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警車駛去位於市內郊區的環境保護研究所。


    他們很無奈,車後麵跟來一群跑得飛快的喪屍。


    丁雷麵無表情地探頭出車窗,他爛一半的臉瞬間令後麵那群喪屍失去追捕的熱情。


    同類不好吃,喪屍群索然無味地散開,各自徘徊。


    丁雷和另一輛裏的洪洋洋負責探出頭來,以防全城的喪屍追來。


    突然車輛急刹,丁雷的腦袋狠狠撞車窗的金屬框。“吼吼吼?(怎麽了?)”


    他揉著半邊臉望車頭,隻見一個女喪屍動作僵硬地過馬路。眾人滿頭黑線,等待她慢慢地走到對麵。


    出了市中心喪屍變少,路麵順暢。


    市裏的郊區和市外的郊區天淵之別,這裏綠化樹茂盛,沒有臭氣熏天的垃圾味,街上也沒有老鼠愛鑽的垃圾堆。


    除去地麵的汙漬和散落的物品,街道算整潔。


    沿著公路超速,沒多久能見“森陽環境保護研究所”的大門。門前躺著幾個被擊斃的喪屍,門邊的保安亭空無人。


    兩輛警車減慢速度駛入。


    一樓的前台旁邊有樓層指示牌,他們打算直接去研究人員的辦公室。


    電梯仍通電,十二隻喪屍宛如沙丁魚擠在一塊,幾乎透不過氣的莫莉莉艱難地伸手按十樓的按鍵。


    叮——


    電梯門一開,門外徘徊的喪屍齊刷刷看來,他們的眼神由饑渴變成木然。很快,他們各遊蕩各的。


    喪屍數量之多出乎意料,他們密密麻麻堵在電梯外麵,攔著進入辦公室區域的門。


    “吼……(我算是……愛死喪屍這個身份!)”丁雷擠出電梯後大口喘氣。


    一唿一吸的動靜又惹喪屍看來,那些狂熱的目光令人發指。丁雷捂緊嘴巴放緩唿吸,喪屍們才收迴視線。


    於是十人都捂著嘴巴擠入喪屍群,郝明和唐桂芳卻嗅喪屍身上的氣味。


    像極狗與狗之間互嗅。


    薛青鳥連忙拉二人過來,生怕發生互撕。


    等人齊,約翰心有餘悸地關門。辦公室區域也有個別喪屍遊蕩,但威脅不大。


    薛青鳥注意到外麵的喪屍都是白領裝扮,胸前夾著名片。匆忙之間她瞄過一張,寫著空氣檢測小組。


    辦公室區域分兩部分,一邊是大佬們的辦公室,另一邊是像網吧的辦公區域。


    “吼……(我們分兩隊搜索,一隊搜辦公室,一隊搜辦公桌區域……)”約翰迅速分工。


    而後薛青鳥帶領一隊搜索辦公桌區域。


    煩人的李深和她一隊,他有意無意來到她身邊:“吼……(指揮權都在歪果仁手裏,你就不氣的嗎?)”


    薛青鳥微微勾起唇角,“吼……(約翰的安排很合理,有什麽好氣?丁雷那邊文件多,你去幫他吧。)”


    李深撇撇嘴,去幫丁雷。


    她搜索的辦公桌麵淩亂不堪,相框裏的照片被血汙遮蓋。她摳掉血汙,看見相中人燦爛的笑容。


    幕後主使不得好死。


    她按捺惱火翻開手邊的文件夾,第一頁貼著剪報。她粗略瀏覽,標題都與環境破壞相關。


    有一篇警醒市民白色汙染嚴重,一次性餐具和塑料袋難以分解,即使分解也會產生毒素,不利於市民健康。


    報道附帶塑料垃圾成堆的照片。


    薛青鳥立刻想到樹林裏隨風飄揚的塑料袋。


    另一篇報道占幅大,內容觸目驚心。


    隨著社會、科技發展飛速,人們的生活質量得到明顯改善。可是人們每天產出的幾十萬噸垃圾依然沒有得到解決,並且出現處理垃圾場地緊缺的情況。


    一些江河的小支流要麽被抽幹埋垃圾,要麽直接扔垃圾到河裏,導致山林幹枯和水質汙染嚴重……


    薛青鳥的眉心愈發緊皺,看來這個世界的汙染比現實世界嚴重幾倍。


    “哇!”埋頭搜索的莫莉莉忽然驚唿,嚇隊員一跳。“吼……(你們過來看看,這張照片好殘忍啊!)”


    大家好奇地走去她的辦公桌,原來她打開電腦查詢文檔。


    有一份是關於海洋生物的調查。大篇文字忽略不提,僅僅兩張照片足以令他們悲憤。


    第一張照片海天一色,一頭孤零零的鯨魚擱淺在沙灘上,引來遊客圍觀。


    第二張照片是鯨魚的解剖圖——鯨魚的胃部塞滿各種塑料垃圾。


    照片的下方統計出:鯨魚屍體的胃裏含二十二公斤塑料袋、塑料杯盤、漁網魚線,甚至有毛巾床單,還有一個胎死腹中、2.4米長的鯨魚胎兒。


    “吼……(好慘的鯨魚。)”莫莉莉抹酸澀的眼角。


    而下一頁列出一項項數據,表明這個世界麵臨生態係統崩潰的危機:


    每年倒進海洋的塑料垃圾約八百萬噸。


    垃圾中的塑料漁網,每年能殺死三十萬隻海洋哺乳類動物,以及超過四十萬隻海鳥。


    除了海洋動物,誤食塑料垃圾的鳥類比比皆是。


    某種居住海岸線的鳥類會吃下任何找到的東西,然後喂給雛鳥。然而它們不知道,喂給雛鳥的會是塑料垃圾。


    看著一張張鳥類死亡的照片,除了李深,其他人心碎又無力。


    “吼……(專心找有關殺死狂暴者的文件吧,看這些照片不是當務之急。)”


    莫莉莉擦著眼角斜瞪李深,“吼……(你有沒有良心?這些信息披露了這個世界的現狀,我們應該了解。)”


    “吼……(嗬,那這些信息能幫助我們對付狂暴者嗎?我們不殺死蔣勝就永遠待在這裏,到時你有大把時間研究這些沒用的資料。)”


    不但莫莉莉氣憤,丁雷聽著也憤慨。“吼……(你有必要說風涼話嗎?了解一下花不了多少時間,起碼明白之前找到的報道裏,市民為什麽強烈唿籲清理垃圾。)”


    李深“嘖”了一聲。“吼……(年輕人果然嫩得很,不知道時間的寶貴。)”


    莫莉莉和丁雷瞪紅了眼睛。


    薛青鳥太陽穴疼痛,這李深老愛挑事。“吼……(別爭了,繼續找線索去。時間確實寶貴,我們要在中午前迴黃石鎮。)”


    言畢,莫莉莉和丁雷憋著悶氣幹活。


    李深冷笑著去搜索旁邊的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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