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郭二這畏畏縮縮的一根手指,孫斌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


    “郭神醫竟然隻有一成把握,這可如何是好……”


    郭二搖搖頭,還是非常羞澀的伸出一根手指。孫斌疑惑地看著我,有點不解其意。


    我歎了口氣,直接問郭二:


    “一萬?”


    郭二搖搖頭,我隻好又問:


    “十萬?”


    這次郭二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繼續伸出一根手指,我有些驚訝:


    “一百萬,你想錢想瘋了?不行,最多十五萬……”


    我跟郭二一陣討價還價,孫斌急得腦門上直冒汗,以郭二這連蛤蟆都得攥出尿的性格,我倆砍到晚上都不奇怪。


    孫斌急得一拍大腿:


    “不就一百萬嘛,我老孫答應了,還請郭神醫快快醫治吧!”


    我不禁歎了口氣,老孫終究還是當了冤大頭,郭二可樂開了花。


    在問孫斌要了二十萬定金之後,郭二大手一揮:


    “這裏啥也沒有,把病人帶迴我的醫館!”


    於是一大堆人七手八腳,硬是把李成給抬到了郭二的醫館,郭二讓把人直接抬到裏麵的病房。


    李成被放在破破爛爛的病床上,郭二麻利的給他套上了精神病院的束縛帶,又用兩條鐵鏈把他捆得結結實實。


    李成的家人張了張嘴,剛想質疑,但卻被孫斌給攔住了。


    郭二在準備給李成看病的工具,孫斌歉意的對我笑笑,說知道有本事的人都有大脾氣,讓我和郭二都別介意,我笑著搖了搖頭。


    郭二給李成做了個簡單的體格檢查,然後把治病的工具一樣一樣碼了出來。每拿出來一樣,孫斌和李家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就連我看到這些東西也不禁心驚。


    “老郭,你拿這些東西出來幹啥?”


    郭二並沒有開藥,他拿出來的都是從物理上治病的醫療器械。有扳子、錘子、錐子、斧子、管鉗子、甚至還有一把大鋸!用這些工具別說是給人看病,就是把大象大卸八塊都夠了。


    唯一像是治病用的東西是一盒銀針,銀光閃閃,看起來保養得不錯。


    郭二把銀針用酒精消了毒,說道:


    “別緊張,這些東西未必都用得上,隻是有備無患。”


    “李總病在腦髓,我倒是想給他開顱,可你們未必信得過我,對他傷害也太大。”


    “所以就隻能施加點……外部刺激了,放心很安全的。”


    郭二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做著保證,但孫斌和李家人全都一臉的糾結猶豫,估計是沒見過這醫人像修車一樣的陣仗。


    孫斌抓著我的手,緊張道:


    “韓大師,不是我不信任你們……他這麽治病真的靠譜嗎?”


    老郭拿著銀針躍躍欲試,李成的家人嘀咕著什麽,估計是打起退堂鼓了。人都已經來了,郭二的醫術還是靠譜的,我攥了攥孫斌的手:


    “放心吧,李總不會有事,有我看著呢!要不孫總您帶著李總的家人,到外麵等一等吧。”


    我費了好大力氣,終於把閑雜人等都勸了出去,這時候郭二已經開始紮銀針了。


    郭二下針的穴位,起碼有一半我不認識,而且他下針非常深,角度又很刁鑽,稍微偏差一點李成就有性命之憂。


    不過李成看上去狀態不錯,就連眉頭也舒緩了很多。


    “這樣針灸就能治好李老板了嗎?”


    “嘿,哪兒那麽容易,針灸隻是讓他的腦筋鬆動鬆動,馬上就得上家夥了!”


    郭二不知從哪翻出個鐵箍子,緊緊地箍在了李成頭上,鐵箍上有好幾個凹槽,不知是幹什麽用的。


    郭二把李成扶起來,拿了副鑿子,指了鐵箍上一個位置說道:


    “一會你從這裏,先輕輕地開始鑿,我讓你用力你再慢慢加力。”


    我點了點頭,用鑿子在鐵箍上輕輕的鑿了起來,就像啄木鳥啄木頭疙瘩一樣,李成的頭現在就是這樣一根榆木疙瘩。


    隨著我輕輕的鑿李成的頭,上麵的銀針也在輕微顫動,發出嗡嗡的聲音……李成的眼皮在抖動,他的表情一點點扭曲,一副頭很疼的樣子。


    不過郭二卻沒喊停,而是說道:


    “繼續,節奏再快一些,慢慢加點力……”


    雖然郭二人品不怎麽樣,但他的醫術真心不錯,我也就聽他的逐漸加力。


    隨著我不斷的鑿擊,李成開始拚命的大喊,喊聲中有三分痛苦,剩下的七分卻是暢快。


    我有些疑惑:


    “老郭,李老板這是咋了,好像痛並快樂著。”


    郭二嘿嘿一笑,說道:


    “還能是咋了,被聲音震得唄!我用銀針紮他的穴位,讓他對聲音敏感百倍,繼續鑿吧!隻是敲敲腦殼,傷不到耳朵。”


    我點了點頭,有繼續鑿了起來,這迴我也慢慢掌握了節奏,鑿得李成嗷嗷大叫,不斷挑戰著他對巨大聲響的承受能力。


    郭二喝了杯茶水,然後對我說李成這種病,應該是被某種靈力影響了神經,讓他非常喜歡巨大聲響,不惜震破耳膜也要聽下去。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聽個夠,等什麽時候李成開口告饒了,那他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我足足鑿了半個小時,李成頭上的銀針都被鑿鬆了,他的聲音也越來越痛苦……終於,在我開始掄圓了膀子鑿他頭的時候,李成告饒了:


    “別,別敲了,震死我了,我受不了了!!!”


    郭二趕忙放下茶水,示意我不要再鑿了,然後把李成頭上的銀針都拿了下來,又密密麻麻的再紮了一遍銀針,撚來挑去很多次。


    又過了兩個小時,李成這才虛弱的躺在床上,郭二打開收音機給他放了首小曲兒,李成神色如常,眼睛也無比的清明。


    我趕緊把孫斌和李家人都叫了進來,通知他們李成已經被治好了。


    李成腦子裏那根搭錯的神經,被我一頓亂敲,還有郭二的銀針給調迴正常了,但他耳膜受的傷,還有被我鑿出的腦震蕩還沒治好,不過這些都可以到醫院繼續治。


    郭二是不會浪費時間,去為李成治這種小病的。


    孫斌小聲給李成講了發生的事,李成聽完後二話不說,寫了張一百萬的支票給了郭二,然後又虛弱的握住了我的手:


    “李某人這次生此怪病,全靠兩位才撿迴一條命。郭神醫收了診金,可我卻不知該送什麽給韓大師,直接給錢未免太俗氣……”


    我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不礙事,我也很喜歡錢。


    可李成卻說:


    “……不如我送你一篇曲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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