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若羌拂锘正趴在牆頭上喘著粗氣,抬眼望了望紫宸殿門口裏三圈外三圈的守衛,一隻腿費勁的搭在牆頭上,努力的想要翻過去,嘴裏還嘟囔著:“早知道當初不學什麽占卜預言星象之力了,除了會看個天機還能幹什麽,靈力連翻個牆都不夠,大禹皇宮這牆也著實不好翻,不如西域皇宮的好翻。”


    若羌拂锘小心翼翼的扒著牆頭,慢慢的轉身,往裏麵瞅了一眼,隻見一個藍眸藍裙撫著肚子的小美人正抬頭站在下麵看著自己,還衝自己笑。


    垠汝招招手,讓人搬來了木梯架在牆頭上,示意若羌拂锘下來。


    若羌拂锘掀起自己的裙子順著木梯下來,翻牆頭被人抓住還是第一次,幸好戴了麵具,沒有露出真容,不然多丟人。


    垠汝拉起若羌拂锘的手,笑道:“你是西域來的使臣小姑娘吧?”


    若羌拂锘看了一眼抓住自己手腕的冰涼的小手,心想這人怎麽比自己還自來熟呢。


    小宮女把木梯撤下去,垠汝拉著若羌拂锘往寢殿裏麵走:“你放心,外麵的守衛雖然多,但是他們一般不會進來的,不會有人發現你進來了。”


    若羌拂锘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誰?”


    垠汝笑道:“今晚不是有晚宴嗎,是陛下要給西域來的使臣接風的,我聽到了路過紫宸殿的大臣們都在談論你,而且依你的穿著來看也不是大禹的人,又戴著刻有西域圖案的麵具,所以我就想,你應該是西域來的使臣小姑娘吧。”


    若羌拂锘看了一眼紫宸殿大門和殿內的距離,垠汝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聽力比較好。”


    若羌拂锘心道,那是真好。


    垠汝把若羌拂锘帶進寢殿裏麵之後,就按著若羌拂锘坐下,還讓宮女們上了茶點,精致的點心茶果擺了滿滿一桌子在若羌拂锘麵前,垠汝笑得十分無害,托著下巴,大大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若羌拂锘看。


    若羌拂锘環顧了一下四周,整個大殿裏除了垠汝和她再沒別人了。


    垠汝道:“這裏平時隻有我一個人的,就算宮女在也一般不與我說話,你放心,我不喚她們,她們不會進來的。”


    說完又笑眯眯的望著若羌拂锘,親手倒了杯茶推到若羌拂锘麵前。


    若羌拂锘被垠汝看的心裏發毛,道:“你別這麽看著我,我會誤會的。”


    垠汝好奇道:“誤會什麽?”


    若羌拂锘道:“誤會你對我有意思,不然好好的你站在牆根底下看什麽,大晚上的,是不是對我有企圖?”


    垠汝迴她:“那你大晚上的爬人家寢宮的牆頭做什麽?我又不會知道你要翻牆進來,提前在那裏等著你。”


    若羌拂锘道:“……”


    我能說是來看魚的嗎?會不會被趕出去?


    垠汝想了一會,抬頭道:“嗯,我聽說你是破星國師的師妹,會看星象,善占卜,特別厲害!”


    若羌拂锘幽幽道:“我也知道我很厲害,所以?”


    垠汝笑笑:“這裏隻有長公主殿下有時候會來跟我說說話,平時我就一個人坐在寢殿門口看看過路的宮人,有時候聽聽她們每天聊聊宮外的事情。”


    垠汝擺擺手,一臉真誠的模樣:“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聽你和長公主聊天的,不過……你和長公主長的真的一模一樣嗎?”


    若羌拂锘將麵具摘下來,垠汝小聲驚唿道:“真的一樣哎。”


    在垠汝挺著大肚子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圍著若羌拂锘走了四圈並摸了好幾次若羌拂锘的臉之後,若羌拂锘真的後悔翻牆進來了。


    可算知道為什麽剛剛離世一臉惡寒的看著她,還想要拿銀骨鞭抽她了,被一個女人這麽看著還被摸臉是有些受不了,若羌拂锘平時就挺愛調戲人,不過從不調戲女人,剛剛若羌拂锘那樣調戲離世真的隻是因為想要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的臉蛋而已,才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手。


    垠汝拉了個椅子坐在若羌拂锘身側,兩隻手握在一起,收了笑意,認真的看著若羌拂锘道:“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你都算得出來你師兄在哪裏,一定算得出夫君。”


    若羌拂锘往椅子上一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白黎族。”


    垠汝低低開口道:“我知道他在白黎族,我是想問……他還好嗎?他這個人,一忙起來便忘了吃飯休息的,有時候連口茶水都想不起來喝,現在天涼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多加一件衣服。”


    若羌拂锘放下手中的茶杯,有點憂愁,頭一次有人求自己算算另一個人有沒有按時吃飯睡覺加衣服的,其他的還好說,你問我大禹什麽時候亡我都知道,問孩子什麽時候出生也行啊,可是你問我白深有沒有好好吃飯休息,這個……真算不出來,星象上也不顯示啊。


    若羌拂锘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喝垠汝的茶水,歎了口氣道:“星象之力包含萬千世界,六界星命,什麽族群興衰,國運龍脈,我倒是算了不少,也有國主皇帝什麽的來找我算命,我都不想理他們,你……唉……說實話,我不行,我真不知道你夫君有沒有好好吃飯休息加衣服。”


    垠汝低下頭,有些失落的樣子:“我問過長公主,她每次來,我每次都問,可她都說離死不遠了。”


    若羌拂锘心想說的倒是實話,白深那顆命星都暗的不能再暗了,而且脫離了白黎族的星軌,現如今的白黎族早就不在白深手中了,便隨口道:“那你還問我做什麽?你蹲牆角底下等著我該不會是隻為了問這個吧?放心,雖然長公主說的沒錯,不過怎麽樣,我看著星象應該還是能撐到你生孩子的。”


    若羌拂锘說完,垠汝的眼淚就開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不一會兒便滾了一地的泛著光澤的銀白色珍珠,嚇得若羌拂锘一愣。


    若羌拂锘沒見過女子哭,更從來沒哄過人,也不知道怎麽辦了,明明隻是想來悄摸的看看魚,怎麽把魚給說哭了呢。


    若羌拂锘拿著自己的袖子給垠汝擦眼淚,結果兜了一袖子的珍珠,若羌拂锘把珍珠倒在桌子上,無奈道:“怎麽好好的哭了做什麽,不是聊的挺好的嗎,別哭了,至少他現在還好好的不是,人生苦短,看在當下,管他明日是死是活。”


    垠汝哭的更厲害了,怎麽哄都哄不住,若羌拂锘怕她引來小宮女,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念了個咒讓垠汝睡過去,也沒給人挪到塌上蓋個被子,自己直接翻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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