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四貝勒府邸安頓下來,除了幾次家宴,張敏就沒怎麽再見過皇太極了。估計這位野心家正忙著攬權、理政、結交重臣、樹立自己賢明的形象,外加在努爾哈赤使勁麵前表現呢,自然沒空理會大玉兒這顆青澀的小果實,江山可比美人重要多了!就更別提張敏這個隨著大玉兒而來的附贈品了。


    皇太極的忽視,讓大玉兒和多爾袞的感情如同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十天裏有八|九天的時間,多爾袞都會從宮裏出來,和大玉兒膩在一起。而大玉兒,每天和多爾袞一起賽馬閑逛或是找個沒人的角落傾訴相思,早就把張敏忘到天邊去了。


    同樣被忘在腦後的,還有多爾袞的親弟弟多鐸。在無數次被多爾袞和大玉兒的兩人世界隔離在外之後,一貫是哥哥小尾巴的多鐸終於認清了自己被拋棄的事實,不再自討沒趣地纏著多爾袞,轉而去和張敏玩在一起。


    雖說多鐸已經是個十歲的孩子,在早熟的女真人裏也算得上是半個大人了,但是身為幼子,努爾哈赤和阿巴亥都對他十分溺愛,這就養成了他任性衝動又驕橫自傲的性格。比不上早就上過戰場的阿濟格勇武,更比不上天生聰慧的多爾袞睿智,偏偏身份高貴又輩分不小,既看不起各旗的功勳子弟,又不願意在同齡的子侄裏放下長輩的架子,除了親哥哥多爾袞,多鐸連一個玩伴都沒有,這麽被多爾袞一忽視,雖說嘴裏玉兒姐姐、玉兒姐姐的叫著,但心裏對大玉兒也多了一份介懷。


    這時候,張敏的介入,讓多鐸多了個理解他的玩伴,又過足了當哥哥的癮,再加上張敏確實在他身上下了功夫,兩個人的關係也漸漸親密起來。


    對張敏來說,多鐸的任性衝動在今後若能利用好了,那簡直不亞於一支精兵,現在相處好了,對以後的發展有備無患,畢竟童年建立的感情是最真摯也最難忘的。


    即使這份投資自己用不到,也可以防止讓別人利用了來壞自己的事。要不然,張敏也不會給這個小小年紀就表現出冷血殘暴一麵的少年如此耐心地當知心妹妹、幼兒園保姆,外加青少年心理諮詢師。


    暗自盤算的張敏沒有想到,正是她今天付出一點感情埋下的這一步暗棋,幾年後救了她的命,沒有讓她悄無聲息地死在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


    不過以後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這時候的張敏,正因為不用做電燈泡而樂得清閑。除了窩在房間裏看看書、偷偷去空間教教孩子們、應付前來找她玩耍的多鐸,就是跟著哲哲到處串門子。


    跟著哲哲拜訪了皇太極的妻妾們,張敏順利的和親姨媽娜木鍾見了麵親熱起來,並和四貝勒府的鶯鶯燕燕們建立了良好的關係,甚至還初步打入了女真貴族女眷們的交際圈。


    張敏在女真貴族的圈子裏得了個好名聲,意外的和三貝勒莽古爾泰的大福晉舒魯(珊瑚)、濟爾哈朗的繼福晉阿茹娜(純潔)、皇太極的側福晉諾敏(碧玉)以及豪格的生母特日格勒(望日)相交甚好。


    畢竟能被哲哲從科爾沁帶到盛京來,也就意味著十有八|九是被愛新覺羅家族預定了的人,將來指個親貴絕對跑不了,現在交好也是為了以後打基礎,再說,塔娜本身性子也好,比起那麽些驕縱的滿蒙貴女們好相處了不少。女眷們都不是笨蛋,個個精明的很,心裏條條框框明白著呢,這般互惠互利的事,絕對不會錯過。


    至於大玉兒,天天跟多爾袞出去甜蜜,這樣的聚會幾乎沒參加過幾次。而哲哲也似乎是忘了,從未提醒過大玉兒這一點,就任由著大玉兒天天不著家地向外跑,好像根本不在意,又好像是格外疼愛大玉兒,舍不得拘她在身邊一般。


    這天,張敏去給哲哲見禮時,和諾敏一起被特日格勒拉去房裏打絡子,特日格勒一直喜歡張敏上次打的三色蓮,這次逮到張敏,無論如何都要張敏教會她。就連一向內向的諾敏都纏著張敏要學雙線蘭的打法。


    張敏拗不過,叫了其其格迴去拿各色絲線,隻留下烏雲留著身邊服侍。特日格勒等不及,先拿了紫色的絲線,要張敏編幾朵丁香花出來。


    巧手輕舞,絲線翻飛,不一會兒,一束俏麗的丁香花就出現在張敏手上。


    “哎呀,真真是巧手啊!”特日格勒是個急性子,一把拿過花束放到眼前細看,“諾敏你看,可不是跟真的一樣。”


    “是啊,”諾敏看著特日格勒手裏的花束,語帶羨慕地說。


    “塔娜,你快教教我們啊!”特日格勒從籮筐裏抓出幾根絲線,遞了張敏一根,又遞給張敏了一根,眼巴巴地看著張敏。


    張敏一笑,就手把手的教起來。等其其格拿來個五顏六色的絲線,三個人打著絡子說說笑笑好不熱鬧,手上出現了各式各樣的花結。


    “額娘,額娘,”一個嘶啞的嗓音傳來,正是豪格那處在變聲期的公鴨嗓。


    “怎麽啦,瞧你急的。”特日格勒放下手中還未打完的花絡子,急急迎上去。


    “額娘,我今天運氣好得很,和嶽托、碩托他們打獵,打著了兩隻火狐狸,帶迴來給額娘做個圍脖。”豪格滿頭是汗,手裏拎著兩隻死狐狸,都是一眼穿腦,沒傷著一點皮毛,可見箭法之精準。


    “快放下吧,額娘給你擦擦汗。”


    “不用了,側福晉和塔娜妹妹都在呢。”豪格一把拿了特日格勒手裏的手絹,自己胡亂擦了一把,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這孩子,有什麽好害臊的。”特日格勒示意侍女接過狐狸,捂著嘴輕笑,“咱們這兒可沒有外人。”說罷還富有深意地瞟了張敏一眼。


    “塔娜妹妹,這是我上次打賭贏碩托的彩頭,鋒利的很,給你留著防身用。”豪格有些局促地坐在張敏身旁,從腰上解下一把金燦燦的匕首遞給張敏,又怕張敏不肯收,補充道,“算是我上次不小心衝撞了妹妹的賠罪。”


    特日格勒一把拿過匕首塞在張敏手上,“他給你,你就收下。跟他客氣什麽。”


    就連諾敏也開口勸張敏收著。


    推辭不過,張敏隻好收了這名貴的匕首,又趁著機會提出她早已盤算好的要求,“豪格哥哥什麽時間有空帶塔娜去馬場賽馬吧,聽阿瓦說後金的好馬多得很,塔娜老早就想去看看了。”


    豪格自然連連應下,說明天就帶張敏去馬場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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