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我的半身!”天皇完全忽略了因為他的到來而趁機逃脫的奴良鯉伴,他笑吟吟地走上前來,似乎想要給予麵無表情的天照一個擁抱。


    一柄刀鞘抵在天皇的左肩,止住了連自己半身都想要調戲的花花公子,天照垂下眼簾:“你和我闖下了這樣的烏龍……你是來找我融合的麽?”


    “不不不,這還不是最佳的時刻……再說了,我是無所謂,但還是要問問你的意見。”天皇一臉誠懇:“畢竟你我二人分離的時間也太久了,在這之前更是完全斷掉了聯係。你現在的想法意願我可一點都不清楚呢!”


    “你我二人都知道我們真正分裂靈魂的原因是什麽。看你的樣子,現在也已經將這個棘手的問題解決了?”天照目光探究著繞著天皇轉了一圈。


    “當然咯,畢竟我是要去敵方內部蟄伏下來,靈魂裏帶有那麽濃重的他人烙印,不是明晃晃地在自己臉上掛著奸細兩個字麽?”天皇湊近小小聲說。


    是在什麽時候發現的呢?不,準確應該說是在一場交易之中獲知。和那位掌控了整個九洲大陸的神君薑子牙的協議,他指出自己靈魂上被做的手腳,代價便是放棄給予紅狐以任何形式的幫助,隻能袖手旁觀。


    誰可以毫無煙火氣地給自己靈魂做上標記?這樣的大能自己隻遇上過一個,連薑子牙也不可能做到!


    不可以打草驚蛇,萬一激怒了他,對自己做出什麽都是有可能的!


    仔細思索一番,到底也說得過去,直接一穿越便成為最高的神明,這不就是直接送給自己一個世界麽?瞧那位無所顧忌,毫無底線的樣子,做出這樣標記的事也不奇怪。那時怒極的神明冷冷一笑。


    於是那潛藏著外來烙印的靈魂便轉生成為天皇,為了不引起某位的關注甚至是硬生生地分裂出一半靈魂。但是自己曾經透露出來的原因並不假,那獨自坐在神座上的永恆的孤寂確實快要將自己逼瘋,否則你以為怎麽會那麽容易過關?


    “我以為他會在你身上故技重施。對於我倆這種同樣不願絕對臣服的家夥,什麽手段,隻要能夠拴住我們,都是好的。”天皇略有些驚奇。


    “我已經不是當年站在主神空間的弱小凡人了,而且這裏是我的主場,他現在居於其中,想要做同樣的手段而不被我知道是不可能的。畢竟……”天照抬起眼,目光略略空洞:“我也不是沒有自我毀滅的勇氣。”


    “我當年使用了幾乎所有的神力來拉緊和梳理世界的脈絡 ,維持分裂開來的出生世界不至於崩潰,而現在還有眾多的脈絡線仍然攢在我手裏呢!他是可以來修理我,可是他的周圍還是有那位一直盯著的。如果我拉著這個世界拚命反抗,想必他也很難不露出一絲破綻吧?畢竟身為弱者也隻有拚盡一切才能活下去啊。”


    “如果你也願意,我並不反對融合。我們在靈魂的問題上糾結了太久的時間。糾結到本應起點最高的我們現在已經被遠遠得拋在了後麵。”天照伸出右手與對麵的天皇左手相對,肌膚相觸,露出了別無二致的溫柔微笑:“他們都已經可以直麵曾經壓在所有穿越者頭上的恐怖……我們需要更進一步,雖然就像你說的現在並不是最佳的時間,這個世界上還有那三位不可控製的存在,但是也沒有關係!”


    “我都已經快要迫不及待了!”天皇貼進了對麵的神明,目光迷離。


    永遠高踞於高天原最上方的天照大神的宮殿微微顫抖起來,幅度愈來愈大,連帶著周圍的土地上沙礫也開始跳動,漂浮空中的雲朵拉拉扯扯,漸漸稀薄。最後整個高天原這個神族居住的空間都開始不穩定起來,離開了原地,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在宮殿裏逐漸融合成一個人的天照/天皇,在陷入了無限期的沉眠之前,向著冥界的方向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走在三途川邊的庫洛洛摘下了一朵熱烈似火的彼岸花,輕輕嗅了一下,接著放開了手,任由其飄到濁黃色的河水中,隨水流走。


    他微微抬起頭,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接下來卻又並不在意地繼續前行。


    非常感謝您拆穿了我的小把戲,卻並沒有當麵苛責我。雖然您也有自己的謀算,令我不得不聯係上我的半身天照,讓她背叛了主神,讓我們現如今處於奇妙的雙麵間諜的尷尬境況中,但是我依舊感謝您的寬容,讓我可以活著迴來,重歸一體,恢複本我。


    也許,這對於您來說是最能夠獲得利益的簡捷有效途徑,但是卻不能否認您放過了我一馬。也許等我再次醒來,會是永不再見。在這最後一刻,我也隻能獻上我的祝福,祝君武運昌隆!


    表達了謝意的融合後的穿越者,步履蹣跚地走到了神座上,他兩手搭在扶手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完全睡去,仿佛再也不會醒來。


    奔跑在叢林間的火紅色小狐狸停下了腳步,她昂起狐狸腦袋,在這深夜的密林間,對著清冷的圓月,吐出一聲長長的清嘯。


    “你很傷心?因為她的離開?”安倍晴明死皮賴臉地又出現在紅狐身前,小狐狸轉過頭來,冷肅著一張臉,仿佛之前各種生動的情緒一瞬間被剝離出來,迴到了那個永遠冷靜,算計一切,隻為了逃離九州之劫的自己。


    “你還要去做什麽,晴明?”紅狐的聲音不鹹不淡,情緒毫無波動。


    “去奴良家。”安倍晴明並不在意,他輕笑一聲:“當日的幸存者裏麵有一位非常可疑。”


    “其實他一直就站在我們麵前,甚至是在一切開始之前我們就已經知曉了幾乎有關於他的一切。所以便有意無意地忽略了他。”安倍晴明摸了摸下巴,笑得狡黠:“哪怕是他一出場就是和我們當初最懷疑的那位奴良鯉伴在一起。”


    紅狐的眼光閃了閃:“你是說……”


    “對呀!”安倍晴明一拍手:“他就是我們的主角大人啊!”


    “奴良陸生!”


    “欸?”恢複了學生生涯的奴良陸生小小地咳嗽了一下:“有誰在念叨我麽?”


    這位有著溫暖橘黃發色少年頂著水汪汪的雙眼,對著望過來的老師尷尬一笑,他盡量忽略著另外兩道來自自家妖怪的盯視,摸了摸腦袋,繼續傻笑。


    他側過頭,藏在鏡片底下的眸子深處閃過不可見的銳利光芒:“呀嘞呀嘞,暴風雨快要來臨了麽?”


    犬夜叉世界。


    安靜地端坐著的薑子牙睜開了眼,他離開了不知道多久都沒有離開的蒲團,他走上前去,撫了撫石桌上的棋盤,星空中星星交軌劃過的深邃場景消失不見,失去了所有靈力的棋盤就如同天下間最普通的圍棋一般,再無特殊之處。


    他走進百無聊賴的某個大狗,這位曾經的西國首領擺弄著手裏的水鏡,再次偷偷地窺視著自己的兒子,並毫不知恥地又一次捉弄起來。


    看樣子玩得挺開心的嘛!


    薑子牙從背手伸出手,學習大狗調戲自己的兒子那樣,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力地扯向了自己。


    被拿捏住了弱點的大狗“嗷嗷”地叫著,幾乎飆出了眼淚。


    他可憐兮兮地轉過頭來,看著難得起身的薑子牙,滿臉控訴。


    薑子牙收迴了右手,同時不動聲色地移開了不小心踩在了大狗尾巴尖上的左腳,他冷淡地瞟了一眼抱著尾巴的大狗:“你可以走了。”


    談到正事的大狗正襟危坐,眼珠子轉了轉:“你的事情完成得怎麽樣了?”


    “犬大將,你的主人派你過來我這裏,既是為了保護,同時也是為了監視,這我都是知道的。不要以為我不知曉你用這水鏡晃過我幾次!”薑子牙挽起衣袖,伸手拂過衣襟:“你也不用從我這裏打聽些什麽,將你的胡亂揣測收迴去,能夠為你的主人考量的心是好的,可是要懂得收斂,不要表現得太過愚蠢,自討苦吃。”


    “沙沙”一陣騷動,在犬大將震驚的眼神中,原本紮根在地的竹子一根根移動起來,它們搖晃著杆身,像是被注進了活潑的生命力,排兵布陣。


    不可見的氣浪迎麵撲來,措不及防的犬大將被掀了一個跟頭,連帶著被驚擾了法力輸入的水鏡一下子散為空氣中的水珠。他狼狽地滾了一圈,長長的白色的毛發帶了一身汙泥。他晃了晃腦袋,抖了抖耳朵,猛烈地甩動著身體,周身泥水四濺。


    下一刻,犬大將便聽見薑子牙的聲音直接在腦海裏響起:“去告訴他,一切順利!”


    犬大將“嗷嗚”一聲,看著麵前曲徑通幽的竹林,“沙沙”的竹葉摩擦聲似乎一瞬間大了幾個分貝,他打了個寒顫,轉身奔跑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一直在每天的最後時刻來更新,愁眉苦臉,非常擔心放縱下自己,就又會想偷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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