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


    徐文訊看著蘇蘇,沉默片刻,“又見麵了,蘇姑娘,這次你是打人!這件事非常嚴重,知道錯了嗎?”


    “知道。”


    “去,到那邊寫一份檢討,今晚別迴去了。”徐文訊邊說,邊捶了捶後背。


    蘇小欣喊道:“警察同誌,這樣就完了?給她判刑,判三年以上。”


    徐文訊望著蘇小欣,在電腦前翻看資料,“你是她姑姑?”


    “對!怎麽了?她有資格打姑姑了?我是老年人!再怎麽樣,她也不能動手,尊老愛幼,看看,這是什麽世道,世風日下,出門不給老人讓座,長途火車,老年人買不到下鋪,年輕人也不說給老人讓個下鋪,這風氣都被你們這種執法人員給慣壞了!”


    “像蘇蘇她那種打人的,就該判刑!”


    徐文訊說道:“蘇阿姨,這種情況,你可以先驗傷,之後找律師,諮詢民事訴訟。”


    “什麽意思?就是你們不管了?”


    徐文訊盯著蘇小欣,似乎想從她的眼睛裏找出什麽,“我調查在場的村民和保安,你是因為你的女兒被蘇蘇打了,才來的,對嗎?”


    “對啊!天底下哪個父母知道自己孩子被打了,還能坐得住?都是打上門說理!”


    徐文訊突然發問,“你女兒叫什麽?”


    “蘇悅。”


    徐文訊慢悠悠地說道:“我這裏隻看到你有一個兒子,蘇悅的戶口不在你這裏,在……”


    蘇小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泄露了重要信息,“打的我不是我女兒,是我兒子,今天就這樣了,我不追究了,我走了。”


    蘇小欣急匆匆地離開了。


    蘇蘇把檢討書交給徐文訊,問道:“警察同誌,那份錄音對於縱火有幫助嗎?”


    “可以參考,但是不能作為證據,舉個例子,我並不知道你的這份錄音是在什麽情況下獲得的,當事人是否知道,而且,是不是劇本,所以僅僅是參考,那件事,我們會繼續調查。”


    徐文訊蹙眉,蘇蘇和蘇小欣一樣,都沒有告知他關鍵信息。


    從疑似縱火案開始,到現在,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越扯越大。


    蘇蘇、蘇小欣、蘇悅、傅家、縱火、環象集團,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麽呢。


    突破口應該是蘇悅。


    ————


    大晟國,京城。


    “陛下,北方四郡,已盡失於敵手。”


    這沉重的軍報如驚雷般炸響於大殿,瞬間凝固了空氣中的每一絲流動,恐懼如暗影般悄然蔓延。


    “失守?這……這簡直是匪夷所思!朕之北疆,雄兵十萬,猶如銅牆鐵壁,怎會輕易瓦解?”


    蕭崢騰的聲音中夾雜著難以置信與怒火,他猛然一揮袖,手中那串象征寧靜與祈福的念珠應聲而落,滾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卻刺耳的聲響。


    大殿之內,一片死寂,群臣皆低頭屏息,無人敢直視那怒意衝天的龍顏,更無人敢輕易開口,隻怕一句話不慎,便會觸怒天威,引來滅頂之災。


    空氣沉重得幾乎可以擰出水來,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蕭崢騰猛然自龍椅之上挺身而起,龍袍隨風鼓蕩,怒意如狂風驟雨般席卷大殿。


    他厲聲喝道:“說!給朕一個明白。刑部尚書周嘉,你,先為朕解惑!”


    周嘉聞言,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每一步都踏在刀刃之上。


    說真話,恐家族不保,性命難安;不說真話,欺君之罪,亦是死路一條。


    這進退維穀之境,讓他麵如土色,額間冷汗涔涔。


    蕭崢騰見狀,臉色愈發陰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風暴凝聚,他冷冷道:“怎麽?你竟也學會了沉默是金?朕聽聞,你膝下獨女周楚楚,已悄然投奔蕭雲嘯麾下,莫非,你心中亦已暗自盤算,為自家鋪設退路不成?”


    此言一出,周嘉隻覺天旋地轉,雙腿一軟,竟是毫無征兆地跪倒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迴蕩在空曠的大殿之中,如同他此刻絕望的心境,無處遁形。


    “陛下聖明,微臣膝下小女,自幼心性未定,一腔癡念,皆係於蕭雲嘯將軍之英姿之上。微臣惶恐之餘,已嚴加管教,將其幽於深閨,以冀其醒悟。然小女竟尋隙而出,此皆因少不更事,為將軍之風華所迷,誤入歧途。”


    “微臣深知其行差踏錯,必嚐盡苦果,自會迷途知返,迴歸正軌。微臣全家上下,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絕無絲毫異心,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望陛下明鑒,寬恕小女無知之過。”


    “哦?朕倒想聽聽,卿家如何解析這北方四郡易手的緣由?”


    周嘉微微欠身,緩緩言道:“陛下,西亞之地,素以冰雪為衣,其民驍勇善戰,尤擅在銀裝素裹中馳騁,更兼其民族血液中流淌著不羈與掠奪之性,每逢時機成熟,便如豺狼般南下侵擾。此番雪災,無異於天賜良機於彼,我大晟雖國力強盛,卻也難敵天象之威,此乃不可抗力之禍也。”


    他稍作停頓,目光中閃過一抹深思,“蕭雲嘯等人之叛亂,實乃天怒人怨,引得天罰加身,間接致使我大晟強敵環伺。然,此皆非陛下之過,乃是奸佞當道,天時不濟所致。陛下聖明,定能撥亂反正,重振河山,收複失地,再現大晟之輝煌。”


    蕭崢騰的麵容漸漸柔和,他緩緩步至龍椅前,輕歎一聲,悠然落座,語聲飽含深情:“朕登基以來,歲月悠悠,雖不敢說功勳卓著,但勤勉之心,日月可鑒。日夜憂思,皆係於天下蒼生之福祉,燭火常伴,未嚐稍懈。”


    “而他,蕭雲嘯,是朕的血脈,朕自問,何曾有負於他?若真有不滿,但請直指朕躬,何以累及無辜百姓,讓朕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言畢,他眸光微斂,片刻後,語氣轉為凝重:“北方四郡,我大好河山之一隅,百姓安危,朕心所係。不知如今,那片土地上的子民,如何了?”


    “迴陛下,西亞國騎兵數萬,所過之處,城池淪為廢墟,百姓慘遭荼毒,北方四郡已經沒有活著的人了。”


    朝堂之上,眾卿聞言,皆麵露懼色,心緒難寧。


    “天不佑我朝,此等浩劫,何以應對?”一名老臣顫聲問道,言語間滿是絕望。


    “倘若任由其勢,京城恐亦難逃劫數,百姓將置於何地?”另一臣子憂心如焚。


    恐懼與不安如同瘟疫般在朝堂蔓延,無人能真正安心。


    “噓!”


    “怎麽辦啊!”


    “陛下,上次我們不是同柩越國簽署協定,共抵外敵嗎?這次可以同他們一起,作戰西亞國!”


    吏部尚書韓度亮上前,“陛下,柩越國目前戰況慘烈。”


    “你說什麽?柩越國也在作戰?”


    韓度亮接著說道:“是!西亞國軍力強盛,不懼嚴寒,也沒把我們大晟國放在眼裏,同時作戰柩越國和大晟國。”


    “然後呢?京城怎麽辦?很快就要打過來了。”


    韓度亮搖搖頭,漫天飛雪,無法遷都,糧食儲備不足一個月。


    蕭崢騰起身,“從現在開始,關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違令者斬!”


    眾大臣麵麵相覷,顫抖不已。


    這可怎麽辦,連逃離京城的機會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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