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罪並罰,依律當處分刑。”


    細數了貪鬼嶽良的數條罪狀,腦中神而明之不知為何就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並行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明悟,針對為禍鬼怪也有可以審判或處罰的律法條文,那便是稱為鬼律。


    常有仗,徒、流,針、斬,分刑,六種。


    分刑最重,即為魂飛魄散。


    判決即下,堂下一旁站立的黑色雲氣,好似雲霧席卷惡鬼嶽良,原本跪在堂下的惡鬼嶽良好似青煙一陣倏忽間便沒了影子。


    黑色雲氣複歸一旁候著。


    胖子劉達現在是生魂模樣,但是也是目瞪口呆大吃一驚,跪拜在地連忙告饒。


    “生人劉達,擾亂陰陽,勾結陰魂,強取他人財物,當入油鍋翻炸一日再行處置。”


    如此判詞也是心神有念直接宣之於口,一旁白色霧氣亦是雲氣一卷便將胖子劉達卷走不見了蹤影。


    如此,一陰魂一生魂俱已被判。


    下一刻,整個由黑白霧氣化作的大堂消散不見,又是崔玨臥室模樣,黑白二氣也是虛空冥滅消失不見。


    心知此事已了,崔玨生魂也是搖搖晃晃準備迴至肉身。


    剛躺下,靈體合一。


    “伏請崔郎君替老身做主啊。”


    一陣老婦人的哭喊聲在院外適時響起,崔玨剛準備穩固神魂入睡,卻是一下子便清醒了,自臥榻上起身。


    連忙將衣物穿戴好。


    月色下肉眼可見崔玨此刻麵色相較白日更多了幾分慘白,好似沒有血色。


    隻見一位滿麵淚水老婦人正在院外俯身跪地,旁邊放置著一簡易的拐杖。也不鬧,隻是哭訴,在這夜間淒淒慘慘之音將四周的鄉鄰也喊了起來。


    “老身聽聞崔郎君賢名,特來求助,伏請崔郎君替老身做主啊。”


    眼見一位麵色慘白的俊郎君自院而出,那婦人連忙磕頭,邊說邊痛哭流涕。


    崔玨向來隻行善事,施人恩惠不圖迴報,尤講孝悌,眼見長者跪地豈敢怠慢,連忙上前將老婦人扶起。


    同時心中盤算,也不知是鄰裏欺辱、惡霸橫行亦或是家務糾紛。


    此刻,兩院的鄉鄰也是三三兩兩過來,一眾人隻見是老者因事痛哭,也都是紛紛安慰。


    略停了些,那老婦人含淚開口:


    “老身張氏,獨有一子張大郎養身,吾子憐吾身濕痹痛,聞長安城外西南雕黃嶺有藥名細辛,前去尋藥。”


    言及此處,又是想到了自家孩子的音容相貌和孝順,忍不住又是一陣哭泣,啜泣聲不覺開口:


    “這一去便是旬日未歸啊。”


    老婦人雖已年邁,但此刻卻是淚水直流,“今日吾子好友前來報喪,老身才知,吾家孩兒已是喪身猛虎之口。”


    聞聽此言,一旁的鄉鄰中有一大叔唏噓開口道:“哎,張氏守寡半生好不容易將張大郎拉扯大,卻不曾想被老虎吞吃了,著實也是可憐。”


    另一旁青年壯小夥,亦是開口:


    “吾妻家和張氏住的不遠,今日亦有耳聞,張氏雖然淒苦但很良善。張大郎也很是孝順,附近人都說養兒若如張大郎。”


    崔玨眉頭已是皺成了一個“川”字。


    果然,老婦人下一句開口就是要狀告那詔安猛虎。


    一圈鄉鄰都是眉頭緊皺,哪一個也沒有聽聞過有人狀告一隻老虎的,看這意思還是一隻妖虎。


    適才講話那青年壯小夥,此刻吞了吞唾沫,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那詔安猛虎生事,老婦人何不去奇人府亦或近衛伸張,為何深夜來尋崔郎君。”


    這句話似是提醒了老婦人,老婦人說著又要下跪,被一眾人攔著,複又開口道。


    “吾家那子侄前來報喪之後,老身隻覺眼前昏暗渾渾噩噩,迷迷茫茫走了些,不知怎地見一貞人掛幡,頗具風采,打著一個麻布幌子,上書“六爻在手晃出吉兇禍福,八字推開算盡命運前程。”


    “那貞人看了老身一眼,就開口吟道,百善孝為先,寡母甚可憐,孝子行路遠,偏逢虎在山。”


    ……


    ps:陽世公案引言的案子改自民間故事貪鬼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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