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思前想後,最終決定不拿錢侮辱我這位韓大師,而是要送我一片曲譜,我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我計劃南下尋迴斬龍劍,順便去看看被道門圍困的那些大妖物,正是需要資源提升修為的時候,但我也沒拒絕李成的曲譜。


    畢竟是李大老板的禮物,很有收藏價值,說不定還搭著他的人情,未來求他辦事也好開口說話。


    郭二翻看著一百萬的支票傻樂,李成從衣服內兜裏掏出一個破布包,一層層打開,裏麵是一個黑乎乎的木頭片。


    李成摩挲著黑木片,流露出不舍的神色,最終還是把它送到我的手裏,歎道:


    “這塊不知是什麽木料,曲譜就刻在上麵,抹都抹不去,好像是天然的木紋一樣。”


    “這篇曲譜是我從一個老頭手裏收來的,究竟叫什麽我也不知,但奏響這支曲子能讓人無比興奮,好像打了雞血一樣,聽起來還會上癮……”


    “我李某人染上這怪病,淪落到今天的下場,幾乎都是因為這曲譜。”


    我翻開著黑木片,上麵的紋路勾勒出的古代音律宮商角徵羽,我心裏略有些吃驚……隻是一首曲子,竟能把好好的人變成瘋魔一般。


    爺爺除了教導我鎮邪之法,音律、弈棋這些古老的玩意兒也帶我入了門,我倒也不至於看不懂譜子。


    我把曲譜哼唱了一遍,這是一首極悲涼,又極壯烈的曲子,好像有無數鐵一般的戰士,在一片蒼茫冰冷的天地隕落掉一樣。


    如李成所說,哼唱這首曲子的時候,我的心頭熱血湧動,體內憑空湧現出一股力量,恨不得找個妖物大戰一場。


    哼唱完曲子好幾分鍾,那種打雞血的狀態慢慢消失,我這才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李成、郭二、灰耗子……所有人都臉色發白,眼神躲閃,帶著畏懼。


    “怎麽了,你們看到了什麽?”


    我有些緊張,究竟是什麽東西把他們嚇成這樣,我竟毫無察覺。


    灰耗子和郭二互相看了看,然後灰耗子說:


    “邪少,我們其實是被你嚇到了,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很可怕,就好像……不是人一樣!”


    神特麽的不是人,我直接翻了個白眼,但也明白了老灰的意思。在我哼唱這首曲子的時候,身上有一股‘非人’的氣息,就像可怕的野獸一樣。


    李成勉強坐了起來,激動道:


    “這首曲子我自己奏過很多次,也請朋友來聽過,但卻從沒像韓大師這樣……這究竟是一首怎樣的曲子啊!”


    喜好音樂的李成,一下子又沉浸在這首記錄在黑木片上的曲調中了。


    我皺了皺眉,思索了片刻,然後感歎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九幽入陣曲了,想不到它竟然會這樣現世……”


    傳說當年炎黃戰蚩尤,蚩尤部落雖然勇猛,但卻不敵炎黃部落的韌勁兒,蚩尤最終兵敗。


    那蚩尤乃是一時豪傑,就算兵敗也還剩下上千兵馬,但這點實力已經無法跟軒轅黃帝爭奪天下了。


    於是蚩尤便帶著殘兵敗將,唱著戰歌慷慨赴死,誓要在陰間開創一番事業……


    蚩尤的戰歌就是九幽入陣曲,其中蘊含著蚩尤的無邊戰意,能讓唱響戰歌的人熱血沸騰,力量大大提升;同時曲調中還有對九幽恐怖的描述,能震懾一切敵人。


    李成的這首曲子,應該就是九幽入陣曲無疑了,難怪他會因此而瘋魔。


    本以為是一首送人情的普通曲子,誰能想到竟是九幽入陣曲,這東西的價值不可限量……我歎了一口氣,搶過郭二手上的支票還給了李成:


    “李總,九幽入陣曲價值太大,這些錢還請你拿迴去吧,老郭的診金迴頭我來給他。”


    李成聽了九幽入陣曲的傳說,正在那唏噓呢,我還錢給他,他推讓了幾下也就收了。


    郭二一臉幽怨的看著我,我歎了口氣說道:


    “五十萬,我給你五十萬,再多我也沒有了。”


    一百萬換九幽入陣曲,實在是太值了!粗略估計在大聲唱響九幽入陣曲的時候,我的實力可以提高一到兩成,從大法師無限接近於練氣士,就算麵對封平我也有一拚之力。


    趙錢孫李四位老板的病症,就隻剩下錢川錢總的賭病還沒治好了。孫斌說錢川今天恰好在公司跟人打賭,我打算今天就去看看,郭二也死活要跟著,估計是想分些錢。


    李成去醫院調養身體,孫斌把我們送到錢川的公司樓下,然後就讓我們自己進去了,他也還有好多事情呢。


    才進入公司,前台就把我們帶到了頂樓錢川的辦公室,這位錢老板正跟人打賭呢。


    辦公桌後麵,錢川坐在老板椅上,兩隻手按著桌子……還真有一點賭神的氣勢。


    而坐在錢川對麵的,是個戴著勞力士的中年人,看起來也挺有錢的。


    錢川兩隻眼睛瞪得老大,裏麵全是血絲,喉嚨咕嚕咕嚕不停咽著唾沫,整個一副紅了眼的賭徒模樣。


    “我,我跟你打賭,今天下午是個晴天!”


    錢川哼哧哼哧憋了半天,竟然隻跟人家賭這個,我看了看手機上的天氣預報翻了個白眼。


    天氣預報顯示今天下午是晴天,外麵又是晴空萬裏,明擺著的事還賭什麽,難道錢川平時就是這樣,硬逼著別人賭輸給他不成?


    對麵的老板也看了看手機,隨即苦笑道:


    “我說老錢,再賭下去還有意思嗎?”


    “從昨天到現在,我們分別賭了是男員工還是女員工來敲門、他們進來第一句話是什麽、這棟樓裏哪個職員在喝茶還是咖啡……你對自己的公司肯定比我熟悉,可是你卻一局都沒贏過。”


    “現在你已經輸給我兩套別墅、這家公司10%的股份、還有三輛跑車了……還賭嗎?”


    戴勞力士老板的話,聽得我直接愣住,這錢川的運氣也太差了吧,簡直逢賭必輸啊。


    果然,錢川的眼睛更紅了,他咬牙切齒的說:


    “賭!”


    戴勞力士的老板擺擺手,說道:


    “明擺著的事你也要賭,罷了罷了,總也得讓你贏一把不是。”


    賭約成立,話音剛落……哢嚓,外麵響起了一陣雷聲,瞬間就烏雲密布了。


    錢川的臉色比鍋底還黑,簡直能刮下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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