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世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後又恢複平靜,淡淡的道:“破星?”


    若羌拂锘道:“殿下可認識?”


    離世拂了拂衣袖,笑道:“認識,當然認識,我大禹的國師大人,本宮怎麽會不認識,不管本宮倒是好奇的很,從沒聽過國師大人還有個師妹。”


    若羌拂锘撇撇嘴,圍著離世轉了幾圈,搖著手指道:“我也好奇,其實我沒見過這個師兄的,據說年歲不小了,估計都能當我爺爺了,可是師命在身,沒有辦法,現在他在何處啊?”


    若羌拂锘環顧了一下四周,湊近離世的耳朵,小聲道:“我聽說我這個師兄曾經寵冠六宮,是離將大帝的寵妃!可是真的?”


    離世瞅她:“你知道的可不少。”


    若羌拂锘哼道:“這種事情隨便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離將大帝看上一男子,還是當朝國師,即使已經過了兩代,照樣是茶樓楚館裏的熱門談資,什麽版本的都有,師父就是嫌這個師兄太丟人了才一直不管不問的,讓我來看看死了沒。”


    離世道:“那你打聽出什麽別的沒有?”


    若羌拂锘道:“打聽出來了,說是死了,不過我不信。”


    離世道:“為何不信呢?”


    若羌拂锘道:“我師父說了,禍害遺千年,像我師兄長這麽妖孽,這麽禍水的人,死不了那麽早,我覺得也是,離將大帝是什麽人,能被我師兄迷的神魂顛倒的,可見我這師兄不簡單了,而且離將大帝死後的遺詔,誰人不知,普天之下在這皇宮裏能動的了他的人有幾個?我那個師兄雖然我沒見過,但是我師父教出來的徒弟,定然不會自尋死路,除非……”


    離世心下對這一句禍害遺千年感到評價的十分精準,挑眉道:“除非什麽?”


    若羌拂锘勾唇道:“最近聽了不少小道消息,有人說破星國師對離將大帝還是有感情的,所以離將大帝駕崩之後,破星國師再不出世,閉關了,還有人說……破星國師跟長公主殿下有仇,隻是顧著先祖的遺詔在沒有下殺手,被長公主殿下關起來了。”


    離世好笑道:“那這人當是不了解本宮,跟本宮有仇的人,本宮沒那麽好心隻是把他關起來,先祖遺詔又怎麽樣,本宮會在乎嗎?你打聽了那麽多消息,不會不知道連先皇都是本宮殺的吧,而且國師是你師兄,無論是被本宮關起來了還是殺了,你這樣直接問不怕本宮也殺了你麽?”


    若羌拂锘拉著離世的手,笑道:“我敢一個人來到這大禹皇宮,就沒怕的,再者我是我,我師兄是我師兄,殿下跟他有仇與我無關,大難臨頭,夫妻還各自飛呢,一個從未謀麵的師兄算什麽,而且我對殿下很有興趣,很是喜歡,殿下若真想殺了師兄又不好下手,跟我說啊,我幫你。”


    離世笑得優雅萬分,將手從若羌拂锘的手中慢慢抽出來:“說話就說話,別動手,你既是國師大人的師妹,又豈會算不出你師兄在何處,還費這功夫來旁敲側擊的問本宮,本宮是跟他有仇,自然不會告訴你。”


    若羌拂锘嬌嗔道:“還不是師父和國主臨行前交代過我的,外麵不比在自己家裏,到了人家的地盤上還是要客套客套的,反正我已經問了殿下了,也告知殿下我要做什麽了,再出了什麽是事情,大家都好有個準備不是。”


    離世將若羌拂锘手中的麵具拿過來,親手給她戴上,笑得很是溫柔,道:“下次見本宮,還是戴上這東西吧,不然這銀骨鞭可是要有用處了。”


    離世說完立馬收了笑意:“繆雲,走。”


    若羌拂锘招招手,在後麵喊:“殿下,要不要看相?免費的,不要銀子,我看殿下眉間黑氣很重,似有不祥之兆啊,恐有血光之災!”


    離世沒理她,徑直走了。


    繆雲快步跟上,道:“殿下,奴婢覺得這個西域來的使臣怪怪的,說的話也怪異,世間再有麵容如此相似之人,又不是孿生姐妹,與殿下也太像了。”


    離世道:“破星的師妹,正常才怪。”


    繆雲皺眉道:“奴婢很不安。”


    離世笑著轉頭看繆雲:“你怎麽也跟厭箏一樣,最近這麽憂心本宮。”


    繆雲道:“就是,感覺不對,而且那個使臣小姑娘,奴婢總覺得她什麽都知道,就像……就像一個始終在旁觀望,洞察一切的樣子,您剛剛也說她是知道破星國師在何處的,可是她怎麽知道呢。”


    離世道:“破星師承星無仙人,星無仙人座下之徒但凡出世,必是深得其傳授,占卜預言的能力非常,破星年僅十二歲的時候便名滿天下,這個若羌拂锘從宴會開始便盯上本宮了,她來大禹絕不會那麽簡單。”


    繆雲急道:“她剛剛說殿下有血光之災……”


    離世冷哼道:“隻要她和她師兄不作妖,本宮就不會有事。”


    繆雲頓住腳步,道:“那奴婢派人去跟著她。”


    離世道:“你以為你跟的住她?”


    繆雲道:“那怎麽辦?”


    離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歎口氣道:“她能有什麽事,怕也是為了……讓人再去加緊紫宸殿的守衛,給本宮看緊了!”


    繆雲道:“是。”


    若羌拂锘站在那裏看著離世的身影走遠,直到離世徹底消失在巷子裏。


    若羌拂锘嘟著嘴巴托著自己的下巴蹲在牆邊拿了根小木棍戳從牆邊走過去的小螞蟻,螞蟻往哪邊走,她就拿著棍子往哪邊擋,擋煩了就用靈力燃起火苗燒螞蟻玩,自己玩了一會,覺得無聊,便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沒人陪我玩,皇宮裏的人也太沉悶了,要不去找師兄?也不知道這個師兄長的好不好看,算了,讓他在隱牢裏多待會吧,我還是去找小魚玩!還有小魚肚子裏的小小魚!我倒要看看逝沉清淚的轉世有什麽不一般的地方。”


    海底淵幻境。


    優雅在盤坐在地上的奚塵懷裏四仰八叉的躺著,還翹著二郎腿晃著小腳丫,此時除了落風以外,所有人都盤坐在地上安然的看戲。


    優雅懷裏的引沉鈴燙的胸口有點熱,卻很興奮:“離世竟然也是逝沉清淚的轉世,這劇情很是反轉啊!不過我想看看國師大人和皇帝陛下的美好愛情故事!仙上,國師是不是長的很好看啊,連離世這種美人站在他麵前都絲毫沒有掩蓋住國師的美貌!不怕反派壞,就怕反派長的帥!”


    優雅兩隻小胖手捧著臉蛋,眼睛裏閃著光,萬俟易幽幽的把臉湊過來,伸著手指指著優雅,哀怨道:“是哥哥不好看了嗎?小雅雅要去看別的男人!”


    優雅斜了萬俟易一眼,點頭誠實道:“嗯!”


    萬俟易佯裝倒在一旁,捂著心口:“負心女!”


    小垃圾看著麵色不變,但是眸光深沉的奚塵,轉過臉來偷摸扯扯落風的褲腿:“你不累嗎?”


    落風搖頭:“不累。”


    小垃圾問他:“知道什麽叫死鴨子嘴硬嗎,就是你這樣的。”


    落風道:“落塵仙宗訓誡石上明書,落塵仙宗弟子不得不守儀態。”


    小垃圾又轉臉瞅了瞅坐在地上麵色淡然的奚塵仙上和衣服都壓的滿是褶皺的優雅:“你們訓誡石上還有這種東西?真看不出來,不對,落塵仙宗還有訓誡石?那奚塵仙上……你的意思是你師叔不守儀態?”


    小垃圾兩隻胳膊支在身後,也翹著二郎腿晃著腳,那模樣跟優雅如出一轍,笑得萬分猥瑣的看著落風。


    落風看著自家師叔投射過來的目光,猛搖頭:“不,不是,那是……對於弟子的訓誡,師叔不算,再說了,師叔怎麽樣都是儀態萬千的皎皎君子,不存在儀態不好的問題,氣質渾然天成,我怎麽比得師叔。”


    小垃圾哦了一聲,道:“那你是說優雅不守儀態!”


    這下不隻奚塵看著落風了,還有扶在地上哀怨無比的萬俟易,落風的頭搖的更厲害:“師妹是全天下最優雅的女孩子,訓誡石隻管我們這些天生需要後天彌補、修身養性的弟子,師妹怎麽能和……我們一樣。”


    最後落風還是在一眾人的注視下,默默的坐下了,坐在最邊上的黑色角落裏,落風覺得自己若有一日被雷劈了,那也是正常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都會睜眼說瞎話了,訓誡石上可是明明白白的寫著,落塵仙宗的弟子不得妄言,凡做事說話必得三思而後行。


    要是小垃圾知道落風是怎麽想的,估計得來一句,怕什麽,你師叔現在已經開始睜眼說瞎話了,沒得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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