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跟著我們多久了?”


    他能無聲無息靠近,並非監視自己的嘍囉可比。她不信隱於市井的高人不耐寂寞,因愛才所以收徒的客套話。


    “從你們進縣城開始。”老人家得意地捋胡子,一臉“沒想到吧”的炫耀表情。


    “老人家眼力真好。路人眾多,卻光憑我們的外表、走路就斷定我們資質不錯。莫非是所謂人群中隻因多看我們一眼就認定?”


    他驕傲的模樣略微挫敗,算是默認她的嘲諷。“好了好了,我會告訴你原因,小徒弟。”


    “我還沒拜師。”


    “隻差儀式而已,老夫不拘小節。想知道原因就跟老夫來?你們兩個。”


    唐海打住“老人家,我們不認識你,不能貿然跟你走。”


    “簡單。老夫叫任天棠,你們呢?”


    唐海眉一皺,神色古怪。“是哪個天?哪個堂?”


    “天空的天,海棠的棠。”他眼眸一轉,笑吟吟地反問“你們聽說過老夫?”


    “隻聽過賣紅白機的。”


    “紅白機是何物?”


    “咳!”薛青鳥不得不打斷二人。“老人家住哪?如果太遠我們不去。”


    任天棠喜笑顏開,彎彎的雙眼似月牙。“不遠,就在縣城外麵,步行一刻鍾便到。”


    兩人悄悄看係統的提示,原來一刻鍾等於十五分鍾,於是答應去他的住處。


    “未知兩位的姓名?”


    “哥哥叫唐海,我叫青鳥。”


    任天棠樂開花,帶路去自己的住處。


    他們從另一座城門出縣城,走過幽靜的竹林。林中一座小別苑就是他的住所。


    竹籬笆環繞,前院左有綠油油的小菜田,右有養雞的雞圈,咕咕的叫聲生機勃勃。


    灶台搭在屋子旁邊,上有帆布遮陽擋雨,而邊上堆放幹柴。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可見任天棠過著隱士般的生活。


    可惜出現兩人不願再見的熟人煞風景。他正是打手的頭領,姓程的中年人,跟隨在另一個中年人後麵。


    見任天棠迴來他們著實高興,但又見一男一女跟著任天棠迴來,他們既疑惑又警惕。


    程大叔甚至迸發殺氣。


    這次誤會大了,薛青鳥不打算解釋,以免越描越黑。


    “這位姑娘是老夫新收的徒弟,收斂你的殺氣。”任天棠沉著臉,早沒之前的笑臉。


    “任老。”身穿素色錦緞的中年人向任天棠作揖。“任老帶來的兩位客人昨天曾救孫某一命,他們擊退刺殺的黑衣人。”


    “孫大人認為老夫的小徒弟和黑衣人是一夥?”


    任天棠不留情地揭穿他的言下之意,使他啞口無言不知應對。眼看任天棠愈發不滿,他急忙辯解。


    “任老,現在多方勢力蠢蠢欲動,要當心來路不明的人。”


    唐海無聊地打哈欠,瞪著一副死魚眼。“不識好人心要遭天打雷劈呢。當今社會的人爾虞我詐,誰還敢見義勇為。”


    “你別口出狂言!”程大叔怒喝。


    唐海揉耳朵,置若罔聞。


    “昨天的事老夫的手下目睹程。”任天棠不緊不慢地插話“小徒弟從東麵的小村來,黑衣人在南埋伏,孫大人想說小徒弟和黑衣人早有聯係?”


    孫大人抿緊下唇,不相信昨天這麽巧,出現高手搭救自己。


    “好了,如果孫大人沒有要事請迴。”


    “任老,孫某有重要事商量。”他不斷瞟唐海和薛青鳥,擺明要他們倆迴避。


    任天棠似乎猜到是什麽事情,興趣缺缺。“若老夫想動身會派人知會,孫大人請迴。”


    “任老……”


    孫大人得不到明確答複不想走,暗自咬牙地杵在原地。同時顧忌可疑的兩人在場,有口難言使他憋成便秘臉。


    “請迴。”


    話音鏗鏘有力,空氣驟然凝固。


    孫大人和程大叔身一震,低下頭匆匆告辭,後者邊走邊瞪唐海和薛青鳥。


    薛青鳥也感到隱而不發的氣勢,驚歎任天棠的實力。


    當他們離開別苑,任天棠才重現笑臉。“煩人的蒼蠅飛走了,輪到我們聊聊人生。請坐!”


    她笑了笑“任老先生已經派人調查我們的底細,還有什麽好聊?而且任老先生怎麽知道有黑衣人埋伏?”


    “黑衣人不是老夫的人!”任天棠第一時間解釋這件事。“哎,說來話長,兩位先坐下。對了,要煮茶,兩位稍等。”


    老人家最愛忙裏忙外,他擼起袖子去燒水煮茶。雖用柴火煮,但他不嫌麻煩。


    據兩人所知,順風客棧已改用煤氣做飯。


    “任老先生,為什麽不使用煤氣做飯?不更方便?”


    正燒柴的任天棠搖頭。“當人老了,就懷念原始的做法。年老無事,燒柴也是一種消遣。”


    薛青鳥看向唐海,心想步入中年的他會不會也有這種想法。


    “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兩人連忙坐直,洗耳恭聽。


    沒想到任天棠悵然歎氣。“你們也知道吧,修煉者需要借助天地間的靈氣修煉,自從外來客長住,靈氣愈發貧乏。北大陸的情況最嚴重,幾百年都不曾誕生一位尊者。”


    靈氣貧乏?兩人又打聽出新的信息。


    “難道是高科技產品生產的時候排放汙染?”薛青鳥不曉得靈氣怎麽來,隻想到空氣被汙染的可能。


    “可能吧。唉。”


    “以修煉者和尊者的實力,不能趕走外來客嗎?”


    任天棠忽而凝重,眸子映著跳躍的火光。


    “外來客有一種武器叫作什麽聚變反應,光是比手掌小的彈藥足以毀掉一個縣城。可怕的是爆炸過後的不良影響,住在那縣城附近的老百姓生怪病,活不過二十年。”


    不就是原子彈?


    兩人震驚不已。“這麽說,這種武器曾經使用過?”


    “沒錯,四百年前外來客初臨時,修煉者和軍隊群起攻之。外來客便用這種武器毀滅一個縣城,強迫當時的強國南靖簽下和平條約。諷刺,和平條約,嗬嗬。”


    薛青鳥心情沉重,所謂和平都是戰爭換來。


    “被毀的縣城現今也不能住人吧?”


    “對啊,那座縣城成了無人區,就在北大陸。我們修煉者對付不了那種武器,苟且至今。”


    他神色愴然,似乎經曆過戰爭帶來的生離死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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