快他們!”李浩宇感覺腿有些不適,不過他沒有說出來。


    許銀山仿佛有些釋懷,“不是秦軍,邪種複生,村中沒有活口了,秦快若是與文文在一起,那她便還活著,你找著他們便走吧,不用管我。臥龍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倒是我們辜負了劉老,瞞了他這麽些年。”


    李浩宇還沒來得及說話,隻感受到頭頂一絲涼意,竟是下起了雨,天邊出現一道極其熟悉的人影。


    黑玫!董華丹!


    黑玫負手縱空,手下稟報有信號發出的時候,他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即便是饒了他感悟秘典他也不惱,李浩宇就如他心中的那根刺一樣,一日不拔出來一日就不得安寧。


    一人俯視下方,一人抬頭望去,兩人便對視,黑玫嘴角一提,笑了往李浩宇處飛去,李浩宇卻是擔心許銀山受到波及,於是帶著許銀山躥逃。


    當兩人遭遇之時,李浩宇已是退無可退,叫許銀山趕快離開的時候,自己向黑玫迎了上去。


    “我算算,這是我們第三次交手了吧,每次你都像喪家之犬一樣逃竄,嗬嗬,這次還要逃嗎?”黑玫假意扳著手指數道。


    “廢話少說!”李浩宇並指戳了過去,指尖卻是蘊著真氣,劍指掃過,帶出的劍芒將道旁樹木切斷,轟然倒地。


    “開打之前自當是先將閑雜之人清除。”黑玫鬼魅一笑,隔空揮出一掌,山崖間碎石掉落,李浩宇心中一驚,來不及阻止,更來不及趕過去,隻得眼睜睜地看著許銀山被石塊掩埋,沒了生機。


    “不!”


    “不!”


    秦快看著懷裏的許文文,麵色灰沉,嘴角滲血,直視著他,秦快感覺心碎了!


    秦兵的長槍捅向許文文時,秦快趕了過去,將槍頭斬斷,連出數劍,看似完好如初的幾名秦兵便突然肢解,秦快一瞬之間便是揮出了十七劍,劍劍全力。


    隻顧上了許文文的安危,卻是忘了身後冒著詭異灰氣的童攀,一掌拍出,灰氣襲向秦快的後背。


    許文文看見了,緊緊抱住秦快,轉過一圈後,將自己的後背向童攀拍出的灰色掌起擋去。


    秦快隻感覺懷中佳人身子一震,便向他懷中倒去,轉頭看見童攀還停留在空中的手掌,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怒吼出聲。


    “秦快,很高興認識你,成為了你的妻子,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一起做呢,可惜,我希望,下輩子,還能認識你,好好活下去……”許文文虛弱的說著,卻是逐漸閉上了眼。


    “不!我們說好的,要一起踏遍山川河流,你還要給我生幾個孩子呢!你怎麽能夠食言!”秦快泣不成聲,眼看著許文文的身子在他懷裏枯萎,化作飛灰,竟是連遺體都沒留下。


    童攀當然是不會留時間給秦快告別,大笑聲在秦快耳中卻是如此刺耳,甲胄撞擊的聲音在秦快耳中如此清晰。


    邪法妖人,他終是記起了那灰色真氣,與他幼時所遇邪人何金地,如出同宗。


    童攀難以置信的看著手掌和長刀落地,秦快雙眼通紅,如魔怔一般瘋狂向他揮著劍,完全不顧自己的刀在他身上留下的一道道傷口。


    山河經無意中逆轉,秦快血脈噴張,身上十餘處傷口,深可見骨,尋蹤緊握手中,卻是在已經死去的童攀身上不停刺入取出刺入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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