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層的實驗室出現人形黑影,他們吃力地爬樓梯上去。


    誰知剛出黑沉沉的走廊,整裝小跑的巡邏小隊迎麵跑來,他們強作鎮定地站在原地。


    小隊驀地停下注視薛青鳥等人。


    即便隔著頭盔,他們也察覺對麵的眼神冰冷鋒利,忍著沒有打寒顫。


    小隊隊長看向為首的薛青鳥,鋒利的視線逼近,她麵不改色直視前方。


    頭盔下,冷汗劃過她的耳朵。


    接受審視的一刻恍如一個世紀漫長,恍如泰山壓頂,他們咬緊牙關死撐,甚至有人發抖。


    趕緊走啊!


    金毛幾乎崩潰,支撐理智的是求生意念。


    小隊隊長似乎看夠了,對薛青鳥說:“外人入侵,我們去支援,你們嚴密巡邏樓層。”


    “是。”她微微啟唇。


    接著他領著小隊小跑離開,眾人沉沉地籲一口氣。


    事不宜遲,五人靜悄悄闖入其中一個實驗室。五道煞白的光束亂掃,林海晴驚喜地發現實驗桌擺放了化學試劑。


    “薛姐姐,我去找酸溶液。”


    其他人分工合作,有的找實驗記錄,有的找米西爾金屬的資料,有的進入實驗間——薛青鳥和宅男透過落地玻璃望見實驗間躺著人,於是壯著膽子進去。


    躺著的是活人還是機器人,兩人好奇。


    實驗間黑乎乎,響起富有節奏的“滴滴”聲,他們靠著兩束白光探索。光芒掃過掛在牆上的義肢,反射冰寒的銀光。


    宅男走近細察,光滑的金屬表麵倒映戴著頭盔的他。由於是弧麵,他的倒映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他打了個激靈,慌忙到別處看。


    “宅男過來。”到床邊的薛青鳥喊他,“他是活人,但臉色很不好。”


    聞言,宅男火速走去。


    病床的男人戴著氧氣管、吊著營養液,身體幹瘦如柴。他菜色的臉痛苦得扭曲,右邊大腿接駁了一個金屬義肢。


    “米西爾金屬?”宅男不敢碰義肢,但看到義肢鑲嵌了電路和芯片。“這哪是義肢,通電的分明是機械腿!”


    薛青鳥仔細檢查義肢和皮膚的接駁處,竟發現精細的金屬細管與肌肉組織和血管緊密相連,已經分不開彼此。


    宅男說得對,這是能接連神經的機械腿。


    “……救……”男人突然出聲,嚇了兩人一跳。


    “靠,差點忘了他是活人。”宅男拍拍胸口。“救什麽?救你嗎?”


    男人艱難地抬手。薛青鳥托著他的胳膊掂量,發現很沉,沉得等同一塊鋼鐵。


    “不……救……”男人連說話也吃力。“救這個……城市……我……不行了……很痛苦……”


    說著,他慢吞吞地指著自己的心髒。


    薛青鳥了然,眉間盡是悲愴。“你知道除了這個城市,別的城市也淪陷了嗎,單是救這個城市還不夠。”


    “不。”他激動地抓緊薛青鳥的手腕,氣力大得出奇,同時他的手心很冰冷,死人一般。“毀了……這個總部……光腦……就獲救……”


    “你的意思是總部的光腦是總機,操控著其他城市的光腦?”


    “是。”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這種機密?”


    男人麵露愧疚,用盡所有力氣迴答:“我是……培植師……因為反對而被截肢……接入義肢試驗……阻止……他們……”


    說完,他鬆開了薛青鳥,手軟綿綿地落在病床。


    旁邊的儀器霎時顯示一條毫無起伏的直線,無情宣布病人死亡。


    “薛姐,他說的培植師是什麽意思?”宅男有不好的預感。


    “你認為是什麽意思?”薛青鳥頓了頓,“試驗者死了會吸引人來,我們盡快離開。”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找到有價值的資料,大家匆匆鎖門迴樓梯間細看資料。


    而林海晴偷走所有酸溶液,她數了數,共十二瓶。


    薛青鳥先告訴他們培植師的事,聽完大家拚湊出一個念頭。“我猜種植園就是米西爾金屬的培植場,我們要去一趟。”


    夏昱和金毛神情凝重,前者遞給她一份記錄。


    她掃兩眼,同樣神情凝重。


    “你們找到什麽?表情很可怕。”宅男接過記錄和林海晴一起看。越往下看,他們的眼睛瞪得越大。


    “第一天:米西爾金屬與血小板、紅白細胞等沒有發生排斥反應,試驗體總血量5升;第二天:沒有發生排斥反應,試驗體總血量4.9升……第七天後,試驗體總血量4升並穩定不變?”


    再往下的數據林海晴不敢念了。


    “這不是金屬是吸血鬼吧?血量一天比一天少,還有這份胸透照片,你們看看!”麵無血色的金毛給他們照片。


    “不對,我們的血量不也是在減少?”金毛驚恐地摸摸腦袋和雙臂,渾身不止發抖。“怎麽辦,什麽時候才能迴去?我不想死!”


    “你冷靜點,我們不正想辦法嗎?”林海晴腹誹金毛比女孩子膽小。


    所有胸透照片是一份曆程記錄,胸骨從正常到出現局部重影,用時五天。


    薛青鳥看見頸椎也有重影,頓時了然。


    難怪她用匕首殺兩個巡邏人員的時候,他們的大動脈仍出血;至於心髒,必須精準地避開肋骨射中。


    大腦芯片隻能控製活人,它的原理是刺激大腦來控製神經係統,從而操控四肢內的金屬。要是死人,大腦芯片控製得吃力。


    恐怕做過截肢手術的患者被偷偷開腦植入芯片。


    思維活躍的宅男產生一個大膽的設想。“我覺得金屬會吸幹人體的血液,然後覆蓋骨骼成為一個半人半機器人,受人操控。”


    “如果你的假設成立,芯片就是光腦操控的媒介,那麽金屬要麽是沒有思維能力的生物,要麽就是怕電。”


    夏昱注視神情不一的他們。


    “去種植園看就知道了。”


    五人看完資料就扔進垃圾桶,然後快速下樓。樓梯間沒有人巡邏,他們很快就到一樓。


    一樓多了密密麻麻的武裝人員湧入,而實驗大樓外跑過許多隊武裝人員,他們趁亂跑出去混水摸魚。


    實驗大樓對麵是加工廠房,種植園就在加工廠房後麵。


    五人學武裝人員機械的跑步姿勢,跑過寬敞筆直的馬路。


    馬路兩側的地麵鑲嵌冰藍色的燈管,宛如光河將公司領地一分為二。


    他們偷偷轉頭望馬路的盡頭——最高的大樓整棟亮燈,多邊形的外表棱角鋒利,樓頂安裝了巨大的探照燈掃射城市。


    大樓兩側是尖頂高塔,上麵射出幾許慘白的強光光束。


    薛青鳥猜兩座塔是了望塔,監視用。


    五人收迴視線,肢體機械地巡邏加工廠房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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